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一樣的沈未饒
賀盡灼邊說,邊往門口走,當(dāng)他的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沈未饒那似遠(yuǎn)方飄來的聲音傳進(jìn)賀盡灼的耳畔:“賀盡灼,我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葉小姐的寬宏大量?”
沈未饒一向聽話,這是第一次反駁賀盡灼,男人暴怒,三步并作兩步掐住沈未饒的喉嚨,將她抵在墻壁上!
男人的眼睛里有溢出來的厭惡,“沈未饒,這是憂笙替你求來的情,你怎么不知好歹?”
沈未饒嘲諷一笑,勇敢地對上賀盡灼野獸一般的眼睛,鼓足了不知道多大的勇氣,與他對峙。
“我不知好歹?”沈未饒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賀盡灼,你捫心自問,結(jié)婚兩年,除了在我爺爺和老爺子面前,我們裝出一對恩愛有加的夫妻,剩余時間,你哪一天不是陪著你的小情人!即便你后來帶著葉憂笙光明正大登堂入室,把我趕到這座賀家荒廢已久的宅子,我有怨過你什么嗎?”
沈未饒的嗓子喊啞了,她太委屈了,十八歲前,寄人籬下,乖巧聽話,十八歲后,被父母認(rèn)回,每日都會被母親打罵。
好不容易脫離了母親,卻又被暗戀多年的男人當(dāng)作傀儡一樣隨意玩弄。
憋了十幾年,她再也忍不住了。
賀盡灼怒極反笑,誓要把沈未饒的呼吸掐斷,“沈未饒,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可以給你們家還債,但我不會娶你,誰知道你后來耍了什么手段,竟讓我那處處都要貶低人的祖父,在我面前為你說盡好話,還以命相逼,讓我娶你!”
沈未饒被他掐的,瞳仁縮成了針孔狀,有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她仍舊不甘示弱地看著賀盡灼。
兩個人互相干瞪著眼,誰都不肯退一步,按以前來說,賀盡灼說什么,沈未饒就會做什么。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才打破這份異常的安靜。
是賀盡灼的手機(jī),男人松開她,接通電話,開口的語氣和剛才判若兩人,是沈未饒有兒時那一面后,再也不曾擁有的溫柔:“怎么了,憂笙?!?p> 沈未饒得到了自由,大口大口呼吸著,如同是上岸已久的魚,找到了生命的源泉。
她說是誰讓冷酷無情的江北四少舒展眉頭,原來是葉憂笙。
沈未饒聽著心上人,柔聲細(xì)語的和另一個女人說話,心中升起酸澀感。
明明他們是與對方許過承諾的人,為什么,到頭來,記在心里的只有她一個人。
也可能,從頭到尾,賀盡灼都是將它當(dāng)作了玩笑看待。
沈未饒和賀盡灼離得近,將賀盡灼跟葉憂笙的對話聽得分外清晰。
“盡灼,我今天早晨起來,見你不在,問了符特助,才知道,你去了沈小姐那里。”電話那頭的葉憂笙,聲線也很柔和,很細(xì)膩,“你是去找沈小姐商量離婚的事宜嗎?”
“嗯?!?p> 葉憂笙竊喜,又佯裝為沈未饒考慮,使勁擰了一下大腿上的肉,直到將眼淚逼出,抽泣著說:“沈小姐要是不想離婚,你就不要逼她了,畢竟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孕婦不能動了胎氣,實在不行,我就離你遠(yuǎn)一些?!?p> 賀盡灼對葉憂笙很有耐心:“憂笙,你就是太善良,不用管,先好好養(yǎng)胎,剩下的交給我,我說過,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名分,就一定會做到。”
沈未饒原本已經(jīng)忍住不讓自己在賀盡灼對葉憂笙的溫柔里傷心欲絕,當(dāng)想起賀盡灼要逼著她這個做妻子的去流產(chǎn),對情人卻是給予一個溫暖像樣的家時,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她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葉憂笙惺惺作態(tài)說:“那盡灼,你好好給沈小姐說,不要讓她動怒,我相信,沈小姐總有一天會成全我們的?!?p> 聽聞葉憂笙說出沈未饒會成全他們的賀盡灼,是應(yīng)該高興的,但賀盡灼得臉上卻又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心不在焉地說道:“嗯,放心,憂笙,會有那一天的。”
“如果這一天來臨,我一定會好好感謝沈小姐的?!比~憂笙做出了一副知書達(dá)理的樣。
掛了電話后,在賀盡灼不知道的背后,葉憂笙面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又撥通了另一通電話。
適才賀盡灼和葉憂笙的通話,使沈未饒輕笑出聲。
沈未饒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可笑。
不是賀盡灼和葉憂笙可笑,而是她自己。
可笑又可恨!
賀盡灼看到沈未饒的臉上竟然不是傷心,則是愉悅。
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有熊熊大火在賀盡灼身體內(nèi)燃燒,轉(zhuǎn)瞬之間,涌上心頭!
沈未饒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就感覺有溫?zé)岬拇笳聘采w上她的下巴。
男人兇神惡煞地質(zhì)問她:“沈未饒,我和葉憂笙在一起,你就這么開心嗎?”
沈未饒笑得眼尾發(fā)紅:“對啊,成全你們。成全你江北四少和只能在黑暗里存活,拿不上臺面的第三者!”
寥寥數(shù)語,空氣凍結(jié)。
賀盡灼氣得不輕,手臂上爆滿了青筋,“沈未饒,我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哈哈哈哈,賀盡灼,你把我逼到如今的地步,還說我狼心狗肺”沈未饒撕心裂肺地沖著賀盡灼喊,壓根就看不出她曾生活于被人人排擠的孤兒院,“因為沒有的事,被家里人拋棄的是我,親眼看見哥哥舍身救己卻半路被人冒充而導(dǎo)致下半身癱瘓的是我!
懷孕五個月,要被逼著打胎的是我,新婚丈夫夜夜留宿于情人家里,不敢過問的也是我!賀盡灼你憑什么說我狼心狗肺啊,沒心沒肺的是你!”
賀盡灼的心臟空了一拍,久久未能填補(bǔ),有話語在舌尖打轉(zhuǎn),仿佛被封印在了喉嚨里,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他只能怒瞪著沈未饒,聽著她的歇斯底里。
沈未饒的視線模糊,眼淚已經(jīng)流了滿面,她不死不休地喊:“但是賀盡灼,即便我再狼心狗肺呢,你也別忘了,我沈未饒,是賀老爺子當(dāng)初親自上門請來的千金小姐!就算我現(xiàn)在無父無母,她葉憂笙也是無法和我相比的!她不配!”
賀盡灼的臉色沉得厲害,掐在沈未饒脖頸處的虎口縮緊了許多,怒斥道:“你說什么?沈未饒,你再給我說一遍!”
女人用力擦拭掉臉頰的淚水,仍舊倔強(qiáng)地瞪著賀盡灼!
賀盡灼從來沒有見過沈未饒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以往都是崇拜與愛慕,略加幾分膽怯。
這一刻,沈未饒不再像她自己,而是平行時空的另一個她,出來保護(hù)她了,“我說,我沈未饒一天不死,她葉憂笙也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三!我今天打了胎,也會提前詛咒她葉憂笙肚子里的種,生下來,疾病纏身!第二天,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