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清了,鈴兒去見誰了?”
“是永安當鋪的李掌柜。”
宋錦悅猛地一下子站起身,叁明忙上前扶住二小姐,滿是疑惑。
宋錦悅垂著頭,在屋內(nèi)走了兩步,心中卻是萬般欣喜。
永安當鋪李掌柜是北國奸細,此事現(xiàn)下還未曾傳揚開來,故而叁明也并不知曉她家小姐正在尋那永安當鋪的李掌柜。
宋錦悅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李掌柜現(xiàn)下是唯一的突破口,萬不能打草驚蛇。
可若是自己派了人去抓,又恐暗中被人阻攔。
又沉思了須臾,宋錦悅便有了主意。
喚了秋韻同叁明一道兒收拾,她自去外祖母處告辭。
章老夫人想再多留她兩日,宋錦悅無奈扯了個慌,說道是父親派人來叫她回去。
如此,章老夫人才作罷。
章定芝親自將表妹送出門,依依不舍,宋錦悅只能哄她道:“芝表姐,我過兩日再來?!?p> 這才登上了國公府的馬車,直奔回府。
“小姐有什么打算?”
秋韻坐在小姐身側(cè),心中隱隱不安,如今那國公府是人能待的地方?
龍?zhí)痘⒀ㄅ乱膊贿^如此。
“秋韻,待會你去尋秦大人,將李掌柜的住處告知給秦大人,若是秦大人問起我的打算,就說我全聽他的,旁的便不要再多說了。”
宋錦悅吩咐著秋韻。
秋韻愣愣應(yīng)下。
叁明也是方才才從秋韻口中得知了那永安當鋪的李掌柜是北國奸細。
她驚的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待會兒回府,叁明你去給宋知帶個信,叫他帶上兩個小廝守著李掌柜,如果官差將李掌柜帶走了,他不用出面,只瞧瞧跟著就是,若是進了大牢,他便也守在大牢門口就行?!?p> “是。”
吩咐妥當后,宋錦悅這才靠著馬車內(nèi)的軟枕,緩緩合上了眸子。
全無半點睡意,她在腦海深處正仔細搜尋著同李掌柜相關(guān)的記憶。
可她思來想去,前世并不曾關(guān)注過永安當鋪,一時倒是沒有半點記憶。
不知不覺間眉頭蹙的愈來愈緊。
叁明同秋韻卻是不敢打攪。
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前,秋韻同叁明先下了馬車,二人回身一左一右攙扶著自家小姐下了馬車。
“去吧。”
宋錦悅聲音淡淡,秋韻點了點眸子,行了一禮,這才朝著秦府而去。
“叁明,你也去吧,吩咐宋知,即刻動身,莫要耽擱。”
“是?!?p> 主仆二人才邁入國公府內(nèi),宋錦悅便對叁明吩咐道。
宋錦悅并沒有回明筑軒,而是去給父親問安。
自是來的時辰不巧,田姨娘正伺候父親再用午飯,今日用午飯的時辰反倒是足足比往日晚了兩刻鐘。
因著宋國公還不能下地,都是在榻上布了矮凳用的膳食。
田姨娘有時候陪著一道兒用,有時候伺候宋國公用飯。
宋錦悅才進了院子,得知了父親正在用飯,沒讓婢女前去通傳,自個兒就在外頭廊下等著。
她依靠著圍欄坐在廊下。
雙手交疊搭在木欄上,下顎枕在交疊的雙手上,這才細細打量起了田姨娘的院落。
這院子算是國公府里最小的一處,可因著院中有一處常年不結(jié)冰的一處池塘,池塘里的水溫常年四季都是同樣的溫度。
里頭的魚兒也比旁的池塘里的魚兒,瞧著要活躍上許多。
里頭栽種的碗蓮,四季交疊不斷綻放著淺粉的荷花。
若不是因著位置偏了些,院子小了些,這里便該是主母的院落。
黑漆廊柱上亦是被人精心雕著荷花圖案,上頭用金漆描著邊,瞧著同這池塘綻放的荷花倒是相得映彰。
父親特意為田姨娘選了此處院落。
可見是用了心的。
主屋里頭婢女們魚貫而出,黑漆托盤上是今日父親用的午飯。
方才她隨口問起那婢女緣何今日午飯晚了些時辰。
原來今日田姨娘特意下廚,為父親做了午飯的緣故。
婢女們將主屋內(nèi)的午飯盡數(shù)撤出,田姨娘掀了簾子,在外頭張望。
宋錦悅起身,從長廊下往主屋方向走了過去,田姨娘瞧見她來,眸子一亮,忙迎上前來。
“二小姐何時回府的?”
田姨娘行了一禮,宋錦悅正要回禮,田姨娘忙一把將她扶起,牽著她就進了屋。
“才剛回來的,來給父親請安?!?p> “國公爺這兩日心情不錯,聽說二小姐來了,正等著您呢?!?p> 說話間,二人已行至里間床榻屏風前。
越過屏風,就瞧見父親正端坐在榻邊,瞧著氣色確實比往日要好上些許。
“父親?!?p> 宋錦悅緩緩行了一禮,輕聲喚道。
宋國公瞧見女兒歸來,唇角笑意漸深,道:“你外祖母身子可還好?”
“都好?!?p> 父女二人一問一答,倒是略顯生疏與尷尬。
田姨娘立在宋國公身邊,靜靜聽著。
宋國公一時也不知該問些什么。
還是宋錦悅打破了尷尬局面,開口道:“父親,女兒今日來,是有件事要同父親說?!?p> 不知為何,宋國公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看向女兒,示意她繼續(xù)說。
“小祖母被關(guān)去巡城司也有好些時日。”
宋國公一怔,叔母被關(guān)進了巡城司?為何?
他滿心狐疑不解。
就聽見女兒繼續(xù)說了起來。
“您墜馬,是因為小祖母命人給您的馬下了毒?!?p> 宋國公知曉自己這位叔母是個厲害的人物,可他萬萬沒有料到,這位叔母竟然是這般黑心的毒婦!
宋國公咬緊牙關(guān),眼中怒火熊熊燃燒,雙手緊握成圈,重重砸在榻上。
“先前是因著擔心您的身子,女兒這才命下人們都瞞著您,只是……”
宋錦悅神色間有了幾分失落。
“悅兒,你繼續(xù)說!”宋國公幾乎說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他清楚,這其中怕是不簡單!
“前些日子,女兒院兒里的春嬋同云杏兩個婢女,她們偷了女兒的首飾逃了出去。”
“昨兒無意被女兒撞見了那兩個婢女,一番審問,這才得知,二人是受人指使。”
宋國公的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了下去。
春嬋同云杏是沈氏尋來給女兒的。這二人若說受人指使,那除了沈氏還能有誰?
他萬萬沒有料到,沈氏竟這般上不得臺面!
竟然唆使婢女偷主子首飾逃出府。
“她們兩個還招供,說偷了女兒首飾,為的是掩蓋她們?nèi)湍赣H……取回小祖母給父親您的馬匹下毒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