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若是覺得苦,就吃一個”
大殿內(nèi)針落可聞,眾人皆是好奇,如此一個羸弱嬌小的俏郎君,怎么能讓這么多人爭搶不已?
石虎斷然搖頭,“軍師必須出征。”
石弘終于怒了,“中山公,我是監(jiān)國,我讓軍師留在襄國,她便要留在襄國,你若不同意軍師留下,大可廢了我這監(jiān)國,自己去坐!”
石虎冷笑一聲,抬了抬下巴,“世子說笑了?!?p> 這副囂張的模樣,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趙國的王上!
禾慕晟知道,現(xiàn)在跟他爭論這個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恭敬回道,“微臣遵旨?!?p> 望著石弘慌亂的模樣,禾慕晟安撫一笑,安慰他一句,“世子別怕,中山公是忠臣,王上一直以司馬家為前車之鑒,要趙國兄弟相互扶持,不要給后世留下口實,所以他才如此急切的想為世子打天下,而不留微臣在襄國,是因為中山公一人,足以護(hù)世子周全,中山公,微臣說的對嗎?”
她這話說的已經(jīng)很直白了,她是將一切放在了明面上來,若是石弘在王宮里遇到任何不測,都會算在石虎頭上!
石虎口鼻處顫了顫,冷哼一聲,“那是自然。”
禾慕晟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世子就安心在王宮里等捷報吧,對了,世子,您一直跟微臣說,想品嘗一下幽州的蜜汁打糕,待微臣凱旋,一定帶一份來給您試試!”
石弘靜靜望著她,許久,才默默點頭。
她說得這些話,其中的寓意再明了不過,求證石虎的忠心,是絕了石虎刺殺石弘的念想,帶特產(chǎn),是排除憂思自殺的可能。
也就是說,只要石弘不出襄國,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石虎都無法動手。
這一場較量,最終以石虎挫敗而收場。
下朝后,石弘終于能在偏殿中單獨見禾慕晟了。
“阿姊,你別走……”石弘握住她的指尖,眼眸濕潤。
禾慕晟盯著系統(tǒng)里的244積分,毫不猶豫的兌換了可以給他防身的所有道具。
“弘兒,這些東西,務(wù)必隨身攜帶,”她一邊介紹道具的功能與使用方法,一邊伸手摸了摸他頭頂,“記住,不管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能離開襄國?!?p> 石弘搖頭,“阿姊,你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禾慕晟苦笑一聲,臉色慢慢變得嚴(yán)肅起來,“我不會有事,但你會,一旦你出了襄國,石虎必然會殺了你,永絕后患,你可聽明白了?”
“你何時歸來?”石弘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明明冬日已過,可她肩膀上的掌心卻依舊冰冷刺骨,仿佛多少溫度,都化不開他骨子里的悲涼。
禾慕晟靜靜望著石弘,許久,她又從系統(tǒng)中兌換了十個棒棒糖。
柔荑從廣袖探出,禾慕晟握住石弘的掌心,將糖果遞上,柔聲道,“我會盡快回來,你若是覺得苦,就吃一個,吃完了,阿姊就來接你了。”
“這是何物?”石弘的注意力被手中圓鼓鼓的東西吸引。
禾慕晟為他剝開一個,置于他唇邊,見他吞下,揚唇一笑,“我給你的東西,之前那些是生命,這個,是生活?!?p> 感受到清甜在口中化開,石弘終于笑了。
出了偏殿,季云淵正等在廊下。
他肆意倚著紅柱,抱著胳膊,長劍掛在腰間,鳳目輕輕瞇起,正眺望著遠(yuǎn)處的紅霞。
見小女娘朝他走來,他立刻挺直背脊。
“乞活軍精銳已經(jīng)混跡在襄國城外,找個理由,隨時可以撤離?!奔驹茰Y左右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低低說道。
禾慕晟點頭,二人出了皇宮,回到府邸,整裝待發(fā)。
“理由是容易找的,只要石虎謀反,你就可以借‘不與亂臣賊子為伍’為由,帶著季家軍撤離,”禾慕晟思忖著,“但石虎似乎早已料到這點,所以他暫時還沒輕舉妄動,看樣子,是想利用季家軍攻下幽州再做打算?!?p> “你不是說,幽州一戰(zhàn),我不能參與嗎?”季云淵望著忙碌不已的季家軍,有些困惑。
禾慕晟點頭,“嗯,幽州這塊寶地,燕國也是垂涎的。”
季云淵聽她說到燕國,俊臉一沉,“你想利用慕容?。坎恍校氵@是與虎謀皮,那個賊狐貍不僅一肚子壞水,還對你不敬……”
嗯?賊狐貍?
如果她沒記錯,慕容恪似乎一直在叫她,小狐貍……
究竟誰才是狐貍?
禾慕晟輕咳一聲,安慰道,“算起來,他比石遂君子,我們把消息放出去,到時候你與慕容恪對決,讓石遂去打段匹磾,拿下幽州不難,他一人就夠了?!?p> “你以為慕容恪好對付?”季云淵見她說得輕巧,本想嚇唬嚇唬她,可沒想到,這小女娘接下來的話,竟讓他瞪大了雙目!
只見禾慕晟伸手拍了拍他胸膛,老氣橫秋道,“將軍不要妄自菲薄,燕軍大都是輕騎軍,而季家軍多為步騎協(xié)同,只要把慕容恪引到山丘叢林地帶,靠近水源,他們就無法一鼓而散,散而復(fù)聚。”
季云淵挑眉,不敢置信道,“你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禾慕晟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我熟讀兵法,可上戰(zhàn)殺敵也……”
“你想得美!”季云淵寵溺一笑,伸手推了推她腦袋。
禾慕晟睨了他一眼,又面露擔(dān)憂,“其實我最擔(dān)心的還是弘兒,能否讓乞活軍精銳留在襄國附近?如果弘兒真的出了城,我怕石虎會下狠手?!?p> 季云淵聳聳肩,“可以。”
“我不信,我要和你一起去交代。”禾慕晟見他答得爽快,狐疑的抬起下巴。
她這句話,成功引起了季云淵的注意。
他傾身靠近,見小女娘似又要躲,不悅皺眉,伸手將她禁錮在懷。
“躲什么?石弘牽你手的時候也不見你這般抗拒?!蹦锹曇?,悶悶的,似乎還帶著氣。
他這是吃哪門子醋?
不對,她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管著她?
想到這里,禾慕晟心下一松,無辜抬眸道,“我是弘兒的阿姊,將軍是我什么人?”
季云淵竟無語凝噎!
但很快,季云淵便瞧見小女娘唇瓣上已經(jīng)結(jié)痂的疤痕,他滿意勾唇,霸道收緊手臂,“南氏阿煙,我如今孑然一身,不愿為妾這個借口已經(jīng)不頂用了,我看你還能找出什么借口來搪塞我?”
“季云淵,你這是強(qiáng)取豪奪,有失文雅!”禾慕晟掙扎著,卻擋不住他如鐵一般的臂力。
“阿煙,你身子被我看了,唇也被我吻了,如今不求著我對你負(fù)責(zé),還在百般拒絕,天下怎會有你這樣冥頑不靈的女人?”
這句話,真真帶上了控訴,尾音的拖沓,還夾雜著淡淡的委屈。
禾慕晟半低著頭,抬了抬眼皮,這一瞧,讓她不管不顧,放聲大笑!
只見季云淵拉聳著嘴角,像是被她欺負(fù)狠了的猛虎,明明已經(jīng)瀕臨崩潰,卻還在小心翼翼的討好。
季云淵氣急敗壞,抬手握住她的粉腮。
正當(dāng)他要俯下身一親芳澤時,身后突然傳來尖銳的喊叫,“季云淵!你……你當(dāng)真好男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