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光著膀子
青霜見那男子不往東邊走,還偷偷跟著她,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這里是丞相府,若他是賊人,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
不過她是真猜不出這家伙到底要干嘛。
云疏捏著一串雞腳筋坐在美人靠上晃著腿吃著東西,目光看向回宴樓涼亭四周已經(jīng)開放的花樹,青綠的花苞帶著幾分青嫩,讓人看著十分清爽利落。
“你這人不知道這里是丞相府內(nèi)院,外男怎么敢擅入?!鼻嗨?dú)饧睌牡亩轮且乃瓮?p> 宋同之嘿嘿一笑:“姑娘你別想騙我,我來過丞相府,東邊是護(hù)院住的院子,你當(dāng)我是賊人想坑騙我?”
青霜翻了個白眼:“你行跡鬼鬼祟祟,就算不是賊也不是好人!”
宋同之頗為有趣地瞧著青霜:“姑娘,你這就有點(diǎn)言之過甚了?!?p> 云疏突然聽到石子路那頭有人在爭執(zhí),拍了拍手朝著那邊走去。
“怎么了?”云疏見青霜前面擋著一個男子,不禁問道。
青霜下意識將云疏擋在身后,低聲道:“娘子莫怕,府中偷溜離進(jìn)來一個不速之客。奴婢這就找人把他打出去!”
云疏微微探頭,看到男子的瞬間不由得笑出了聲:“原來宋將軍就是那位不速之客啊?!?p> 宋同之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總歸讓人知道他是翻墻進(jìn)來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嫂子有禮了——”宋同之拱了拱手。
云疏拍了拍青霜:“沒事的,他是大人的同僚,上次在宮中見過一面?!?p> 她沒說宋同之幫她逮鵝的事,畢竟上次因?yàn)檫@,大人還郁悶了一路呢。
“宋將軍可是有軍務(wù)要與大人商談?我讓青霜帶你去?!?p> 青霜猛的抬頭,然后搖頭:“娘子,他……他即便是大人的同僚,可是哪有同僚翻墻進(jìn)的?!?p> “可見他心思不純,娘子莫要上當(dāng)了?!?p> 宋同之笑了笑:“這位姑娘說的也是,在下是聞著味來的,聽聞嫂子廚藝一絕,也不知我這糙漢有沒有榮幸嘗一嘗?!?p> 云疏愣了一下,干笑道:“我這剛做了一些吃食,若將軍不嫌棄……”
宋同之忙擺手:“不嫌棄,自然是不嫌棄地?!?p> 宋同之在涼亭內(nèi),云疏讓青霜把那盆還未吃多少的串串給他端去。
“這吃食好生新奇,嫂子親自做的嗎?”宋同之拿起一串鴨翅吃了起來,入嘴咸辣鮮香,味蕾打開,肉香摻著密制調(diào)料香新奇美味。
他眸子一亮:“好吃啊!”
“好吃嗎?”
宋同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準(zhǔn)備繼續(xù)吃,可是他猛然回過神這是一道男聲。
他連忙扭頭,只見鳳長榭站在涼亭外的八角滄浪高腳石燈旁,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他。
云疏站在鳳長榭身后,有些好笑的捂了捂嘴。
宋同之連忙擦了擦嘴,急了忙慌地把懷里那張境越圖掏了出來朝鳳長榭小跑過來:“大人,屬下真是來送圖地?!?p> 鳳長榭打眼看了眼那張邊境地圖,又看了看宋同之:“誦鶴沒將話給你傳達(dá)到嗎?”
宋同之搖了搖頭:“沒有……屬下只是不明白,大人為何要將不著衣裳和宋同之三個字聯(lián)系到一起?!?p> “軍營里,大家都是光著膀子,連大人有一次也……”
宋同之說的盡興,一時忘我,驀然感受到脖子涼颼颼地,看到鳳長榭那帶著幾分薄寒的眸子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閉嘴。
云疏干咳了兩聲,目光落在鳳長榭的腰身上,耳根莫名紅了一瞬,不自在的別開眼。
“圖也送到了,你該走了?!兵P長榭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宋同之有些不舍那些美味,剛想問問能不能吃完再走,可是鳳長榭警告的眼神他是有些害怕。
罷了罷了,萬一一會他讓誦鶴把他丟出丞相府,那才臉面盡失呢。
青霜松了口氣,總算是走了,還是大人厲害,輕輕松松就能震懾住人。
他真的是將軍嗎?吊兒郎當(dāng)?shù)亍幌窈萌恕?p> 鳳長榭將境越圖收攏在袖子里,轉(zhuǎn)身低頭看著云疏:“你剛咳嗽了?!?p> 云疏瞇愣一瞬:“嗯?”
“若想吃些咸辣的東西,大可等傷好全了再吃?!?p> “如今你傷還未好,又在風(fēng)口里吃辛辣的東西,是不將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鳳長榭微微嘆息,帶著幾分無奈。
云疏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以為自己吃了辣的東西才會咳嗽,本就是背著他吃的,只得順從乖巧的點(diǎn)著頭。
“妾身記下了。”
鳳長榭扶了扶她鬢發(fā)歪了地珠花,聲音低?。骸白甙??!?p> 云疏又迷了:“嗯?”
鳳長榭挑眉:“你可是答應(yīng)要與我寫許多家書地?!?p> 云疏愣了愣:“什么時候?”
鳳長榭卻不回答她,徑直將云疏拉到了存祿居。
云疏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來他的存祿居了,大堂內(nèi)的陳設(shè)簡單卻十分清雅。
繞過屏風(fēng),北邊的鏤花窗前的高腳案上擺著藍(lán)煙翡翠瓶,瓶中斜斜插著一只含著花苞的枝椏。
外邊的光照著露臺外的一片常青竹林,映在屋里地斑駁照影十分好看。
“大人的書房倒是清雅別致。”云疏一邊為他磨墨,一邊夸贊。
鳳長榭輕笑:“你若喜歡送給你。”
云疏啞然,大人一向這么豪橫嗎?
不過看大人就算休朝幾日依舊這么勤于政務(wù),可見還是不放心朝中之事。
朝中之人未免太過苛責(zé),若只是因?yàn)榇笕说臋?quán)利過大而加以刁難陷害,而不是為他曾經(jīng)的建樹而歌功頌德,那這朝野上下岌岌可危。
她雖不明白官場之術(shù),卻也明白,只有國家安樂才能支撐一干人的野心。
四周有些安靜,外邊的陽光也足,云疏磨墨差點(diǎn)睡過去。
還好鳳長榭及時扶住了她:“你若是困,去里屋休息一會?!?p> 云疏一時困的沒有什么意識,點(diǎn)著頭就朝內(nèi)屋跑了進(jìn)去,倒在床上就睡了起來。
鼻尖有鳳長榭身上的寒松香,安神安眠。
她蹭了蹭枕頭,驀然驚醒,自己是在干嘛。
不是來陪大人練字地,怎么就睡了起來。
云疏懊惱地拍了拍頭,剛起身,目光就被他床榻前的匣子里的錦盒吸引。
她鬼使神差地打開了盒子,那串他日常都戴的緋紅珠珞赫然映入眼簾。
她想起母親對她說過,阿姐也有一串與這十分相似的珠珞。
難道是巧合嗎?
云疏回過神,連忙把東西收拾好,拍了拍還帶著困意的臉頰,走了出去。
鳳長榭看著女子沒一會就醒了,略微詫異:“怎么了?”
云疏扯了扯嘴角:“不困了?!?p> 鳳長榭以為她是無聊,就看了看墻角那跟魚竿:“院中有一汪池,你若無趣去釣魚玩也好?!?p> 云疏莫名心里怪怪地,拿著魚竿心不在焉地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