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ㄙ|(zhì)問二叔,添妝宴)
“悅兒,你就同叔母直言可好?婆母她……到底犯了何事?”
丁氏上前,和緩語氣,問道。
宋二爺愣在一旁,并未出聲,倒是默認(rèn)了夫人的說辭。
“小祖母買兇殺人。”
宋錦悅看向二叔同二叔母,一字一句,猶如巨石一般滾落而來。
丁氏腿一軟,若不是秋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丁氏就要跌倒。
因著先前要問正事的緣故,故而丁氏帶來的婢女都在外間候著,并不曾入正廳來。
宋二爺臉色一沉,“悅兒慎言!”
語氣之中也帶了幾分薄怒,畢竟那是自己的母親。
即便母親行事如何不周,可他也是不信母親會(huì)做出買兇殺人此等禍?zhǔn)聛怼?p> 他一時(shí)竟忘記追問,老夫人買的是什么兇,殺的是什么人。
宋錦悅莞爾一笑,唇角透著一抹嘲諷,先前見著二叔,以為是同小祖母有區(qū)別的,可如今看來,怕是不相上下。
“二叔若是不信,去問小祖母就是了,我只是將我所知的事情,悉數(shù)告知二叔罷了?!?p> “二叔,您就不好奇,小祖母要?dú)⒄l嗎?”
她雖淺笑著,可眼底透著叫人生出密密麻麻的寒意來。
宋二爺不敢問,背過身子,沒有接話。
丁氏猜到其中原由,羞愧地垂下了頭,亦是不曾做聲。
婆母的性子,這些年,丁氏已然猜到一二。
宋錦悅到底是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二叔,小祖母要?dú)⑽腋赣H。”
只一句話,叫宋二爺面色大駭,丁氏眼神慌張看向夫君。
“不可能!”宋二爺回過神來,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丁氏上前扯了扯宋二爺?shù)囊滦?,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再出聲。
“二叔,若不是因著小祖母的緣故,婳姐姐的未婚夫許公子又怎會(huì)造此橫禍?您同叔母當(dāng)初為何入京,是不知小祖母的打算?”
宋家的遮羞布仿佛被人一把扯了開來,沒有半點(diǎn)商量余地。
這話,宋二爺夫妻二人雖未明說,可心中是清楚此事。
想起女兒好端端一門親事,因著婆母的緣故,平白擔(dān)上了這未亡人的名頭,如今人呆呆傻傻,日后還不知如何。
丁氏的眼眶就紅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子,用帕子偷偷抹淚。
她平生未曾做過半點(diǎn)虧心事,可怎地女兒的命運(yùn)就這般不幸?
宋二爺面上雖惱,心下到底有愧,拉著夫人匆匆離開了國公府。
目送二叔夫婦離開,宋錦悅神色凝重,這些話,總要說出來,說出來才能叫二叔同二叔母認(rèn)識(shí)到這已因小祖母造成的惡果。
是真真實(shí)實(shí)存在的,無法磨滅的。
二叔同小祖母之間的母子情分,也會(huì)漸漸動(dòng)搖。
小祖母打著為二叔的名頭,坐下的這樁樁件件事情,其實(shí)為的,都是她自個(gè)兒的榮華富貴。
她從不曾問一問二叔同二叔母是否愿意。
一心只想將生米煮成熟飯,讓二人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shí)。
說到底,小祖母的自私自利,那是刻入骨髓的,只會(huì)傷及至親罷了。
秋韻見自家小姐有幾分失落,端了熱茶,奉至跟前,輕聲喚了一聲“小姐?”
宋錦悅回過神來,推開那茶盞,微微搖頭。
“回去罷?!?p> 話落,抬腳邁出了前廳,秋韻匆匆擱下茶盞,追了上去。
她才回到明筑軒,各處管事就來回話。
因著明日就是添妝宴,自然是要來回稟一番。
來的管事里頭,有廚房的、各處院落的、以及明日宴會(huì)上負(fù)責(zé)碗筷擺件收禮等。
宋錦悅一一聽罷眾人回稟。
手指在桌上叩了兩下,看向眾人嬤嬤,“明日的宴會(huì),各位都仔細(xì)精心些,自打我章掌家來,從未曾為難過諸位嬤嬤,嬤嬤們也莫要叫我難做才是?!?p> 一眾嬤嬤立時(shí)慌張跪在地上,匍匐著身子,不敢抬頭,只悶聲回道:“老奴不敢……”
“若是你們手底下的人出了錯(cuò),我只管尋你們的錯(cuò),若是叫府中失了臉面,我是萬萬容不下的。”
跪在地上的一眾嬤嬤連連回道:“是,全憑二小姐處置?!?p> 說罷,宋錦悅擺了擺手,讓眾人退下自去忙就是。
嬤嬤們連連告辭,三五成群行在廊下,竊竊私語兩句,不敢大聲言論。
只在心中記下,宋二小姐怕是不簡單。
今日一見,果真叫眾人有些驚詫。
秋韻進(jìn)來打掃,順道提起了秦府的事情來,“小姐,秦大人派人送信,說是明日會(huì)帶著秦小姐來赴宴?!?p> 先前宋錦悅忙著,一時(shí)竟忘記叫人送帖子去秦府。
如今見他送了信言明要來,一時(shí)心中有些別扭。
明日來赴宴的人,雖不明言,可到底存了幾分看笑話的意味。
她退婚的未婚夫要娶自己的大姐姐,且二人還在她同未婚夫有婚約時(shí),有了首尾,懷了孽胎,事關(guān)皇家,眾人雖不敢名言,可暗地里誰不說上一句。
有失風(fēng)度。
府中自有下人打理,宋錦悅倒是難得清閑。
自有宋管事同田嬤嬤盯著,也出不了差錯(cuò)。
她便帶著秋韻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
換了簡樸衣衫,自后門出了府。
二人步行著上了街,許是近年下的緣故,京城街上近來也是愈發(fā)熱鬧些。
宋錦悅在小攤販上逛著,看著那攤販?zhǔn)圪u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時(shí)倒是忘記了先前的不愉快。
“錦悅妹妹?!?p> 宋錦悅正停在一處賣糖人鋪?zhàn)忧?,盯著那貨架上琳瑯滿目的糖人,細(xì)心挑選著。
誰知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宋錦悅不由皺起了眉頭。
先前的好心情,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她扭頭看向來人,面上滿是不悅。
“錦悅妹妹,換一處地方說話可好?”
這討厭的人,除了賀元幀,還能有誰?
見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且一副勢必要同她說話的架勢,宋錦悅也不好聲張。
緊蹙著眉頭,看向他身后,說道:“行,只是你身后的侍衛(wèi)不能跟著!”
她只帶了秋韻一人,賀元幀身后則是跟著五個(gè)侍衛(wèi)。
賀元幀轉(zhuǎn)頭看向身后侍衛(wèi),示意眾人先退下,那幾人對(duì)視一眼,這才退去了一旁。
宋錦悅這才帶著賀元幀去了一旁的巷子里說話。
笑話!
她可不想光天化日帶著賀元幀到處招搖,畢竟如今,他可是從她得未婚夫腰身一變,成了她得姐夫。
宋錦夕能做出搶奪妹妹未婚夫如此不要臉皮事情。
她可做不出來!
再者,賀元幀這種渣男,她祝福二人天長地老,永不分離如此才好。
莫要叫二人再出來禍害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