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悅?cè)ね庾婺傅臅r候,舅母謝氏才從宮里回來。
舅母神色凝重,正要同婆母提起今日皇后召她入宮的事情來,卻瞧見外甥女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謝氏便將要出口的話暫時先咽了回去。
宋錦悅匆匆行了一禮,急聲道:“外祖母、舅母,太子表兄恢復(fù)了一些精神來,快請了大夫來瞧瞧吧。”
章老夫人喜出望外,忙站起身,謝氏急忙上前去攙扶老夫人。
“母親慢些……”
謝氏不由勸著。
章老夫人才走了兩步,忽地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兒媳謝氏,“你去瞧瞧,看請的袁大夫可曾來了京城。太子到底不好叫外頭的大夫醫(yī)治?!?p> “母親放心,兒媳都省的,這就親自去瞧瞧,看袁大夫可曾來了?!?p> 謝氏轉(zhuǎn)身帶著嬤嬤坐上馬車離開了章府。
這袁大夫同章老夫人是故交,早年間因著得罪了京城一貴人,雖有章老夫人護著,可到底不想太過麻煩與章老夫人。
便請辭舉家離開了京城,這一走幾十載,竟是沒有回過京城。
這些年,章老夫人從未曾聯(lián)絡(luò)過這袁大夫,并不知他的去向。
先前因著皇后的病情,老夫人也曾派人去尋過,可卻一直沒有著落。
前兩日,袁大夫忽然來了信,問老夫人這些年可還安好,又留了地址。
如今想要尋到袁大夫的落腳之地,倒也方便。
前些日子便送了信去,請袁大夫入京一趟來,袁大夫也答應(yīng)了。
宋錦悅親自攙扶著外祖母去了一閣,婆子婢女具是候在院門外。
“外祖母,您可莫要著急?!边€沒進屋,宋錦悅便勸說著外祖母待會兒莫要激動。
老夫人應(yīng)下,這才隨著孫女進了屋。
只見太子坐在書案前,芝表姐立在太子身側(cè),芝表姐正握著太子殿下的右手,助他拿著毛筆在鋪開的宣紙上落字。
見老夫人來了,章定芝松開太子殿下的手,將毛筆擱在筆架上,這才道:“祖母,太子表兄他、他有了意識?!?p> 自打太子變得木訥之時,在他面上就不曾瞧見過旁的神色。
如今竟然有了自主的意識,怎能不叫人欣喜。
老夫人示意二人坐下,這才上前仔細(xì)打量起了外孫,試探著喚道:“太子?”
太子雙眸微動,仿佛在回應(yīng)著老夫人一般。
老夫人心下大喜,抬手撫摸著太子的臉頰,喃喃道:“好孩子,莫要怕,有外祖母在,你會好起來的?!?p> 老夫人沙啞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哽咽。
宋錦悅同章定芝心下一酸,二人對視一眼,眼眶不由紅了起來。
就連太子的眼眶也微微紅了起來。
“芝表姐,太子想要說什么?”宋錦悅壓低聲音,指了指書案上那被筆墨涂鴉的宣紙,問道。
“表妹,我也不知,那上頭橫七豎八的亂畫著,半點看不出來太子表兄想要表達什么意思?!?p> 章定芝無奈地?fù)u了搖頭。
不多時,謝氏匆匆?guī)Я嗽蠓蜻M了屋。
眾人候在外間,袁大夫親自去了里間為太子診治。
方才匆匆一眼,只見滿頭白發(fā)蒼蒼的一位老者,一身白衣,倒是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眾人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袁大夫這才從里間走了出來。
只是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將老夫人喚去了里間說話。
這便是不想叫旁人聽見。
謝氏帶著女兒同外甥女在外間候著,心中噗通噗通地跳動著。
一顆心仿佛要從喉間跳出來一般。
謝氏坐不住,便在外間屋子內(nèi)來回渡著步子,身子卻未曾靠近里間分靠。
只是時不時會朝里間看上幾眼。
宋錦悅捏著手指,雙眉緊蹙。
章定芝輕輕拍著膝蓋,默默數(shù)著。
這一次,足足等了有半刻鐘的功夫,袁大夫這才滿頭虛汗提著藥箱,手上正小心翼翼收起了銀針。
老夫人跟在袁大夫身后,連連道:“袁大夫,給你添麻煩了,改日我定登門拜謝?!?p> 袁大夫?qū)⑹种秀y針收妥,擱回藥箱中,正整理著藥箱,就聽見章老夫人這般言辭,不由皺起了眉頭,板了臉,不悅道:“若不是當(dāng)年你護著袁府,我哪里還有命活到今日?再這般客氣,日后你再請我,我都不會出山!”
兩個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老人,正仿佛孩童一般斗起了嘴。
老夫人半點也不慣著他,怒道:“就那么點子恩情,何至于你記掛到現(xiàn)在!如今也算扯平了,日后莫要再覺著我有恩于你。”
袁大夫輕哼了一聲,花白的胡須輕輕晃著。
他將藥箱擱在桌上,取了筆墨來,仔細(xì)攜著藥方。
謝氏親自將袁大夫送了回去,老夫人讓身邊嬤嬤親自去外頭分上幾個藥鋪去抓藥。
宋錦悅同芝表姐便在院內(nèi)陪著太子殿下。
袁大夫走后,太子便躺在榻上睡著。
外祖母說袁大夫為太子扎了針,睡上一覺,用上幾日藥,這病就能痊愈了。
旁的外祖母未曾多說,宋錦悅明白,想來這其中有什么隱情,不好叫她們這些小輩知曉罷了。
太子的藥煎好的時候,太子還未醒轉(zhuǎn)。
舅母謝氏亦未曾歸來,天色便有些晚了。
宋錦悅起身告了辭,回了國公府。
馬車行駛在街上,外頭吵吵嚷嚷,宋錦悅不由掀了車簾在外頭瞧著。
石街上站了幾位粗布衣衫的婦人正聚在一處說著什么,只是那視線時時不時落在了國公府的馬車上。
秋韻掀開了車簾往外頭瞧著,心中大致明白了原由。
心中暗惱,將車簾猛地撇了下來,微微撅起嘴角,一臉不滿。
宋錦悅無奈笑著,抬手在秋韻額間點了點,道:“跟在我身邊伺候這么些年,怎還是這般毛毛躁躁?”
“小姐……”
秋韻放低了聲音,有幾分無奈地為自家小姐抱起了不平,“明明是旁人的過錯,怎么在旁人眼中,就成了咱們的過錯?”
“她們口中所說的,不過是自己的臆斷罷了。人言最是可畏,可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隨便她們?nèi)フf好了,
再者,日后沒有臉面出門的又不是咱們?!?p> 宋錦悅沒有料到,即便五皇子做出了這等丑事,皇帝還這般輕拿輕放。
賀元幀被幽禁在五皇子府不得出府半步,罰俸一年。
這般輕的處罰,到底叫宋國公聽了不憤,連夜上了折子進宮,揚言要天子收回國公府的爵位,日后府中進了賊人,也好一棍子打死,不必再求去宮中。
——小劇場——
最近在做新書,這本就更的有些慢了。
不過這本劇情已過了大半,最晚四月底前就能完結(jié)了。
希望新書順利簽約,能在下月《掌家門》完結(jié)前發(fā)布。
到時還請寶子們?nèi)ブС忠幌挛倚聲叮ㄇ疤崾俏业诙灸茼樌灱s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