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堂茶廳。
此刻,只有蕭老夫人母子。
武安侯看著自己的母親,關(guān)切地問道:“母親,午間睡的可還好?”
蕭老夫人回道:“我都還好,鵬兒不用擔心。你過來,可是汐兒有什么事?”
武安侯回道:“母親,汐兒無事。您不用擔心,她長大了,現(xiàn)在行事有分寸的?!?p> “孩兒今日來,是想跟母親說一聲,待時機成熟,孩兒就得先回北境了?!?p> 蕭老夫人一聽,趕緊問道:“這么快,可是宮里有什么消息了?冊封的事有什么說法?”
武安侯點頭回道:“今日早朝趙玉坤、方子澄,均奏請另擇吉日行冊封大典。不過,孩兒以圣上身體貴重為由,奏請皇上暫緩了冊封典禮。至于后面該怎么走,汐兒說她有分寸,母親,您就別太擔心了?!?p> 蕭老夫人一聽,稍微收了收心說道:“如此就好,先拖一拖,好讓汐兒有時間去籌謀?!?p> 繼而又問道:“那你現(xiàn)在要回北境,是你和汐兒已經(jīng)商量過了?”
武安侯慎重地說道:“是的,母親,汐兒說得沒錯。眼紅武安侯府的,可不一定只有這帝都的人?!?p> “人心叵測,難保北境,是否也有這樣的人存在。北境的三十萬兵權(quán),對我們武安侯府很重要。孩兒只有盡快回去穩(wěn)住北境,汐兒這邊方能無后顧之憂。”
蕭老夫人沉思片刻,方說道:“也好,既然汐兒有辦法阻止冊封圣旨下來。那你去穩(wěn)住北境,才是至要?!?p>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北境?又以什么理由?目前圣上一心想再行冊封,可不一定會,這么快放你回去?!?p> 武安侯回道:“孩兒這邊會做些安排,汐兒也說最近會有契機,助我回去。慢則半個月,孩兒就得回北境了。孩兒不在身邊,母親務必保重身體才是。”
蕭老夫人滿臉不舍,滄桑的手掌拍了拍兒子的手,說道:“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著。汐兒、羽兒也在這里,你就安心回北境。孩子,辛苦你了,常年在邊關(guān)為侯府撐著。”
武安侯滿是愧疚地說道:“母親,這些都是孩兒該做的。只是不能陪伴母親身邊,讓母親受累了。”
蕭老夫人嘆口氣,感慨道:“這都是武安侯府男兒的宿命啊!”
“我倒是無妨,現(xiàn)在三個孩子都長大了,也無須太操心了。鵬兒,你在邊關(guān),務必照顧好自己。此次多帶些暗衛(wèi)過去,也好讓我們放心些?!?p> 武安侯聽著母親的叮囑,滿是愧疚地回道:“好,孩兒知道了。”
蕭老夫人這才點了點頭,只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武安侯又問道:“母親,您覺不覺得汐兒心里還有事?”
蕭老夫人聞言,亦是蹙眉,看向自己兒子,說道:“鵬兒,你也看出來了。可很明顯,這孩子不愿說。”
武安侯接著道:“孩兒自小便很少陪在她身邊。她雖與她哥哥比較親近,我也問過羽兒,可他也不知道。”
蕭老夫人接道:“她既不愿說,就由她吧。你放心,有機會我和羽兒,都會找汐兒聊聊。汐兒是聰慧的,你無須太過擔心,安心處理好北境的事?!?p> 武安侯滿心愧疚地回道:“勞煩母親了?!?p> ······
文定侯府,綺月閣。
此刻,院中涼亭內(nèi),站著一名身著青色玉蘭繡花留仙裙的女子。
女子膚若凝脂、眉若輕煙、杏眸流光,溫婉柔美。
此人便是“帝都雙珠”,之文定侯府嫡女獨孤雁。
世人眼中秀麗端莊,蕙質(zhì)蘭心,才德兼?zhèn)涞呐印?p> 女子手里拿著信箋低頭看著,其身后站著一名粉色衣裙的丫鬟,還有一名灰衣男子。
許久之后,獨孤雁方才開口:“昊天,你加派人手盯著,那邊有動靜馬上告訴我?!?p> “是,主子,屬下知道了,那屬下先告退了?!被乙履凶涌戳搜叟?,說道。
獨孤雁點了點頭,男子便消失在花園中。
紀昊天,文定侯獨孤澈五年前,為其女獨孤雁安排的暗衛(wèi)。
獨孤雁看著手里的信箋,思索著······蕭錦汐素來很緊張軒哥哥。此次,怎么會被武安侯帶回侯府后,就一直這么安靜?
那鴿子是否就是軒哥哥給她的信?可鴿子卻一直未再放出,為何?按蕭錦汐素來對軒哥哥的重視程度,不應該???難道她不想做皇后了?不可能啊!
現(xiàn)在外面這么多流言,這或許,會是我的機會!軒哥哥,你可知,看著你要娶她,我的心有多痛。世人都說她好,我為你做了這么多,可你也一樣選擇娶她。
一旁的巧兒看著獨孤雁攥緊信箋的手,低著頭不敢做聲,深怕惹了小姐不高興。
片刻之后,獨孤雁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說道:“巧兒,去把鴿子取過來?!?p> “是,小姐。”巧兒回道,轉(zhuǎn)身往飼養(yǎng)鴿子的地方走去。
暖閣書案前,此刻,獨孤雁正低頭提筆寫信:軒哥哥,你身體是否已無礙?雁兒很是擔憂······。
片刻后,只見巧兒拎著一個鳥籠走了進來,細看那鴿子,竟是與蕭錦汐手上那只,是同一品種。
獨孤雁從巧兒手中接過鴿子,仔細地將小紙卷綁好,走到窗欞處,將鴿子放飛,雙眸望著鴿子朝心心念念的方向飛去······
此刻眸中竟噙著滿滿的貪婪。本是溫婉柔美的面容,此時竟顯得有些猙獰。
······
天啟皇宮御書房。
明熙帝端坐于御案前,眼睛盯著手中的小紙卷,眸色中透著一份愜意,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御案臺。
一旁的李越默默地看著,這兩天盡是些糟心的事。看來今日圣上,終于有件舒心的事了。
“黑鷹?!泵魑醯鄢雎暯械?。
一旁的李越一聽,自覺的退出御書房,順帶掩上殿門。
此刻,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出現(xiàn)在御書房內(nèi),躬身行禮道:“皇上?!?p> 明熙帝低沉地說道:“今夜,你夜探一下武安侯府,特別是錦繡閣。記住,切不可暴露。去吧?!?p> “是,屬下明白?!焙邡椆砘氐?,便消失在御書房內(nèi)。
御案前的明熙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御案臺。許久之后,方才從抽屜中拿出一張小紙卷,提筆寫了起來······
片刻,方起身走至籠子前,將鴿子取出綁好紙卷,打開雕窗放飛鴿子。
······
武安侯府錦繡閣。
此刻,一身灰色勁裝的衛(wèi)墨出現(xiàn)在房中
躬身說道:“主子,有情況?!?p> 梨花塌上,盯著棋盤的蕭錦汐聞言,抬頭看向眼前的衛(wèi)墨:“說說看?!?p> 衛(wèi)墨娓娓說道:“約一個時辰前,有信鴿從文定侯府飛出來,我們的人跟了上去,發(fā)現(xiàn)那信鴿飛進了皇宮。因為現(xiàn)在是白天,我們的人不好跟進去,便不知那信鴿最后的去向。不過···”衛(wèi)墨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眼蕭錦汐。
蕭錦汐聞言問道:“不過什么?”
“主子,屬下讓我們的人繪了一張,那鴿子的畫像。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那鴿子和主子屋中這只,是同一品種。”衛(wèi)墨說完便將手中的畫卷,遞給了蕭錦汐。
蕭錦汐接過畫像,瞄了一眼,便放至梨花塌上,說道:“無妨,暫時不用管?!?p> “另外,衛(wèi)墨,你告訴我們的人,這樣做很對。既明知跟進去危險重重,就沒必要跟進去了。事情以后總有機會弄明白,時機錯過了亦無妨,機會總能再找?!?p> “告訴大家,行事都要以自身安危為首要。不要做沒必要的犧牲,可明白?”
衛(wèi)墨聞言心中一顫,低頭恭敬地回道:“是,主子,屬下會告訴大家的?!?p> 心中感慨,他們作為暗衛(wèi),比起侍衛(wèi)本就不同。暗衛(wèi)會接一些比較隱秘、重要的任務。
重要、隱秘的任務,很多時候,也伴隨著相應的危險,乃至生命危險。所以從做了暗衛(wèi)那天起,他們早已將生死置身事外,這也是做為暗衛(wèi)的宿命。
可今日,主子竟然是如此看待他們!如此看重他們的命!能跟隨這樣的主子,亦是他們的幸!
“去吧?!笔掑\汐說道,繼續(xù)低頭看著眼前的棋局。
“屬下告退?!毙l(wèi)墨恭敬地回道,便消失在房中。
待衛(wèi)墨退下后,蕭錦汐再次拿起畫卷,看著畫像上的鴿子。眼眸一凝,透著股寒意······獨孤雁,你心心念念想要皇后之位。如今封后大典出了這樣的事,就知你,必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從那日開始,就知道你們早就關(guān)系匪淺。卻不想原來暗渡陳倉,開始的這么早。
呵,慕容軒,兩邊都想要,你的心也真是大!
可究竟還有什么原因?讓你如此的急切!武安侯府對你來說,即使是大山壓頂,可也不至于這么急的鏟除。
那時天啟的政權(quán),并不算穩(wěn)固。如此急切,給武安侯府扣上謀反的帽子。對你,必有不少禍患。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可你,還是選擇了這么做。這背后究竟還隱瞞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