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血續(xù)命啊,這得是多高深的神仙手段,皇帝的眼線又遍布京城,楚蕭給孫若微輸血的事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這不是來了么,不多時便有個太監(jiān)領(lǐng)著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進來了。
小太監(jiān)傳完皇帝的口諭后,便躲到一旁找褚成仁說什么悄悄話去了,而一見那老者楚蕭腦海中立刻蹦出了一個名人。
來人可不簡單,這可是大明醫(yī)圣。
盛寅這個人或許很少有人聽說過,也就是楚蕭這種通曉大明歷史的家伙才略有耳聞。
這位大佬可是能和藥王孫思邈比肩的神醫(yī),歷史上明確記載過,咱們那位永樂皇帝晚年因為痼疾之癥而越發(fā)昏聵,就是這位盛寅給他治好了痼疾,把朱棣的命硬生生續(xù)了五年時間。
不僅如此,據(jù)說皇帝詔他來順天醫(yī)治痼疾的時候,有個太監(jiān)想請盛寅給自己診治一下,結(jié)果盛寅卻給拒絕了。
未見圣顏,安得先及公呼。
說白了就是皇帝是找我來給他看病,我還沒給皇帝治病反而先給你個閹人號脈,那不是當(dāng)著百官的面往皇帝臉上抹屎么。
這種醫(yī)術(shù)高超而且又懂得給皇帝拍馬屁的人,這得結(jié)交一下。
“小子楚蕭,見過盛神醫(yī)?!?p> 眼珠一轉(zhuǎn),楚蕭上去就是一個馬匹,不管是誰都喜歡聽好話,當(dāng)然除了于謙那頭犟驢。
沒看到么,見楚蕭如此圓滑的見禮于謙都往一旁躲了躲,生怕別人說他倆認(rèn)識。
卻說盛寅,回了楚蕭一禮后也開口了。
“素聞楚大人是神仙子弟,陛下聞之甚慰,特命本官來觀摩這奪血續(xù)命之法,若他日能將此法在軍隊中大為施術(shù),也必然是能讓我大明的兵將少一些流血犧牲?!?p> 老中醫(yī)別的什么都好,就是說話文縐縐的,聽起來讓人頭痛。
不過楚蕭還是聽懂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仔細(xì)想來如果這輸血的法子能夠在軍隊里普及的話,也確實是個好事。
行軍打仗的時候死亡率最高的往往不是沖鋒陷陣的軍營,而是那些塞滿了受傷士兵的傷兵營。
在古代這種沒有縫合傷口概念的時代,被刀劍砍傷的士兵就只能靠自身的體質(zhì)硬抗,哪怕用繃帶勒緊傷口也沒用,反而會因為沒有消毒的繃帶而傷口感染而死。
如果能把輸血和縫合傷口這種技術(shù)在軍隊里普及,想來傷兵營就會少死很多人,那些受了傷的士兵也能回來和家人團聚,不至于在傷兵營里流血過多而死。
一邊想著,楚蕭轉(zhuǎn)過了頭。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聽完盛寅轉(zhuǎn)述了朱棣的話后,黔國公的眼眶都在發(fā)紅,一旁的其他人也都是唏噓不已。
這就讓他們感動了?
楚蕭感覺明朝這些武將也太容易感動了,來兩句皇帝還在乎你們將門,時時刻刻都在為士兵們憂心的話,就讓這位老國公感動的流眼淚。
沒瞧見么,旁邊鐵塔一樣的沐春激動地老淚縱橫,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扛著一門紅衣大炮去草原上炮轟馬哈木。
楚蕭認(rèn)為以這兩位出生入死的功勞,再怎么樣皇帝也要賞他們幾萬兩真金白銀,再送上幾十名調(diào)教好的宮女才值得感動,沒想到這二位的要求竟然這么低。
忍著惡心不去看沐春老傻那快要過河的大鼻涕,楚蕭連忙拉著老中醫(yī)準(zhǔn)備給沐晟驗血,同時解釋下操作流程。
“神醫(yī)你看,人的血型大概率分為甲乙丙丁四種,第五種血型是極為罕見的,不說也罷。不同血型的人之間不能輸血,否則就會發(fā)生凝集反應(yīng)反而會害死患者,只有相同血型的人之間才能互相輸血?!?p> “同樣是一對父母所生的子女,互相之間也有可能分別繼承了父母不同的血型,所以也會產(chǎn)生凝集反應(yīng)。”
盛寅不愧是名醫(yī),一下子捕捉到了楚蕭話中的重點。
聞言,他便驚訝的問道:“你是說父親的血型和兒子的也可能不同,因為兒子繼承的是母親的血型?”
“既如此,那這千年以來施行的滴血驗親就是無稽之談?”
當(dāng)然了,用滴血驗親的方法來證明父子關(guān)系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就算是兒子也不一定非得和爹的血型一樣。
念及此處,楚蕭認(rèn)為有義務(wù)把科學(xué)鑒定的概念帶到大明。
“那是自然,因為子女繼承的有可能是母親的血型,而且最后一種丁型的血型可以融合到其它任意一種血型的患者體內(nèi),如果按照滴血驗親的說法,那豈不是丁型的血型的人得管全天下的人叫爹。”
“除了丁型的血型之外,其他任何不同血型之間都會有凝集反應(yīng),所以滴血驗親這種說法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野蠻的鑒定方法必須要取締。”
聞言,老中醫(yī)滿是震撼,而一旁的沐春卻立刻大聲道:“胡說八道,我們老祖宗施行了幾千年的滴血認(rèn)親之法,怎么可能會是假的!”
面對這種問題,楚蕭根本懶得回答。
他直接給沐晟手上扎了一針,然后找了個消了毒的碗碟滴了幾滴血,接著用自己的血液測過后確定了沐晟應(yīng)該是假設(shè)的A型血。
接著,當(dāng)沐春這老傻的血滴在上面后他自己就閉嘴了。
“看到了吧,黔國公是甲型血,而沐春伯伯您是乙型血,這說明您二位是分別繼承了各自父母之間的兩種血型,否則難道你們就不是親兄弟了么?!?p> 聞言,沐春在一旁氣的發(fā)抖,大有再給楚蕭肩膀上來一下的想法。
楚蕭連忙躲到了沐晟這邊,而后開口道:“沐伯伯您不用擔(dān)心,您的血型是一種很常見的血型,很容易就能找到對應(yīng)者?!?p> 聽到這話,一旁的沐春急忙道:“那你還不趕快找找誰是甲型血,要不然我這就去軍營里抓幾個瓦剌人,正好前些時日抓了些瓦剌的探子?!?p> 沐春似乎對自己沒法給弟弟輸血的執(zhí)念很深,但又不能讓楚蕭他們誰給沐晟輸血,至于太子和圣孫就更金貴了。
那可是奪血續(xù)命,有誰愿意把自己的命渡給別人。
“沐伯伯不用去軍營,來回一趟也很浪費時間,別人目前我還不清楚,但這屋子里有兩個人的血型一定能用。”
沒等沐春出去,楚蕭就淡然開口了。
“哪兩個?”沐春皺起了眉頭。
“其中一個是于謙,而另一個便是我,為了讓兩位沐伯伯和太子殿下安心,這次就由小侄和于謙來給黔國公輸血,我二人正好都是甲型血。”
“不可!”
太子連忙阻攔,而臥榻上的沐晟也斷然拒絕道:“不行,不能用你們的血,要用就用軍營里那些瓦剌的探子,只要你說瓦剌人和咱們大明的人能互相輸血,我立刻讓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