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上香風(fēng)波
太后病了這么久,皇帝為盡孝心決定去筑南行宮為太后祈福。
這幾日朝中大小官員以及皇室宗親的女眷親信都要到各個寺院焚香誦告。
“娘子,夫人說了,她身子不好,怕是撐不了那么久,想讓您替她去?!鼻嗨兔挤A報著許寧院里的丫頭送來的信兒。
“去便去吧,去了青巖寺那么久,也該知道誰在背后羅這么大一張網(wǎng)了。”云疏笑了笑,眸子卻帶著幾分幽冷。
“阿娘那里可有回信?”云疏摸了摸快要繡成的蕉葉花,問著青霜。
“回了,娘娘說大差不差?!鼻嗨m然不明白這話什么意思,可是看姑娘并不著急,好像已經(jīng)知道將要發(fā)生什么。
“那便好,今日我們同興陽王妃結(jié)伴走,就不用備馬車了。”
青霜點了點頭,替云疏侍弄發(fā)髻。
坐上興陽王妃的馬車后,聽她說起:“前幾日咱們才說過太后的病遲遲不好,這兩天就要都去給太后祈福?!?p> “王妃可知道,煜王爺今日陪陛下去筑南行宮了嗎?”云疏試探性地問道。
興陽王妃不解地看了云疏一眼:“怎么想起來問煜兒?”
“他今日沒去,皇帝讓他在盛京祈福就可以。”
云疏點點頭,搖頭笑了笑:“無事,只是前些時日陪王妃進(jìn)香,總能遇到煜王爺,不知是不是巧合?!?p> 興陽王妃好歹也是貴妃的姐姐,從前沒少見過勾心斗角的事,自然聽出云疏話里的不同。
她的神情頓時沉了下來:“你這說起來,好似也是?!?p> “煜兒怎么正巧那些個天都去青巖寺,還正好與我們撞上。”
興陽王妃驀然抬頭看向云疏:“該不會有人……”
隨即她搖了搖頭:“不可能,每次上香我都是同你一起的,怎么會?!?p> 云疏淺笑,拉過興陽王妃的手安撫道:“王妃不要猜了,今日是為太后祈福的重要日子,我們需得打起精神,若是出了岔子,可就不是小事了?!?p> 興陽王妃點了點頭,心情并不好,她拉云疏進(jìn)香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
“各位施主,事宜一切安排妥當(dāng),房間也分派完畢,請——”
來的人稀稀松松地,有的來的早,有的來得晚。
云疏和興陽王妃來的早了,就先去了東側(cè)的禪房,那里安靜也供奉著各路菩薩。
繞過院中那口古井,一棵大樹茂密的冠低垂出來一些枝椏蓋住了拱門上頭。
兩人一同進(jìn)了禪房,青霜走了進(jìn)來悄聲在云疏耳邊說了幾句。
云疏看向興陽王妃,隨即點了點頭。
興陽王妃不解:“怎么了?”
云疏道:“娘娘,今日可能有好戲看了。”
興陽王妃思索良久:“需要我做什么嗎?”
云疏搖了搖頭:“我們在這里待著就好?!?p> 兩人拿竹枝四處灑了些水,虔誠的跪在佛像跟前的蒲團(tuán)上。
沒過一會,有丫頭送來了茶水解渴,云疏與興陽王妃的茶盞換了換,并看向她:“娘娘寬心,妾身是不會害娘娘地?!?p> 蓮子突然跑了進(jìn)來,急匆匆地:“娘子不好了,今日側(cè)妃娘娘代王妃來為太后祈福,在西院和人起了爭執(zhí)。”
云疏猛然起身,示意她慢慢說。
蓮子喘了口氣:“外面的人不知道從哪傳您和煜王爺時常來青巖寺私會,今日是為太后祈福的重要日子,您也……您也不知廉恥把這當(dāng)做兩人密會的地方?!?p> 興陽王妃拍案而起,氣憤非常:“好啊,這種莫須有的傳言都傳了出來,當(dāng)我是死的嗎?”
“云疏,我同你一起去澄清,我看誰敢污蔑你!”
云疏按耐住了激動的興陽王妃,眸子暗了暗:“您先別著急,我先去看看?!?p> 說罷,云疏起身跟著蓮子去了西院的佛堂,剛繞過長廊跨過拱門,蓮子就不見了蹤影。
云疏一驚,上當(dāng)了?蓮子是她的人,又怎么會……
這個院子有些簡單,四目看去一覽無余。
佛堂門被推開,上官煜施施然走了出來,他似乎不驚訝云疏會出現(xiàn)在這,輕笑:“云娘子,我們從前在丞相府見過地?!?p> 云疏眼皮僵住,轉(zhuǎn)身就要走,上官煜卻叫住了她:“娘子不想看看是誰要陷害我們的嗎?”
他指了指屋子北邊挨墻那狹窄的小道,有一些零碎的東西正巧擋著,看不出那里有一個狹窄的小道。
不過,云疏身子嬌小,正好可以躲進(jìn)去。
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哄鬧聲,云疏不再猶豫躲了進(jìn)去。
她透過散亂的的縫隙看過去,為首的女人她并不認(rèn)識,年歲不及興陽王妃卻也并不年輕,眉眼總是帶著一股肅然和嚴(yán)厲。
“齊大人,我說了吧,就是有人借著今日為太后祈福,私相授受?!?p> “那院中掉落的可不就是那丞相府云娘子的配飾,如今打開門看看便可分曉了?!?p> 說話的女子云疏有些眼熟,驀然她想起來這人好像是方瀟宜的表親姐妹蘇汐,借著方家的光嫁了個不溫不火的官。
平日里最愛來王府和方瀟宜談天說地,暗地里沒少給方瀟宜出招整治阿娘。
被喚作齊大人的女人目正色厲,聲音方硬:“太后身體欠安,萬民該食素沐浴,內(nèi)心虔誠為之祈佑,若有人做了污遭事,壞了娘娘的氣運,影響娘娘康健,罪不輕饒!”
身后的人一群人似乎也怕她,十分小聲的議論。
“這齊大人是宮中最嚴(yán)厲的女官,今日就是來看管大家是否誠心地?!?p> “不過,那云疏真敢和煜王爺幽會?丞相大人那么俊俏還疼愛她,她還有什么不滿足啊?!庇腥藛枴?p> “哼,就這樣說吧,我們府里有個妾,我家主公對她又疼又愛的,還不是跟著一個小白臉偷情?!?p> “這種妾都一個德行,底子里的不干凈?!?p> “對啊,對啊,我還聽說,前些時候云疏總是往這里跑,下雨也來上香,你說說這不可疑嗎?”
“況且是煜王爺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她指不定怎么就勾引到了?!?p> 齊大人不理會身后一干女人的議論,讓身邊的侍女把門打開,屋內(nèi)燎著淡淡的香,一群人進(jìn)了里屋,隔著屏風(fēng),只見一女子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靠近跪坐在蒲團(tuán)上的男子。
蘇泠一激動,抬腳就跨了進(jìn)去:“不知羞恥!這里可是……”
齊大人剛進(jìn)去,蘇泠就戛然而止。
眾人探著頭看去,只見云可兒緊張的站在那個男子的身后。
男子回頭,是一個陌生的臉,疑惑地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
“各位施主,你們是否走錯地方了?”男子并未起身。
不止蘇泠和齊大人,云可兒也愣在原地,不該是上官煜嗎?怎么會是一個帶發(fā)修行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