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遠古,混沌分域,神始,初紀元中期
太虛神域無數(shù)位面的混沌生靈、先天生命種族、人族道祖、巫族之祖、佛教之祖,以及龍族、鳳族、白澤族、麒麟族等。
數(shù)以萬計不同生命種族,帶著無數(shù)先天族民,為保護種族生存繁衍之地,至混沌宇宙之中阻擊忽然出現(xiàn)的異空間生命種族,發(fā)動的資源爭奪,以及滅族之戰(zhàn)。
那一戰(zhàn),六成人族道祖、八成萬獸始祖、十去九隕的混沌、先天等生命種族隕落或消失。他們的靈魂、血肉、骨骼、膚脂飄散在混沌宇宙各大位面,或墜落在層次不一的星球上。
肌體、魂、血,或變化成山、川、江、泊、湖、海,或變化成屬性種類繁多的本命源體,又如各級的精元之氣、晶石、本源晶體、等無盡資源。其無以數(shù)計,又無處不在。
那一戰(zhàn),以萬族聯(lián)軍慘勝而告終。
散盟之后,人族各祖或歸隱,或尋根,或游歷混沌,或開山立宗壯大實力,開拓地盤,謀求更大的發(fā)展空間,以彌補戰(zhàn)損。
獸族幸存各祖則回到棲息之地,也有像人族各祖那樣或游歷,或歸隱。
那一戰(zhàn),獸族的戰(zhàn)力損失最大,萬獸之首,并對萬獸各祖有點化、提攜之恩的龍族始祖消失。
有幸存獸族始祖找到人族道祖,請求推測龍族以及其他在戰(zhàn)場失蹤的先天神獸始祖的去向,但得到的推測結果,讓萬獸各族極其的哀傷。
龍族的圣龍始祖安息之地,但不久后就會消失在混宇之間。而其他失蹤的混沌、先天神獸始祖大多和龍族圣龍始祖一樣,除少部分天機模糊不知所蹤,余者,也僅僅知道其遺骸所在。
時間推移到初紀元末期,人族、獸族等生命種族,因神、仙、道、巫發(fā)展和種族分化,引發(fā)資源、繁衍地爭奪,再一次發(fā)生了為期一個紀元,波及無數(shù)位面、星界的戰(zhàn)爭。
在各大道祖、始祖看不下去之后,戰(zhàn)爭才戛然而止、
此時的龍族和幾個頂尖的神獸種族,因戰(zhàn)爭的殘酷和慘烈,幾乎受到了滅頂之災。
在少數(shù)種族個體、群族或部落誠服于人族、先天神族之外,還有一部分則消失的渺無蹤影。
這一戰(zhàn),罕有史料記載。至于對龍族和其他幾個頂尖神獸種族的存亡敘說,不管是人族還是獸族更是緘口不提。
數(shù)個紀元之后,一粒極其細小的紫金光點拼命擺脫了混沌宇宙中的混沌風暴,而后又一分為二,無力的向兩個不同的虛空位面極速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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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千年后,平天域修真位面神龍星,神龍大陸東部,圣龍帝國神佑大帝一百一十二年仲春
帝國東南白龍郡,白龍須村。三十余歲的左十一剛剛走入村東自家的芋仔田,準備挖些芋仔回家備作口糧,便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稚嫩的疾呼聲:
“爹,爹,快,娘要生了。娘叫你馬上回家,快點。”
“二妮要生了?”
左十一聞言一愣,站直單薄的身體,扭頭晃眼便看見迎著初升太陽而來的呼叫聲。
只見兒子左大有正站在村口那堵全村僅余下二十余米長,五六米高的破城墻下面跳腳高呼,那初生三竿的日頭就像蹲在破墻上一般,讓他覺得微微刺眼,日光似乎也在兒子的呼叫聲中剎那間大了一瞬,像似嘲笑他的反應太過遲鈍。
“快,快去告訴你外公,就說你娘要生了。快去快回。”
恍然回過神的左十一連忙大聲叫道。
“爹,要等外公么?”
“不用了,早點回來幫忙。”左十一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的撇下手中簡陋不堪農(nóng)具便向家里跑去。
娃,已經(jīng)出生了,還沒等左十一跑到家門口,他就聽見了嬰兒響亮的哭聲。那哭聲就像打雷一般,在左十一的腦子里轟隆直響,甚至他還感到了無數(shù)的雨點劈頭蓋臉的砸在他破爛的衣服上。
左十一遲疑了一下,抬頭就看向天空…
“真下雨了,還是龍王雨。”
民間傳說,龍王最喜歡在早上看著日頭洗澡,說那里面住著龍王老爺最喜歡的仙女娘娘,而龍王老爺只要洗完澡后,鐵定要奔向那日頭,去見里面住著的仙女娘娘,而那雨水,就是龍王老爺?shù)南丛杷?p> 如果以前下龍王雨,左十一或許還不會有什么感覺。但是今天。。望著越來越大的太陽雨,左十一的臉馬上就苦逼了。
不為別的,就為自己那兩間有風不遮,有雨不擋的破房子。
“二妮,對不起,又要讓你受苦了?!?p> 使勁咬咬牙的左十一在心里短暫的自責了一陣后,揉了一下臉上苦澀的表情,便沖進了屋內(nèi)。
“娃他爹,是個男娃,給娃改個名字吧。別叫‘三有’好么?”
屋內(nèi)向陽的角落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在下一刻就會戛然而止。
“…。二妮。。你別說話,我知道了。先前我看見日頭在村口老城墻上坐著,你看…就叫左日城吧,你覺得怎么樣?”
“日城?…。日城。。他爹,你真壞,這名字不好聽…日在城上。。他爹,就叫晟吧,我記得好像有這個字,…。聽說距離帝都不遠有…有個大城就叫龍晟城,這還是嫁你之前,爹到郡城做工的時候聽一個商販說過?!?。左晟…就叫晟兒吧。他爹,你看成么?”
為了給出世的兒子取得一個好的名字,向二妮也顧不上生育后的陣痛與虛弱,急促的呼吸聲中,很快就說出自己的意思。
“怎么不成呢,大仔二仔都是我改的名,你給小三取名最好,就叫左晟吧。這個晟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他爹。好聽,順口就行吧。”望著強顏歡笑的男人,向二妮心里充滿了一陣甜蜜。日子雖然過得又窮又苦,但是十一一直都如新婚般待她,愛她。
這一天,是圣龍帝國,神佑大帝一百一十二年仲春,小左晟就在一陣時間超長的龍王雨中降生。
時間,就像白駒過隙,轉眼之間,小左晟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十一個年頭。左晟的身子骨長的還不錯,就是瘦了點。平時跟普通的小屁孩沒什么區(qū)別。
在左晟六歲的時候,他忽然患上了迷幻癥,每次發(fā)作都會是在日頭三竿也就是他出生的那段時辰。這種迷幻只有小左晟知道,他也不敢給辛苦的雙親說起,不然雙親還以為是當初那場龍王雨把他給淋壞了。
左晟每次產(chǎn)生幻覺時,就會看見眼前很多人和很多從沒見過的野獸在虛空中拼命的與另一些沒見過的人與野獸廝殺,那殘肢斷頭和人或野獸被打爆的場面,以及更恐怖的空中飄血的場景,每每在他眼前出現(xiàn)之后,都嚇得要命。
左晟不敢叫,不管在哪個地方,即便是在家里,他只會撒腿就跑…。跑,只要他一奔跑,那種極其恐怖的場面就會很快煙消云散。
當左晟跑過了十二歲的時候,駭人的血腥場面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那一年生日之后,他的父親左十一,大哥左大有和二哥左二有想要揍他時,就再也沒跑過他。
十二歲之后,迷幻癥不在發(fā)作的左晟又愛做夢了,在夢境中,他總是吃著可口的食物,喝著不同顏色的水,雖然他不認識那些食物,但是那些食物和好喝的水總會讓他在夢醒之后餓的難受。
左晟的家里很窮,從生下來十多年的苦逼歲月里,他總是覺得沒吃飽過,就算在外面田間地頭夜半去偷鄉(xiāng)鄰田里能吃的農(nóng)作物,他也沒吃飽過。即便當時十分的滿足,但是剎那之后,那種飽脹的感覺就會煙消云散,而腹中的饑餓感又會出現(xiàn)。
這種日子一直挨到十四歲生日之后又半年,左晟再也熬不下去了,沖著雙親和兩位兄長噗噗噗磕了仨響頭,拿上外公遺傳的鐵碗和一件破破爛爛快成漁網(wǎng)的破獸皮襖,起身后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看著離門而去的小三子,父親左十一低著頭,流淚了,母親向二妮也流淚了。就連大有和二有也是一臉的難過和不舍。
兄弟倆不知道年幼的弟弟哪來那么大的勇氣,竟然要外出討生活。要是他倆的話,這種事想都不敢想。兄弟倆只能像雙親那樣,在心里默默的為老三祝福。
向二妮實在是忍不住了,滿臉淚水漣漣的徑直跑向村西頭,望著急速跑向白龍城方向的小三大聲的呼道:
“三啊,要是外面過不下去,就早點回家??!”
母親撕心裂肺般的呼叫,左晟聽到了,他一出家門就奔跑,是怕平常的行走會讓自己失去離家討活的勇氣,更怕父親、母親的強行阻攔。在臨走之前,這主意已經(jīng)醞釀了兩天。
母親那撕心裂肺的呼喚終于讓左晟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看遠處村口身影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母親,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母親的年歲還不到四十,但是略微佝僂的身影以及顏色灰敗的頭發(fā),常常讓他的心里隱隱作痛,每當吃飯的時候,自己碗里多出來的食物都是來自母親的碗中。
如果自己再不出去的話,那已經(jīng)深陷的眼窩及暗淡失神的雙眼,那逐漸脫形可見骨痕的面頰,加上骨瘦如柴的身板以及破的快不能遮體的衣服…,母親繼續(xù)如此生活下去的后果,左晟實在是不敢多想,而這也是他最主要離家的原因之一,他不能再牽連這個家,連累身體已經(jīng)十分衰敗的母親。
“保重,母親,你老人家一定有??上??!弊箨稍谛睦锇蛋蛋l(fā)誓,一扭頭,強忍眼中的淚水就繼續(xù)向全郡排名第二的白龍城方向跑去。
左晟不能抹去掛在自己眼角的淚水,他怕他抹淚的動作會被遠處的母親發(fā)現(xiàn)。母親的心很細,左晟似乎從沒騙得過自己的母親,哪怕自己在外面偷農(nóng)作物填肚子回家,也會被母親從身上、腳上、衣服上甚至回話所帶的口氣里,都能猜出他偷吃的是什么。不過母親卻從沒說過他,哪怕是一點點做人應有品行的提示,都未曾警醒過他。
不說,不教的原因及其的簡單,就一個字,“窮?!备F的連米都沒見過的那種窮。窮的左晟從生下來就沒見過一件新衣服。就算此時的他,身上也就穿著和樹皮條差不多的掛背。那掛背還是二哥左二有實在穿不上才輪到他穿的。當然,下面破洞也不少而且還是單穿的短褲衩,也是二哥左二有的。
耳邊的風,呼呼的直響,兩邊大樹小樹的樹影不斷的向身后沖去。左晟望著前方遠處連綿不斷的山脈,就像一條巨大的模樣模糊的臥龍橫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在提示著自己什么。
左晟瞬間覺得,只要越過遠方那橫亙的山脈后,就會見到自己夢想中的未來。
一個能讓他不缺吃穿,沒有饑餓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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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傳說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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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佑大帝一百二十六年,秋末冬初。神龍大陸中部偏東南,一場極其慘烈的國戰(zhàn)在龍安大平原剛剛落下帷幕。那是圣龍帝國與下屬國真龍帝國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戰(zhàn)爭。
天空,方圓三十里的范圍內(nèi),此時已經(jīng)被濃稠的燃油硝煙和血氣染成黑中發(fā)紫的霧氣所籠罩,一抹抹肉眼可見的詭異綠色摻雜在霧氣中,隨風在空中四下飄蕩。
濃霧與硝煙之下的地面,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人尸、獸尸以及無主的兵器、遠程戰(zhàn)爭器械和殘破的戰(zhàn)旗,偶爾還會看見知名與不知名的飛禽,無力的倒在血水或尚未僵硬的戰(zhàn)卒尸體上或撲騰,或抽搐,有的甚至剛剛咽氣。
在距離戰(zhàn)場邊緣正東二百六十里左右,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大峽谷,其將圣龍帝國的西部邊緣版圖畫上了一道形如“S”的弧線。
峽谷最深,谷口最大的方位處于戰(zhàn)場邊緣兩百里外的東南方,交匯于圣龍山脈的原始森林。森林外延的正南三千里之外,是與圣龍帝國世代交好的青龍帝國。
由于整個戰(zhàn)爭爆發(fā)的極其突然,突然到青龍帝國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哥和真龍帝國干了一場代價慘重的血架,乃至于邊界的前沿到現(xiàn)在都看不到邊軍的人影。
對于青龍帝國來說,圣龍帝國在數(shù)萬年以前就屬于青龍帝國不設防的帝國,所以,國界數(shù)千里之外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不知道是屬于正常的范疇?;蛟S,是幾大帝國所在的大陸平靜的太久了。至于那些擠在夾縫中,拼命喘氣左踢右踹的小王國,當然不在此列。
整個峽谷由南繞東后向東北,峽谷有多長、多深,沒人做過統(tǒng)計,圣龍帝國倒是在大峽谷東北、正東、東南三個拐點處開口最窄的地方,請百姓口中傳說的修仙者,平地起了兩座寬闊離譜的升龍(東北)與臥龍(東南)大橋,還有中間地帶一座占地方圓二十里的升龍城(正東)。
峽谷貫穿了大陸二大絕地。一為東偏南的龍脊谷,其也是整個大峽谷中唯一自然凸起的狹長地段。一為東偏北的神隕湖,位于大峽谷落差與地平面一致的尾部。湖面方圓上千里,在神隕湖外圍二百里之內(nèi),依舊屬于絕地兇險莫測的范圍內(nèi)。
大峽谷在大陸上鼎鼎有名,因為它是大陸所有各生命種族心中永久的圣地——圣龍谷。
當一只訓練有數(shù)的軍中信鷹,降落在戰(zhàn)場二百里之外,距離峽谷不到十余里的小山包之后,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陣嘲雜的喧鬧聲就打破了叢林里往日的寧靜,樹梢上剛剛壓上的積雪也被震的噗噗下墜。
“結束了?”
“結束了?!?p> “他娘的,怎么結束的這么快?”
“不知道。”
“冤,真他娘的冤?!?p> “是啊。。整整八十萬帝國精銳的第一野戰(zhàn)飛龍軍團,就這么被真龍帝國五十萬烏合之眾打垮了……真可恨他娘的!”
“嘭……。”
“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
在小山包中央的一處叢林間的空地,百余十個盔甲上沾滿雪泥污垢的軍卒,此時正三五成群分散在四周。當大戰(zhàn)失敗的消息傳來后,一個個軍卒的面目神情把人性所有的表象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恐懼、顫栗、冷漠、迷惘……。
看著身邊幾個嘴里嘰嘰歪歪的下屬,體格粗獷的軍頭白文啟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他所帶領的這百十號人,全部是純窮人草根所組建的軍需輜重運輸小隊,除了大聲喝止外,白文啟腦瓜里面全是空白。
當下之際,是盡快想出妥善的辦法,早點脫離這尷尬的任務以及該死的圣地。心如火燒的白文啟回過神后忍不住使勁的握著拳頭。
“都別他娘的在瞎叨叨,收拾一下,帶上家伙,拉上輜重……回家!”
沉默幾個呼吸后,白文啟一拳轟在雪泥地上躍身而起,看了看周邊的袍澤后又恨恨的補了一句。
“頭兒,臨陣逃……向后撤退可是要砍腦殼滴哦?而且,我們的軍需輜重還沒有送到。頭兒,是不是……在想想?!?p> 身材瘦高并略顯單薄的伍長劉有肉,神情嚴肅的說到。一雙小眼睛連帶眉頭,都快簇成了一條細縫。
“劉有肉,就你他娘的話多。軍需輜重送哪?往前送?送給真龍帝國那些雜碎?跟著頭兒走你怕個鳥???”
在劉有肉身邊,一個比他身材壯不了多少的軍卒,神情滿不在乎的說到。右手還拿著重達八十斤的制式武器,有一刀沒一刀劈向屁股邊上的雪地。
已被劈成泥沼的雪泥,不時被刀身擠壓濺射起來落向四周,偶爾還有幾點落在他不遠處身邊袍澤的盔甲之上,那一點點雪泥將盔甲碰撞的噗噗輕響,化成污漬的雪水緩緩的向下流淌,像是在嘲笑這些沒上戰(zhàn)場就準備逃跑的草根。
“倪大才,就你娃會拍馬屁,這可是陣前逃跑,就算頭兒的東家是六王爺,難道不怕用人不當而自招禍端?”
劉有肉急了,他可不是那種五大三粗沒有見識的鄉(xiāng)下草根。在他的家鄉(xiāng)黑石鎮(zhèn)上,一家最好的茶坊里,不時就有說書人天很大海很寬的瞎咧咧一通。
雖然,他對說書先生口中那些只有傳說沒有見過的仙人很不認同,但是對說書先生關于人族之間的人禍、內(nèi)斗、陷害、騙盜等卻記憶深刻,不然他也不會冒然反對軍頭白文啟的逃跑建議。
逃命很重要,但是逃回去之后除了死,說不定還有比死更悲催的事在等著大家伙。
“劉有肉,你娘的啥意思?說明白點?!?p> 凡是有關六王爺?shù)氖?,白文啟絕對最關心。何況在劉有肉的嘴里,回撤好像會牽扯到六王爺。在白文啟的心中,六王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能生存下去的天地。
沒有誰比六王爺更重要。包括現(xiàn)在欺負六王爺一百二十多年的神佑大帝和他的親生父母。
“軍頭,我們是什么身份前來送軍需輜重的?”見到白文啟沒明白,劉有肉神情嚴肅的說到。
“廢話,你說什么身份,老子們不就是送軍需輜重的第五小隊咯,難道還是帝國第一的飛龍軍”坐在白文啟身邊的副軍頭李吃肉蔑視著對面的劉有肉大聲的吼道,臉上泛起了譏諷的冷笑。
“吃肉,你先別說話,先聽有肉說?!?p> 白文啟抬手按住就要起身暴走的李吃肉。這兩人不知怎么了,打從隊伍集結的第一天起就天生的不對眼。
都是爹媽窮惹的禍,兩人打生下來,一個家里三五年難得見到一會肉。一個,也就生下來那天爹媽開了一盤肉湯葷。所以,一個取名有肉,一個就叫吃肉。
六王爺頭天給他送來一個叫有肉的,第二天又來一個吃肉滴。兩人還沒出發(fā)之前就狠狠的掐了幾架,互有輸贏,在制止不了又不忍敲棍子的情況下,他這個軍頭就坐蠟了。
“****,你娘的別瞪眼,都不知道你這副軍頭腦里裝的是肉湯還是芋頭渣。不過你還真沒說錯。我們第五小隊還真是飛龍軍的編制。你自己趴頭看看胸前的軍頭胸章上面是什么。”
劉有肉一邊說道,一遍狠狠地瞪著李吃肉,這丫老子遲早有一天要咬下他一塊肉來。
“…”
等李吃肉低頭看著胸章的時候…。愣了。
“…這…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們可是六王爺?shù)呐姲。俊?p> 白文啟忽然覺得自己的腦殼有些不夠用了??粗鴮γ婧莸衫畛匀獾膭⒂腥猓粫r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問什么。從他穿上軍頭戰(zhàn)甲那天起,除了感覺威風外…就是威風。
胸章之類的代表著什么意義,白文啟已經(jīng)完全忽略不計了。至于后面,當然就是在想怎樣把手下這群烏合之眾,變成六王爺?shù)乃傈h忠臣了。
“白軍頭,我只想說一句,回撤,會比死還慘…慘十倍。至于其他的,我不想說?!?p> “你不想說那誰說?”
白文啟聞言有些急眼了。
“讓那小家伙告訴你”。
劉有肉抬手指了指不遠處一輛龍馬所拉的輜重車。于是白文啟順著劉有肉的手指看了過去。
車上有一個擇了頭盔的腦袋和旁邊近尺長,包著獸皮的刀柄,從壓有積雪的軍氈邊緣漏在外面。
劉有肉知道,有些話現(xiàn)在說了沒什么,但是,一旦回撤到升龍城,他是絕對第一個被砍腦殼的,被砍腦殼甚至都不需要理由。而害他的人,保不齊就是李吃肉。至于會不會…。不重要,反正回去九成九是死定了。
只要把他不想說的話漏出一星半點兒,砍腦殼是絕對的。更何況那個傻大憨粗的白軍頭回去后肯定就會向六王爺求證。
這事,他只是對車上那個小家伙說過。小家伙對他十分感恩,至于感恩的原因,就是他向白軍頭推薦了一個死磨硬泡當兵換飯吃的小家伙。
帝國的窮人有很多。吃不起飯的窮人更多。為了有兩頓飽飯,不要命的人也不少。望著躺在馬車上昏迷未醒的小家伙,劉有肉不由自主的長嘆了一口氣,小家伙,對不起了,這傻大憨粗哥哥我惹不起,擋人財路的事哥哥也不敢亂來,這罪過…你背吧。
“左晟?…。跑跑?跑跑怎么會知道?”
白文啟又迷糊了。
左晟,小名叫跑跑,不過那小家伙的確是天生跑路的材料,從他的家鄉(xiāng)白山郡的白龍城,下面一個十分偏僻的小村—白龍須村,跑到京城,足足七千多里。
見到白文啟時,才用了不到一個月。要知道像他這樣的身板也會超過一過月也會完成如此牛逼的壯舉。
只有帝國各大軍團的戰(zhàn)士在“龍跑”訓練時才會達到小家伙那跑路的水平。當然,軍團的士兵是負重和攜帶武器才會進行龍跑訓練。
小家伙也就帶了一件快變成漁網(wǎng)的獸皮袍,還有一個破鐵碗。那鐵碗也不會超過兩斤吧?
白文啟雖然當時以為小家伙在吹牛皮,不過通過他所謂的測試時,小家伙以驚人的速度,以不帶喘氣的那種表情悠然出現(xiàn)在他和大伙的面前。
“跑跑速度不錯,就是身板乏力?!?p> 望著躺在輜重車上沒有醒轉的左晟,想到為左晟專門購買那二十斤重的狹長獵刀時,白文啟不由自主的輕聲說到。
那獵刀質(zhì)地倒是上上之列,就是在第五輜重運輸小隊所有軍卒軍器中的存在感有些…。丟臉。
要知道一張能射最低三百步的強弓都重達近三十斤。
“你說什么?你說跑跑知道原因?”
覺得自己走神失語時,白文啟連忙掩飾。對于左晟,在他心里只有四個字——欣賞,喜歡。別誤會,就是家人兄弟那種喜歡。
“跑跑的確知道,我也是聽見跑跑說的?!眲⒂腥庥X得自己的臉有點發(fā)熱的感覺。
“去叫醒跑跑,問問他怎么回事。不就被坍塌的梁包砸中腦瓜了么。怎么會昏迷不醒這么長時間,這小家伙不會是偷懶的吧?”
白文啟覺得自己突然很煩躁。煩躁的他很想大聲長嘯,拿刀砍人。是關于六王爺么…。?
“遵命,軍頭?!姟婎^,你看…??纯础炜刺焐希 ?p> 正想甩包袱的劉有肉剛要起身,忽然大聲嚎起來,那聲音里充滿了莫名的恐懼。
“…。嘶…。”
叢林中,驚悸的吸氣聲不由自主的匯聚在一起,明顯形成了一道短短的、急促的聲音。
“紫金之雪(血)?”
“有…。有…神…神隕。。死球佬。說書的先生說的是真滴!”
一連串不完整的字節(jié),從劉有肉哆嗦的口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