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廈將傾7
碗筷落地,瓷碗被砸的四分五裂,瓷片崩的到處都是:“你現(xiàn)在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嗎?”
姜鶴年的脾氣也上來了他辛辛苦苦守著姜家,每日操心勞累,沒人領(lǐng)情:“現(xiàn)在姜家已經(jīng)是你的了,雙魚令也是你的,一切的一切的都給了你,你還想怎樣?”
“這些東西是你的嗎?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不都是我娘的嗎?”姜北榮怒吼,“明明就是你搶著不放手!”
這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了,本來父女關(guān)系有所緩和,剛才吃飯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算不上熟絡(luò)親昵,但也算是平和。
不知道哪句話觸碰了兩人之間的禁忌,姜北榮摔了正在吃飯的碗筷,兩個人開始吵架。
這場面哪里像是父女,分明就是仇人相見。
近年來吵的最兇的一次,是要嫁給黎王那次。
黎王大她六歲有余,而且還要卷入儲君之爭。姜鶴年和劉敞之的爭斗已經(jīng)把姜家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姜家經(jīng)不起任何折騰了。嫁給黎王就意味著整個姜家要參與儲君之爭,這下想脫身都難了。
姜鶴年真的覺得自己不是死抓著權(quán)力不放的人,只是很多朝堂之爭小的都看不明白。
只能暫時由他把控大局,可是女兒就是不理解他。
姜北榮把這一切都看做是姜鶴年想要抓著權(quán)力不放手的借口。不知道多少年了,不管姜北榮做什么事情,得到的永遠是否定。
“這件事你不該插手。”
“這個人背后勢力太復(fù)雜,你不要辦,我來解決?!?p> “你不該這么做?!?p> “你現(xiàn)在趕緊停下?!?p> 一句句話猶如魔咒般回蕩在姜北榮的腦海里。
可真的是她做不好,看不清局勢嗎?
隨著時間的流逝印證了她的想法沒有錯,可是手中沒有人手,不管是多好的計劃、決策都要經(jīng)過姜鶴年,只要他不同意,這件事情就做不成。
而姜家錯過了一次又一次機會,所以姜北榮迫切的需要自己的人,她把目光放到了黎王身上。
這一次,不需要經(jīng)過誰的同意,姜北榮自己就能做決定。
在這之前長嫂就把雙魚令交給了她,黎王當(dāng)然不會拒絕一個錢袋子,還是一個可以做謀士的錢袋子。
于是賜婚的圣旨下來了,女兒的婚事姜鶴年竟然是從圣旨知道的,荒唐、笑話。那一晚是父女矛盾爆發(fā)的最兇狠的一次。
姜鶴年罕見的要做出要打孩子的架勢,只是想嚇唬嚇唬,但是姜北榮當(dāng)真了,最后就鬧出了父女二人拔劍相向的笑話。
那晚下著大雨,姜北榮跑了出去,誰勸也沒用就是不回去,意思是:有他沒我,有我沒她。
沒辦法姜鶴年妥協(xié)搬出了姜府,找了個地方躲清閑。
姜鶴年走了,姜北榮自然就回來了。一直到成婚當(dāng)日,姜鶴年騎著馬趕回姜府給女兒送嫁。
出嫁后,姜鶴年才重新搬回姜府。
因為這檔子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人人皆知他們父女不和,還有一點見過怕老婆的,沒見過怕女兒的。終歸大多數(shù)人害怕姜左丞不敢多加議論。
只有一個,姜鶴年的死對頭劉敞之,嘲諷他怕完老婆怕女兒。
父女關(guān)系不和已經(jīng)是眾所周知,姜北榮做的更過分連禮數(shù)都不要了,三日后回門。
姜鶴年在門口等了一整天,也沒見人回來,哪怕是讓張舟、扶光回來傳個話也好。
在這之后,姜鶴年一直抓著的權(quán)力松手了。整個姜家都交給了一個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管,還是在娘家有兄弟的情況下。
天底下就她獨一份。
楊管家守在院外,整個院子里沒留下人只有他們父女二人。
一位身著粉衣的女子走近道:“楊管家,我想見父親?!?p> “呦,四姑娘,老爺和三姑娘吃飯呢!沒工夫見您?!睏罟芗亿s緊勸說,“您也知道,三姑娘和老爺關(guān)系不好,這要是發(fā)起火來,傷著您可怎么好啊,您還沒嫁人呢,可不能破了相?!?p> 姜錦榮面色焦急道:“哪有您說的那么嚴重!”
“四姑娘,您是知道的,這三姑娘是什么脾氣!”這是慣例老爺和三姑娘一起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靠近,每次楊管家都在院子外面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去,包括她自己。
看到楊管家這幅樣子,姜錦榮知道是進不去了。
為什么?姜錦榮心里一直有個疑惑,為什么先夫人生的三個孩子和父親的關(guān)系不好,可是不管鬧得有多兇,父親都想和他們從歸于好。
兄妹三人中屬姜北榮鬧得最厲害,可越是這樣姜鶴年就越是偏愛她,從小到大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跟前。
可在這個家里沒有人在乎姜錦榮,平時想見父親一面都難。
聽聞先夫人在時,家里是有請安的規(guī)矩。在那之后先夫人的孩子不愿意來請安,他們不來姜鶴年直接取消了每日請安的規(guī)矩。
后面到了用膳的時辰他們也不去了,姜鶴年見他們不來也取消了,從那之后每個人到了飯點都在自己的院里吃。
自此姜錦榮鮮少見到父親,當(dāng)然也沒有苛待過她,也沒有討厭過她,只是忽視。
就好像沒有存在過,不光是她,除了先夫人的孩子他都不在乎。
姜錦榮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家里沒有人在乎她,既然都不在乎她為什么要生下她。
現(xiàn)在姜府名義上的夫人是她的親生母親趙晚秋,每天躺在床上靠喝藥吊著一口氣。她曾去問過母親為什么不喜歡自己。
回應(yīng)她的,是母親躺在床上聲嘶力竭的吼:“滾!別讓我見到你,別叫我娘,你不是我的女兒。”
姜錦榮被母親面目猙獰的樣子嚇到,又怕去了惹她生氣,便再也沒去見過母親。
她失魂落魄的往院子里走,一個小少年沖了上來。
姜濟榮憂心忡忡的道:“阿姐,沒見到阿爹也正常,阿爹畢竟是左丞嘛!”
不安慰還好,安慰了更傷心,不管他的事情有多繁忙,總有時間見姜北榮,卻沒空見她,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小聲抽泣。
“我真的有那么討人厭嗎?”姜錦榮問弟弟。
姜濟榮攙扶著姐姐認真的回答道:“你一點也不討人厭,你比她懂事,你比她守規(guī)矩,你是會給我繡荷包的阿姐,在我心里你比她好一千倍好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