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暗流
從楊平患嘴里得出“北伐”二字后，卡特琳只留下一句“承諾有效”，便快速點齊人馬，離開了上陽城。
楊平患望著卡特琳的背影，心中也不知道，此次這把火，能被他扇得有多旺。
楊平患如此費心思，幫卡特琳，玉血族出謀劃策，除了是因為錢財，物資，另外最重要的便是，借著玉血族的手，去長城收拾混沌奸奇，匈人。
楊平患深知，在前世官方設(shè)定記載中，終焉之時到來后，震旦天朝的玉血族是為震旦，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最后一人的。
反觀同樣身上是有邪惡，異端標簽的震旦奸奇，卻突然反水，給震旦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堡壘往往都是從內(nèi)部攻破的。
現(xiàn)在他不管現(xiàn)實的中古戰(zhàn)錘世界中玉血族，和其前世的游戲官方設(shè)定玉血族歷史事件，有沒有出入。
反正楊平患的存在已經(jīng)違背了中古戰(zhàn)錘世界的歷史，他所能做的，就是你沒有出入最好，有出入，其也給你強行弄正它。
震旦奸奇，在終焉之時，沒到來之前，于震旦境內(nèi)，混得可比玉血族強多了。
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他們幫著震旦，打長垣外的混沌奸奇，匈人。
那真是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殺。
但因為他們邪神眷屬的特性，這些震旦奸奇，都是在背后玩陰謀詭計，算計長垣外的敵人，給己方將士出謀劃策，實際上陣殺敵的事，還是震旦士卒自己干。
身居高位，還是有很多便利條件的，自從楊平患做了兩城總督之后，一些往日不曾聽聞的情報，信息，皆如雪花一般涌上了他的書案，使得他能夠更好的和自己所知相互印證，這一次對于玉血族的謀劃，就是一次嘗試。
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聽著挺帥，但是在收買人心，獲得威望以及底層士卒信任這一方面，絕對不如肩并肩，共同浴血殺敵。
楊平患讓玉血族北伐，就是走得這個路子。
卡特琳那般匆匆離去，顯然是動了心的，至于他們的族長會何去何從，做什么決斷，暫時楊平患還不能左右。
但他已然給玉血族的吸血鬼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相信只要他們不愿意繼續(xù)茍延殘喘，最終都會選擇放手一搏。
楊平患這么做，可不是全為了幫助玉血族。
玉血族和艾辛氏族有生意往來的事情，他也是近期才知道的，且貿(mào)易數(shù)額還不少。
同盟在維護彼此共同利益時，能夠所向披靡，但是一旦利益發(fā)生沖突，即便不火并，也會成為拖后腿的存在。
從自己和卡特琳一起截了艾辛氏族的商隊，搶了墮落之刃，殺了幾個鼠人刺客和刺客大師后，艾辛氏族和玉血族的貿(mào)易依舊沒有斷絕，楊平患便能看出來，一旦他跟艾辛氏族動真格的，玉血族肯定不會幫自己。
為了避免他們到時候用拖延物資的軟刀子，使得自己無功而返，逼迫自己跟艾辛氏族暫時妥協(xié)，楊平患選擇先發(fā)制人，提出北伐的戰(zhàn)略構(gòu)想，讓他們玉血族暫時沒功夫顧及其他事宜。
不過凡事都有利有弊，楊平患的這個北伐構(gòu)想，可以讓玉血族暫時沒功夫，管自己的閑事，可一旦玉血族真的決定采納了他的策略北伐，那其本土的物資，就不能再像現(xiàn)在這般第一時間，及時送到上陽城了。
而此時楊平患的一系列改革計劃，都需要大量的物資做支撐，別的不說，免了近二千戶的一半稅收，其中有不少都是貴族，商隊。
雖然現(xiàn)在免了稅的都是旁系，支脈，手頭上沒什么家族產(chǎn)業(yè)和話語權(quán)，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聰明人為了合理避稅，肯定會讓一些家中擁有減免賦稅的旁系，支脈，在家中獲得更多產(chǎn)業(yè)，更多話語權(quán)。
這雖然有損楊平患現(xiàn)在的收入利益，但卻是楊平患非常希望看到的局面。
因為這些日后掌權(quán)的旁系，支脈，和他的利益，是綁在一起的，不管他們在各自家族，做到什么位置，沒有楊平患的減免賦稅，徭役政策，他們立馬就會被嫡系趕下臺。
楊平患相信為了維持自己得來不易的地位，這些庶出，旁系，支脈，知道該如何支持自己。
那時候的上陽城才算完全盡在楊平患的掌握之中，擰成一股繩。
不過此時一切都在開始階段，想要維持下去，等待這些旁系，支脈的掌權(quán)互補，沒有大量的金錢，物資做支撐，是萬萬不行的。
玉血族那邊的羊毛薅不到了，其相信，城中的商隊，貴族，在看到了當日的校場演武后，會主動讓自己薅的，算算時間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
在此之前，楊平患自然是下令讓卡拉克颶風率領(lǐng)的錦衣衛(wèi)動起來，清理一下，城中的鼠患。
——分界線——
夜幕降下，白日里熱鬧的上陽城，逐漸歸于平靜，宵禁的法令，讓街道上的百姓，每一個都有些行色匆匆。
然而什么時候都不缺特立獨行的人，就如同光鮮的天朝商貿(mào)命脈里，也有XC區(qū)，這樣臟亂，貧瘠的地方一樣。
一位體態(tài)高大的小吃店老板，正在給自己店鋪上門板，同樣是忙碌了一天，但他的動作與身邊行色匆匆，眉宇間暗藏著急，興奮，憂愁的同行相比，不緊不慢，神態(tài)平靜，未免有些太過于格格不入，鶴立雞群了。
“老板，一碗綠蓮羹。”
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高大老板的身后。
“打烊了，明天再來吧！”
高大老板嘴上說著拒絕的話，手上卻停止了那本就不快的封貼木板得打烊關(guān)門動作，并好整以暇的轉(zhuǎn)過身，一邊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一邊隨意的打量著面前和他一樣，與眾不同的年輕男子。
“入夜之時，正是品綠蓮的好時節(jié)，如此美味，老板豈能忍心拒絕我這個慕名而來的食客？”
年輕男子的面容很普通，其身上有風霜的痕跡，看來最近其日子過得，并不如他口中語氣那般順遂。
年輕男子說完之后，并沒有留在原地，等待高大老板的回答，而是說完之后，便徑直通過還未封擋的店門，走進了小吃店，尋了一個靠近里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高大老板見此，其有意想要驅(qū)趕年輕男子，但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其和左右的同行，無意的對視了一眼后，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其他同行也都對此投以理解的眼色。
“想吃點什么？”
高大老板回到自家的店內(nèi)，隨手關(guān)上了店門，撥弄點燃了近前的油燈，讓店內(nèi)的光亮，瞬間明亮了不少。
“只吃綠蓮羹。”
年輕男子說著話，從懷中拿出如拳頭大小的一個布袋，扔到了桌子上，因為他的力量有些過大，布袋也未曾系口，其中的綠色石頭，很自然的顯露在了兩者的面前。
高大老板一見這袋石頭，眼神忽然變得深邃了許多。
其隨手從中拿起了一塊，放到了自家手指上的戒指旁，綠色石頭立刻發(fā)出一縷縷幽幽的光芒，盡數(shù)被納入高大老板的戒指當中。
當這枚戒指吸食完幽幽光芒后，那顆綠色石頭便化為了齏粉，灑落到了桌上，體態(tài)高大的老板，輕輕一吹，齏粉消散于店內(nèi)的空中，地面之上。
“二顆星，貨色上成，你有多少？”
高大老板掃了一眼自家戒指上，顯露出來的兩顆光亮圓點，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年輕男子的對面。
“一斤換一斤天朝金。”
“你想搶錢？”
年輕男子的報價，讓體態(tài)高大的老板，“砰！”的一下站起了身形，其雙手摁在桌面上，腦袋貼近年輕男子的臉龐。
他想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自己的地盤上，戲耍自己。
“數(shù)量不限！”
僅僅四個字，年輕人便讓體態(tài)高大的老板重新，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
“那么多的次元石，你怎么運過來？”
“不入上陽城，不走官道，直接走哀痛山脈的峭壁走私小路，你們東家不是會打洞么？打一條能夠通行的地道，不算什么難事吧？
我的后臺是北面，那種地方，次元石多豐富，想必我不說你們也清楚。
想要好東西，就得出得起價錢，我的買家又不只你們一個！”
年輕男子的話，讓高大老板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其方才回復(fù)道。
“你不用說大話懵我，除了我們以外，整個震旦，誰能吃下你那么多次元石？”
年輕男子聞言，淡淡一笑。
“時代變了，上陽城的天不一樣了。鑌龍昭明殿下喜歡研究次元石，喜歡拿它來煉丹，煉器，又不是什么秘密。
以往上陽城的總督，是不愿意，給殿下，輸送次元石的，現(xiàn)在這位楊總督，可是昭明殿下的鐵桿親信，區(qū)區(qū)次元石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會認為按照此人的行事作風，一個靠麾下食人魔，矮人，孬不拉起家的異類，不敢買從北面運送過來的次元石吧？
我之所以沒去，只不過就是因為，按照那位楊總督的脾氣，肯定不會接受我這個價格。
但我冒著被殺頭的風險，將次元石賣給你們，你們自然要出價高一些。
若不然我憑什么因為這賭上我的身家性命？
我聽說這位楊總督，和你們的關(guān)系，可不怎么好。
如果讓他吃下了北面的次元石，以后你們艾辛氏族，再想從哀痛山脈這條路，購買，輸送次元石，可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簡單，只需要開個飯館，小吃店當幌子，便能舒舒服服的談生意了吧？”
年輕男子說完，還頗有閑情雅致的，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并且十分從容的當著對方的面，一飲而盡，絲毫沒有一絲在大名鼎鼎的刺客氏族地盤上談生意的畏懼感。
“數(shù)目太大，我決定不了?！?p> “那就找能決定的人來！”
“你……”
此時的高大老板，已然沒了之前為店鋪封擋木板時的從容與平靜。
剛剛年輕男子的一句話，直接將高大老板噎得臉紅脖子粗。
“跟我來！”
最終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情緒，高大老板一把將桌子上的那袋次元石收入懷中，轉(zhuǎn)身向著店里后廚的方向走去。
年輕男子見此，也不遲疑，立即起身跟上。
只不過他在臨走之時，用手拍了拍桌子，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突然發(fā)生的聲響，自然引得高大老板回頭矚目，但當看見年輕男子那張帶有無所謂的神情臉龐時，高大老板趕緊轉(zhuǎn)身，平復(fù)一下情緒。
其生怕因為自己太生氣，而直接把年輕男子撕碎了，壞了自家東家的大買賣。
兩人進了后廚，高大老板，掀開了一個水缸，其下馬上有人為他們打開了一個類似地窖的大門。
高大老板二話不說，便帶頭進入其中。
年輕男子在跟隨的同時，打量了一下那名幫忙看門的人。
沒有出乎他的預(yù)料，對方的老鼠腦袋，已然將一切都明牌了。
地道之中，每隔一米，墻壁上都掛著一盞油燈，地道的路途并不遠，中間也沒有什么岔路，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盡頭。
這是一片地下空地，大概有幾十平方米大小。
此處聚集了十幾只鼠人，他們正在伺候一只鼠人用餐。
香醇的美酒，琳瑯滿目的美食，按理說是都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陰暗潮濕的地下。
“我不是說過，我用餐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么？”
“廝……”
隨著身穿精美綢緞長袍的鼠人出言，一旁便有一把飛刀，閃過了高大老板和年輕男子的身邊。
這一刀下去，高大老板就只剩下一只耳朵了，年輕男子倒是沒什么大礙。
劇烈的疼痛，讓高大老板的臉色神情，十分扭曲，只是如此，他依舊不敢喊叫出聲。
只能捂著耳朵，不停的倒吸涼氣。
“什么事??？”
出了這樣的事情，身穿綢緞的鼠人，顯然用餐的興致也不是很高了，其剛剛停下筷子詢問，周遭伺候他的鼠人，便迫不及待的一擁而上，開始不顧形象的分食長桌之上，剩余的大量食物。
“回稟大人，此人手里有大量品質(zhì)二星的次元石，但是他要價一斤次元石，要用一斤半的天朝金結(jié)算，小的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前來請示大人?！?p> 高大老板說完，便用沾滿鮮血的手，捧著從布袋中倒出來的次元石，緊走幾步，想要趕往身穿綢緞長袍的鼠人面前。
“只要貨好，量大，我們氏族是不吝嗇錢財?shù)摹?p> 以后這點小事不用再來稟告我了，那道油燜松江魚，味道太淡了些，魚腥味沒有遮住，我不想再吃那個廚子的菜了?！?p> 身穿綢緞長袍的鼠人，根本看都沒看那些次元石，高大老板人走到一半，其便發(fā)話了。
“屬下這就去辦！”
高大老板收好次元石后，同年輕男子使了一個眼色，年輕男子也是聰明人，急忙不動聲色的跟著他就此離去了。
兩人的地道歸途，和來時一樣，都是沉默無言，唯一的不同，就是高大老板多了些哼哼唧唧的吃痛喘息聲。
他們走到地窖門口，依舊是那名鼠人替他們開門。
高大老板一言不發(fā)，率先出了地窖，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其身形剛剛出來后，便被十幾把長劍，抵住了脖頸。
下方察覺到不對的看門鼠人，想要按動機關(guān)警示洞穴里面的其他鼠人。
只是他不曾想，自己剛剛想要有所動作，一柄鋒利的匕首，便抵到他的后心處。
“錦衣衛(wèi)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