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雙胞胎家也沒有多遠,姚夏跟著大黃一起來到了屋外。
這個家伙上躥下跳的,拼命用爪子扒拉門,然后大聲狂吠起來。
姚夏看到隔壁的徐云貴一家也披著衣服開門出來。
見到大黃上蹦下跳的樣子,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真的是奇怪了,大黃從來沒得這樣鬧過?!?p> “就是,它平時特別乖,今天晚上是咋個了?”
“但是周家為哪樣一點動靜都沒得?”
……
姚夏心里面咯噔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趕緊跑到周家窗口的位置,用力拍打著窗戶。
這扇窗戶是雙胞胎的臥室窗戶,之前吳朝陽就是站在這里往里面遞信的。
姚夏拍得特別用力,里面不可能聽不到。
他踮起腳尖,趴在窗戶上面看了一眼,很明顯能看到里面床上有人。
“周語潔?。?!”
姚夏放聲大喊。
可里面兩個人一動不動,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周語潔?。。 ?p> “周語冰?。?!”
看到姚夏的樣子,徐云貴也意識到——
可能是出事情了。
他趕緊讓易珍鳳去聯系馬車,然后讓幾個孩子先回屋子里面。
自己一個人跑到周家門口,先是往后退開一步,然后猛地踹到門上。
徐云貴不愧是當過兵的人,一身蠻力,只聽哐當一聲,大門直接被踹開歪倒一邊。
與此同時,旁邊也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徐云貴回頭一看,發(fā)現是姚夏用石頭砸破了玻璃。
“煤氣中毒?!币ο恼f。
一氧化碳中毒是沒有氣味的,之所以我們能聞到難聞的刺鼻味道是因為在煤炭當中含有硫化物的雜志,燒煤的過程當中不但有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還有產生的三氧化硫和二氧化硫。
徐云貴心頭咯噔一下。
煤氣中毒的事情他們也沒少聽說過,每隔幾年的冬天都會因為燒煤發(fā)生一兩起事故,到現在為止徐云怪還沒有見到過煤氣中毒以后能搶回來的。
一般情況下,發(fā)生煤氣中毒都是晚上,門窗密閉,風雨不透,然后人就在睡夢當中睡死了,第二天被發(fā)現的時候就只剩下幾具尸體,連個聲響都沒有。
所以一聽到【煤氣中毒】四個字,徐云貴心頭不由得一涼,本能從大腦當中冒出一個想法——
周家人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
這一次主要有大黃在,而且這個家伙是住在外面的狗窩當中,他們才得以在晚上發(fā)現。
姚夏也沒想那么多,直接就從窗戶翻了進去,然后喊徐云貴跟他一起先把人給背出來。
周家兩姐妹睡在一張床上,完全失去了意識,另外主屋當中周思文和他夫人也是同樣的情況。
這就是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了。
姚夏來不及多想,從床上隨便撿了個姑娘,翻身背起,就往屋子外面跑,剛出門給放到地上,就趕緊回來背第二個。
過了不到1分鐘時間,周家4口人就整整齊齊地躺在外面。
一氧化碳中毒的話,要第一時間轉移到空氣新鮮的地方,為的是盡快脫離煤氣環(huán)境,讓血紅蛋白重新跟氧氣結合恢復運載氧的能力。
姚夏從衣兜里面將手機掏出來,打開手電筒對著其中一個姑娘照了照。
也不知道是周語潔還是周語冰,皮膚白皙當中透著美麗的粉紅色。
姚夏拿不準這是因為臉頰本身的顏色還是因為一氧化碳中毒,擼起對方的袖子來看了看,好像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皮膚沒有變成櫻桃紅,說明現在癥狀還沒到特別嚴重的地步。
于是他又俯下身來,掰開對方的眼皮照了照,看看有沒有瞳孔反應。
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已經喪失了意識,只不過不知道會不會危急生命。
……
估計是動靜比較大,這會兒周圍的鄰居們也都披衣而起,往這邊趕了過來,不一會兒周圍就圍了一圈人。
“這是咋個了?”
“煤氣中毒?!?p> “啊?咋個會這樣呢?”
“哪個曉得哦?!?p> “現在哪個辦嘛?”
“等馬車過來送醫(yī)院?!?p> ……
姚夏心急如焚,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都已經警告過周語冰了,結果還是變成了這樣。
而且——
周語潔啊周語潔,你妹妹初中文化讀書少也就算了,你一個想考清大的人,你連一氧化碳中毒都不知道嗎?
怎么就不曉得防范一下呢?
時間緊迫,人命關天耽誤不得。
一上手,發(fā)現這姑娘心跳都沒了。
姚夏低頭看了一眼幾個人,猶豫了兩秒,然后下定決心般俯下身來。
他將其中一個姑娘的衣領給解開,本身這家人晚上睡得死,穿得不算多,所以解衣服的過程非常順利。
做完以后,姚夏深吸一口氣,口中念叨著,“我也是為了救人,沒有辦法。”
而且成不成功姚夏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他這點兒心肺復蘇的知識還是在上駕校的時候和看電視學來的。
“呼~呼~”
姚夏對其中一個姑娘做著人工呼吸,然后胸外心臟按壓。
眾人看到姚夏的動作,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在這個沒有電視的年代,缺少了許多常識普及,難免會產生不太好的聯想。
只有旁邊的徐云貴表現得非常人一般,他回過頭來,瞪圓了眼睛,怒斥到,“人家在救人,你們在想些啥子?”
過了沒多久,馬車站的人就趕著兩輛馬車趕到,于是一行人急沖沖地將周家四口給抬上了馬車。
姚夏就跪在板車上面進行人工呼吸。
……
徐云貴也有樣學樣,跟著姚夏在旁邊對周思文進行人工呼吸。
姚夏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如此寶貴過,這是真正意義上在跟死神賽跑。
黃金幾分鐘,如果搶救不回來的話……
姚夏搖搖頭,不敢想象。
馬車上掛著一盞燈,在青石板道路上發(fā)出達達的馬蹄聲,清脆的聲響響徹山間。
周圍的影子隨著燈光搖曳,仿佛驅邪的明燈,將來往的死神,向四面八方擴散。
遠處的道路曲折離奇,明明距離縣醫(yī)院沒有多遠,卻總感覺怎么也到不了似的。
……
過了一會兒,眼前的這個姑娘發(fā)出一聲輕吟,胸口起伏了一下。
她微微睜開眼睛,于朦朧中看到了一張少年的臉。
只是困頓感再次襲來,還來不及多看一眼就沉沉地合上了雙眼。
只有達達的馬蹄聲在青石板上踏響。
像奏著奇妙的催眠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