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咋勝,那都是勝利。
老朱咧著嘴,卻又不笑,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
“皇爺爺,孫兒還行吧?”
朱允熥往老朱跟前一湊,嬉皮笑臉地討賞。
“行個屁。”
老朱冷哼一聲,收起笑容,揪起茶杯,朝朱允熥砸去。
這老頭,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朱允熥身形矯捷,閃身躲過老朱的茶杯。
“皇爺爺,您茶杯要多的沒處用,不妨給孫兒?!?p> 老朱眼睛一瞪,又抓起了桌上的鎮(zhèn)紙。
“咱還沒死呢,就惦記起咱東西了?”
區(qū)區(qū)茶杯而已,至于這么上綱上線嘛。
“小氣?!?p> “你說啥?”
眼看鎮(zhèn)紙就要甩來,朱允熥趕忙上前,抓住了老朱胳膊。
“孫兒是說,孫兒想求皇爺爺個事,希望皇爺爺能夠應(yīng)允?!?p> “有話說,有屁放?!?p> 朱允熥眉開眼笑,趴在老朱眼跟前。
“孫兒想讓許修撰,去孫兒學(xué)堂當(dāng)個先生。”
“啥?”
老朱眼睛一瞪,抬頭發(fā)問。
“你讓咱的新科狀元,去你那破學(xué)堂當(dāng)先生?”
“就借用晚上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朱允熥掐著手指頭,小心翼翼補充。
“皇爺爺,您就答應(yīng)了吧?!?p> “孫兒好可是不容易才碰到,許修撰這樣有本事,且還愿意去孫兒那兒授課的。”
朱允熥軟磨硬泡中,還不忘眨巴著眼睛,示意朱標(biāo)幫忙。
朱標(biāo)是否看見不知道,反正端著茶杯,頭都沒抬。
“你不是說,你不用咱幫忙嗎?”
老朱微微停頓,慢悠悠詢問。
“孫兒啥時候說過,皇爺爺肯定記錯了。”
不管說沒說過,那肯定都不能承認(rèn)的。
“你說咱老糊涂?”
這老頭有被害妄想癥嗎,咋老往歪處想,他是那個意思嗎?
“哪有,皇爺爺一點兒都不老,更不糊涂。”
“孫兒是說...”
老朱兇巴巴眼神威逼著,話還沒說完,朱允熥就妥協(xié)了。
人在屋檐下,頭該低就得低。
“嗐,孫兒想起來了,孫兒是在皇爺爺上次去莊子時說的?!?p> “孫兒沒想到皇爺爺慧眼識珠,把天下英才都網(wǎng)于朝廷之手了?!?p> “孫兒還大言不慚,想從民間找尋,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是孫兒的錯,皇爺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和孫兒一般見識了?!?p> 下次千萬不能再隨便拒絕這老頭了,不然太容易被打臉了。
“皇爺爺,您就答應(yīng)了孫兒吧?!?p> 朱允熥伏低做小,就差跪下磕頭了。
老朱就是不為所動,最后還是朱標(biāo)先開了口。
“你只在晚上借用許修撰,難道學(xué)堂授課是在晚上?”
朱標(biāo)既能詢問,那就是有門。
朱允熥趕忙一五一十,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許修撰任朝廷公職,自不會有太多時間留在學(xué)堂?!?p> “兒子打算讓許修撰任學(xué)堂院長,由許修撰集訓(xùn)先生去學(xué)堂授課?!?p> “平日由這些先生管理學(xué)堂,許修撰下值后,再去處理他們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朝臣下值吃喝嫖賭者皆有,許觀不過是去學(xué)堂授個課罷了。
說起來,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
“父皇,讓莊戶子弟讀書是個好事,要不就允了吧?!?p> 朱允熥在莊子辦學(xué)堂,老朱一直都樂見其成。
不說許觀只是下值時間過去,就是征調(diào)些時日,老朱也沒意見。
之所以遲遲不應(yīng),不過也就是想逗逗朱允熥罷了。
朱標(biāo)求情,老朱尋到了臺階,隨之不再為難。
“行,咱就給你爹個面子。”
不管給誰面子,只要答應(yīng)就成。
“皇爺爺,您答應(yīng)了。”
“嗯哼?!?p> 老朱別扭承認(rèn),朱允熥一蹦三尺高。
“啊啊啊,謝皇爺爺,皇爺爺您真好?!?p> 許觀只是借用不假,但許觀如能把他的那些課本傳授下去。
用不了多久,大明的科學(xué)水平,就能得到直線提升了。
“許院長,快,快謝皇爺爺。”
朱允熥自己感謝后,還拉著許觀道謝。
之前,朱允熥雖說是在求老朱。
但,其中的祖孫溫情,不可否認(rèn)。
許觀一直在當(dāng)透明人,至始至終沒有打擾。
直到被朱允熥招呼,這才開始說了話。
“臣謝陛下?!?p> 許觀躬身抬手,行禮道謝。
“目的達成了,滾吧?!?p> 老朱話不多說,打發(fā)朱允熥離開。
“那孫兒就先走了,學(xué)堂開課,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朱允熥沒再多留,直接告退。
不說他有不少事情要做,就是老朱也繁忙的很。
能抽出這么多時間,聽他廢話,已實屬不易。
領(lǐng)著許觀,從老朱那兒退出。
剛一到門口,就碰到了朱允炆。
朱允炆剛一過來,便聽到了朱允熥咋咋呼呼的叫了。
率先,開口發(fā)問,道:“允熥,皇爺爺又賞你啥了?”
朱允炆語氣溫和,臉上的嫉妒卻是掩蓋不住的。
“噥?!?p> 朱允熥抬手指了指,身后的許觀。
“這是我二哥?!?p> 之后,朱允熥還好心,向朱允炆介紹了許觀。
“這是去年的狀元,他可連中六元考上來的。”
“許觀?”
朱允炆驚呼一聲,一臉的不可思議。
“看來你知道,也對,畢竟連中六元,普天之下能有幾人不知道?!?p> “皇爺爺把許觀,給你了?”
朱允炆大呼小叫,早失了體統(tǒng)。
反倒是朱允熥言笑晏晏,舉手投足間多了些沉穩(wěn)。
“是啊,剛給的?!?p> “竟給你了?”
朱允熥臉色冷峻,閃過一絲嫉妒。
“咋了,老二,皇爺爺把許觀給我,你好像不高興了?”
“老二,不是我說,你書讀了那么多,孔融讓梨沒聽過?”
“不說讓你讓梨給我了,皇爺爺給我東西,你咋還不高興?”
兄友弟恭,這是朱允炆,一直努力做的。
這要是讓人抓住把柄,那他之前的努力不都前功盡棄了?
“誰說我不高興,我高興的很?!?p> “嘿嘿...”
隨之,朱允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高興就好?!?p> “行了,皇爺爺和父親都在,你進去吧。”
沒再多說,朱允熥領(lǐng)著許觀,抬腳而走。
直至朱允熥背影消失,朱允炆才終反應(yīng)了過來。
“孔融讓梨,不是弟讓兄的嗎?”
“卑鄙?!?p> 朱允炆眼神不善,嘴中憤憤吐槽。
之后,也沒見老朱,轉(zhuǎn)身而走。
他過來本就是為了許觀,許觀既已被朱允熥搶走,那他再進去還有何意義?
更何況,他對老朱心存畏懼。
有事的情況下,都不敢到老朱跟前。
沒事可說,更難尋起話題。
朱允熥那種油嘴滑舌,打死他都學(xué)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