第五十九節(jié) 只招了三十個
楊潮隱約記得,自己是對康悔說過這話,康悔說自己的名氣在青樓圈子里很大,借機開一家青樓都能立足。
楊潮開玩笑說,讓康悔用自己的名字去開一家青樓去。
這只是一句玩笑話,楊潮還真的沒有打算開青樓。
因為為了集會,楊潮不但邀請了大大小小十個名妓,而且也了解了這種高級青樓的模式,每家青樓一般都是鴇子帶養(yǎng)女,可以說這是一種來自養(yǎng)母女之間的傳承,一帶一的模式,壁壘很高。
楊潮自己不懂,所以不可能從事。
但是康悔卻當(dāng)真了,一片至誠來找楊潮。
“你真打算開一家青樓?”
楊潮輕聲問道。
康悔點點頭:“請楊兄相助!”
楊潮疑道:“我能幫你什么?”
康悔道:“楊兄的名氣!”
楊潮笑道:“拿去用吧?!?p> 康悔還是搖搖頭:“還不夠?!?p> 楊潮道:“那缺什么?”
康悔數(shù)著:“第一是錢,第二是地方?!?p> 楊潮皺眉,自己有點錢,這段時間靠著幫王瀟和阮大鋮做事,王瀟哪里得到了一千兩,阮大鋮這里得到了一千兩,外加名妓的一千兩退銀,楊潮手里有三千兩,其中一張會票給了母親收著,自己手里還有兩千兩。
但是這兩千兩楊潮可不認(rèn)為能夠開一間青樓,那種賣皮肉的抵擋妓館,楊潮不屑經(jīng)營,高檔的青樓,卻根本不可能開的起來,起碼像李香君那樣的名妓,兩千兩連她們贖身費的零頭都不夠。
但還是問道:“需要多少錢?還有要什么地方?”
康悔道:“錢的話,有一千兩足夠了。地方卻不好找,得有間像眉樓那樣的精致河房。當(dāng)然最好是媚香樓那種靠著秦淮河的河房?!?p> 楊潮點點頭:“就像是阮大家河房?!?p> 上次楊潮在阮大鋮家里做會,阮家河房無論是結(jié)構(gòu),還是修建都比媚香樓更上一層。
康悔道:“對,就像阮家河房那樣的,哪怕沒有阮家河房好,只要臨街、臨河就行?!?p> 阮家河房確實很好,突然楊潮腦子一閃,那也別找了,干脆就找阮大鋮好了。
秦淮河臨河的河房,租金很昂貴,科舉的日子沒有七八兩一個月租不下來,平時也在三五兩上下波動,至于賣基本上還難找到賣的,就算有人肯賣,也必然是一個天價,沒有個千八百兩銀子基本不可能。
那何苦去找別家,借著跟阮大鋮目前的交情尚在蜜月期,何不借個人情租下阮家河房。
楊潮道:“那阮家河房如何?”
“啊!”
康悔驚呼了一聲。
阮大鋮是巨富,阮家河房在秦淮河上是一等一的豪宅,當(dāng)然是最好的。
“你就說好不好吧?!?p> 楊潮笑問道。
康悔猛的點頭:“自然是最好的。而且上次這里的集會震動金陵,若是用這里做青樓,肯定風(fēng)頭無兩啊?!?p> 楊潮道:“那就成了。我去找找阮大鋮,看看能不能租的到?!?p> 楊潮想著阮大鋮是一個風(fēng)雅的人物,也經(jīng)常留戀煙花粉巷,用他家做青樓,沒準(zhǔn)他也是樂見其成,只是他未必肯租,如果他愿意,到時可以讓他入股。
兩人就在大門口談了一番話,雙雙出門,康悔回南市樓,楊潮去了阮大鋮家。
果然如楊潮猜測的那樣,阮大鋮一聽楊潮要租自家做青樓,當(dāng)即指著楊潮搖頭苦笑。
“你真是敢想啊,用我這里做青樓!”
楊潮歉意道:“如果阮老先生怕污了名聲,就當(dāng)小人沒說?!?p> 楊潮雖然當(dāng)了官,但是從來沒有擺出來,也不想擺個官架子,那不利于跟人交流。
阮大鋮笑道:“哈哈哈哈。老夫的名聲還用得著污嗎,恐怕早就污的不能再污了。老夫是驚奇你這想法,當(dāng)真是出人意料啊?!?p> 楊潮笑道:“那么老先生是答應(yīng)了?”
阮大鋮點頭道:“租就不必了。竟然有用,你就拿去用吧。暫時我就不在南京了,打算回鄉(xiāng)閉門讀書。這宅子閑著也是閑著,給你用作青樓,以后老夫回南京也有個落腳的地方?!?p> 楊潮當(dāng)即一喜:“多謝老先生成全?!?p> 楊潮完全是在幫康悔,相信有了阮家河房,康悔該滿意至極了。
阮大鋮擺擺手:“不用謝老夫。老夫相信,如果是你做青樓的話,一定能別出心裁??峙乱诮鹆觋J出一番名頭了,這秦淮河的天該變變了。老夫沒準(zhǔn)還能借此揚名呢。也是一段佳話啊。”
楊潮這才明白,原來阮大鋮還有這方面的想法,用他家的宅子做青樓,一旦達到媚香樓那種名氣,阮大鋮的名字就會不斷的被人提出來,對他這樣的文士來說,錢很重要,名氣更重要,用錢買名氣,是非常劃算的。
楊潮笑道:“老先生放心,晚輩這青樓,一定會讓人眼前一亮的。”
阮大鋮道:“那就好?!?p> ……
跟阮大鋮說好了青樓的事情后,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雖然阮大鋮沒有明說,但是楊潮隱隱聽出來,阮大鋮離開南京回鄉(xiāng),有躲避政治風(fēng)頭的味道。
朝堂上的風(fēng)云比楊潮想象的要復(fù)雜的多。
東林和復(fù)社決裂之后,果然如同楊潮想象的,張溥幫周延儒籌集政治獻金一事,捅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周延儒的政敵,聞風(fēng)而動,紛紛彈劾起來,周延儒當(dāng)上首輔的希望大減。
這真的不是一個好消息。
所以阮大鋮蟄伏了,擔(dān)心這事情最后牽扯到他的身上,楊潮也不得不小心起來。
這次事件自己牽扯過深了,阮大鋮這樣的老官僚,抗風(fēng)險的能力顯然比楊潮強的多。
當(dāng)年皇帝滅了閹黨,他都沒被治罪,只不過落了一個罷官而已,而自己一介小民,沒有官身、功名護體,真的被人追究,只能掉腦袋。
心情略顯沉重的回到家中,舅舅帶著小表弟和一大幫年輕人卻在家里等著。
舅舅經(jīng)過深思后,還是覺得孝陵衛(wèi)的守陵兵更靠譜一些,于是讓大表哥趙安留在周家酒坊繼續(xù)學(xué)徒,等機會進入孝陵衛(wèi),只把小表弟趙康帶到了楊家,讓跟著楊潮去做水兵。
另外那些年輕人,也都是周百戶所的無業(yè)青年,而且多于趙家沾親帶故。
舅舅說,大多數(shù)人都下不來決心,想看看再說。
愿意來的這些人,家里實在困難,也因為跟自家有親,更相信跟著楊潮有前途,這才愿意來。
家里沒有地方,送走舅舅,楊潮直接就把這些年輕人帶到了軍營中安頓。
讓陳寬和李富兩個兵油子幫忙收拾出了兩間尚算完好的營房,所有人都住了進去。
人不算少也不算多,算上表弟一共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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