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最近望安市似乎出了些事?”
景諶登上專門和異調(diào)局聯(lián)系的社交賬號,斟酌了陣語句,然后發(fā)去消息。
然后沒多久,就有消息回復過來。
“老辰:對。關(guān)于那些扭曲,混亂怪物的特殊事件在望安市內(nèi),最近高頻發(fā)生。”
“老辰:最多出現(xiàn)的是我們命名為暴食者的怪物,并且望安市內(nèi)的暴食者比其他地方遇到的更強?!?p> 另一邊,坐鎮(zhèn)首都異調(diào)局的老辰,自從和‘啟示’聯(lián)系交易過后,
就一直隨身攜帶著那和‘啟示’聯(lián)系的手機,也負責和這神秘的‘啟示’聯(lián)系。
這會兒,坐著身,軍裝老人老辰拿著手機,看著這神秘的啟示突然發(fā)來的消息,
一邊思索著這位啟示先生突然提到望安市的原因,一邊回復著消息。
兩條消息發(fā)出過后,
老辰再頓了下,然后又再跟著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老辰:不過對于望安市目前情況的源頭我們還沒找到,只是懷疑暗地里有某種模因傳染在望安市內(nèi)擴散。”
“老辰:導致那些扭曲的怪物隨機出現(xiàn)。”
突然高頻發(fā)生的特殊事件頻率,讓原本負責望安市的異調(diào)局人員無法處理。
最近已經(jīng)從各地方和首都抽調(diào)了不少人過去支援。
可大環(huán)境下,各地方異調(diào)局本身也捉襟見肘,需要處理自己負責地方頻發(fā)的特殊事件,難以兼顧。
老辰這么詳細的跟這位啟示先生提這件事情,未必沒有點奢望,奢望這位神秘的啟示能給他們提供一些有幫助的信息。
“啟示:我這里有一些關(guān)于望安市最近情況的情報,不知道異調(diào)局有沒有掌握?!?p> 頓了片刻,老辰看到了啟示回過來的消息,精神一振。
“老辰:啟示先生需要什么東西,用以交換您這份重要情報?”
緊跟著,老辰就回了條消息過去。
然后,這位神秘的啟示先生那邊停頓了好一陣,才有消息再回過來。
“啟示:這個之后再討論,我先說是什么消息吧,你看看你們有沒有掌握,對你們有沒有價值?!?p> “老辰:謝謝啟示先生的信任?!?p> “啟示:剛才你講,望安市目前情況的源頭還沒找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望安市北山上的清明寺?!?p> “老辰:北山的清明寺?
啟示:對,如果你們還未曾注意到,或許你們可以去那里看看??赡苣抢锊刂彩凶罱惓G闆r的源頭。
啟示:嗯,可能和暴食者有關(guān)。
老辰:行,啟示先生你給出的情報很有價值。此前我并未聽到過清明寺這個名字?!?p> 老辰看著啟示發(fā)來的消息,心里一緊,
清明寺,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名,也就是說,此前望安市的異調(diào)局人員對此完全無法察覺。
但此刻這位神秘的啟示先生特意提到,那顯然是這個寺廟內(nèi)有事情發(fā)生。
和暴食者有關(guān)……的確符合最近望安市的情況。
另外,這讓老辰想到了異調(diào)局從這位啟示先生手里獲得的那幅魔藥——‘血肉之主’。
“血肉之主……”
呢喃了兩句,老辰再重新低下些頭,
看來這位神秘的啟示先生應(yīng)該最近和望安市有些牽連。
“老辰:不知道對這份情報,啟示先生需要什么樣的報酬?
啟示:我需要一些魔藥材料……”
緊跟著,這位啟示先生發(fā)來了一份清單,
清單上的材料很混雜,老辰只能看出來,其中一些材料單獨拿出來能配置出‘陰影之主’的魔藥,
至于其他的,因為該死的模因性,他完全掌握的魔藥配方也只是異調(diào)局中的一部分。
不過,雖然清單上的魔藥材料混雜,不過分量要的都很少,可能就夠配置兩三份魔藥吧。
對比起這份重要情報的價值,完全能夠接受。
“老辰:已經(jīng)收到啟示先生您發(fā)來的清單,這些材料我們可以提供。
老辰:還請啟示先生稍后尋找個合適的地方,布置儀式接收這些材料。
啟示:好。
啟示:嗯……另外,還有條信息,不知道對你們是否有用。
啟示:望安市的城南,還隱藏著可能更危險的東西……我好像看見望安市不少人頭上都有一根隱約的白線,直連天際。
啟示:綴著白線的人,就像是綴著的布偶,或者……提線木偶?
老辰:……
老辰:感謝啟示先生提供的這重要的信息。
啟示:嗯……這條情報就不用給酬勞了,只希望異調(diào)局掌握更詳細的相關(guān)信息過后,能跟我也講講。
老辰:一定?!?p> 原本已經(jīng)起身,準備招呼人給這位啟示先生準備需要的材料,
然后就再看到了這位啟示先生最后發(fā)來的情報消息,
老辰一下頭皮都有些發(fā)麻,望安市怎么有這么多嚴重的事件出現(xiàn)?
想想這位啟示先生描述的那幅,所有人頭頂上都有根白線直連天際的景象,
老辰就感覺有些悚然發(fā)毛。
那又是什么東西?
如果清明寺那個是暴食者的源頭,
那望安市城南的,那個和白線有關(guān)系的,又是什么?
老辰略微有些焦躁,很快有按捺下去心緒,站起身,來回挪了兩步過后,
“喂,調(diào)一些材料……”
先給保存異調(diào)局收來材料的保管監(jiān)控部門打了個電話,安排需要支付給這位啟示先生的情報報酬。
然后,老辰再低下頭,不禁望了眼這位啟示先生的名字,
啟示……還真是給異調(diào)局帶來了啟示。
然后再將這聯(lián)系啟示的手機暫時收起來,
撥通了,向已經(jīng)回去望安市老鼠的專線通話。
……
“……北山清明寺?”
“對。老鼠,你帶著部分調(diào)查員過去查看下吧。”
“北山清明寺……清明寺……不對……不對……”
連通的視頻通話對面,身上有些污穢骯臟,頭發(fā)雜亂的老鼠聽到‘北山清明寺’這個地方過后,
先是反復呢喃這,然后開始有些焦躁地來回走動,
“怎么?有什么問題?”
看著老鼠這副反應(yīng),老辰心也一下發(fā)緊,沉聲追問道,
“不對……不對……”
老鼠頓住腳,猛甩了兩下頭,然后緊緊抓著頭發(fā),指頭揉著頭,
眼睛都有些發(fā)紅,
“我原本的印象里,我有下過命令,帶其他多位調(diào)查員前往過清明寺?!?p> “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記不起來清明寺內(nèi)部是什么樣子……對清明寺內(nèi)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印象。”
老鼠紅著眼睛,按著太陽穴,抬起頭說道。
“……不該是這樣?!?p> 老鼠咬著牙,有些痛苦,記憶缺失以及現(xiàn)在情況之間的劇烈沖突,讓他有些難受。
“……看來你是被一些東西影響了?!?p> 老辰聲音有些發(fā)沉,
“……但如果清明寺的東西是望安市暴食者變強增加的源頭,那它不該表現(xiàn)出來這種能力?!?p> “怎么看,它的能力也應(yīng)該和血肉,生命有關(guān)…而不是記憶認知?!?p> “白線……”
老鼠抬起頭,老辰和老鼠對視著,
兩人先后說出了,那位神秘啟示先生提供的另一條信息。
兩人心都有些發(fā)沉。
清明寺那個和暴食者有關(guān)家伙,他們都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是否有能力控制,
現(xiàn)在卻冒出來各更詭異的,甚至影響認知的家伙。
異調(diào)局該怎么辦?
“……我們需要知道更多,以及怎么抵御這種影響。”
“……我們問問祂吧?”
老鼠再出聲說道。
老辰頓了下,點頭,
“行,我去問祂?!?p> “……我去吧,反正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說不定哪天就失控變成了那些惡心的家伙?!?p> “還不如發(fā)揮發(fā)揮余熱。說不定慷慨的他,還會附贈我們一些魔藥的配方?!?p> 老鼠再出聲說道,神情有些平靜和坦然。
“……等我趕回來吧?!?p> “你還是守在望安市吧,現(xiàn)在望安市不能離人。我情況還好,應(yīng)該還能承受住一次。我去就行了?!?p> 老辰說了句話,然后沒等老鼠再說話,就結(jié)束了通話。
然后站在原地,老辰頓了一陣,才朝外走去。
……
“……祂現(xiàn)在怎么樣?”
“和往常一樣,這會兒正在院子里看花?!?p> 難以想象,在異調(diào)局的內(nèi)部,還藏著個小花園。
花園正對著一棟二層小樓,小樓和周圍異調(diào)局的建筑迥異。
此刻種著花的花圃邊上,一道身影正低身站在那兒,專注著,一動不動望著花草的根系,
身影矮小,穿著尋常的衣服,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七八歲男孩,
只是男孩臉上帶著超乎尋常的平靜,望著花草根系,不僅身子如同雕塑,眼珠也許久都未動過。
這棟小樓,這個花園都是刻意為這兒男孩身影建造的。
異調(diào)局甚至連約束這個男孩都做不到,祂還在這兒,只是因為祂自己還未離開。
異調(diào)局專門負責看管祂的調(diào)查員,也只是在花園邊遠遠站著。
老辰到了這兒,和旁邊負責看管的調(diào)查員交流了句,
然后抬起頭朝著那花圃邊的祂望了眼,緊跟著就再低下了頭。
雖然尋常男孩身影模樣,但看久了,看到的東西就會發(fā)生變化。
無法形容,那是種不可名狀的偉大,
對于老辰等調(diào)查員來說,也是最嚴重的污染,靈感越高,受到的沖擊越嚴重。
初次見到祂時,異調(diào)局不少調(diào)查員都碎成一癱爛肉,爛肉中長出扭動的觸手,而祂什么都沒做。
祂是異調(diào)局目前遇到過的,最恐怖,最強大,甚至偉大的,也是最無法理解的怪物,
甚至不少人都不覺得祂是怪物,而是……“神”。
而幸運的是,祂似乎能夠某種程度上和人進行交流。
或者說,回應(yīng)卑微人類的祈求。
祂似乎近乎全知,掌握著磅礴的,人類無法理解的知識。
祂格外的慷慨,但凡有人求,祂都會給予回應(yīng)。
只是偉大的祂不會注意卑微蟲子的承受能力,往往除了所求還會贈送許多知識。
那些真理,卑微的蟲子無法理解,無法理解的知識是有毒的。往往會因此而崩潰成難受或者變成更‘完美’,趨近真理的模樣。
異調(diào)局的調(diào)查員,高級調(diào)查員們,曾經(jīng)因為想從祂這里獲取知識而扭曲,失控,死亡。
其中,死亡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
不過,異調(diào)局也的確從祂這里得到了不少的知識。
比如……異調(diào)局掌握的那些魔藥配方,大多數(shù)都是這樣得來的。
而此刻,因為望安市詭異而恐怖的現(xiàn)狀,老辰被迫再找上了祂。
“……你就在旁邊,不要過來?!?p> 對著旁邊的調(diào)查員再出聲說了句,老辰低著頭朝著祂走了過去。
旁邊的調(diào)查員看著老辰的動作,張了張嘴想喊住老辰,最后卻沒有聲音發(fā)出。
老辰低著頭往前在走,竭盡全力收束著自己那躁動不安的靈感,將自己當成一個遲鈍的普通人,
但即便是這樣,隨著往祂靠近,他還是感受到了,看到了超乎尋常的景象,
他看到自己腳下的花園小道,變成了條血肉撲成的路,他似乎行走再某種龐大生物裸露的肌肉上,這些肉上,還鼓出來一些眼球,
腳踩在上面,還有清晰的,踩到眼球的回觸感,
老辰對此無動于衷,只是壓抑著靈感,往前走著。
直到那男孩身前一米遠,老辰停了下來。
此刻的他,即便低著頭,渾身皮膚,細胞,器官也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在歡呼雀躍,
狂熱興奮著他們目睹了真理,似乎想要脫離老辰身體束縛。
竭力約束著這些感覺,老辰低著頭沒說話。
那男孩緩緩從花圃的花草根上轉(zhuǎn)回了圖,祂望著老辰,未曾出聲。
但老辰腦海中已經(jīng)有聲音響起。
那是無法形容,說不清,不可名狀的聲音。
說不清楚是多少次響起,只是老辰明白了意思。
“……在遙遠的地方,有一位女神,祂的名字叫命運?!?p> 從來不用異調(diào)局的人說,祂知道他們想知道什么。
“祂是杰出的表演者,是優(yōu)秀的戲劇師,祂是忠實的導演?!?p> “祂提縱著絲線,勾勒著故事的曲線,彌補著缺憾?!?p> “為觀眾表演著精彩的戲劇,有時為了讓觀眾參與,也會改變祂完美的戲劇?!?p> 這聲音還包含著更磅礴的信息,老辰頭疼欲裂,身上器官皮膚,細胞,卻在更加雀躍欣喜。
衣服下,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滑膩膩的不知道是眼珠還是觸手。
不過老辰強忍著這萬般痛苦,試圖理解著那聲音包含著的磅礴信息。
他還想知道,
命運是戲劇師,導演,那,那位觀眾是誰?
是否存在這樣一位觀眾。
只是這樣的念頭涌起,老辰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承受到的龐大沖擊突然消失了,
腦海中那無法名狀的聲音消失了,那不停往他腦海中灌的知識消失了,
他睜開眼睛看,卻看到祂頓在原地,沒了動作。
就像是先前看花時一樣,僵在原地。
還沉浸在痛苦中的老辰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但緊跟著,又再有一幅不可名狀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不過和那位觀眾無關(guān),
只是那位‘命運女神’的畫面。
“啊……”
磅礴的,無可形容的畫面,可能蘊含著那位‘命運’的本相,
不知道多少無法理解的神秘學知識一下沖擊著老辰的理智,
這一次,他的背后真得一下鉆出了觸手,
不受他控制的蠕動。
他只覺得,看到了世間的真理,那包含了‘命運’本相的畫面,
是老辰遠遠無法承受,無法理解的真理。
……這位近乎全知的祂總是這樣,
其實老辰只需要知道前面那句話,但祂卻慷慨地將那位‘命運’的畫面一起呈現(xiàn)了。
“啊……”
老辰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不過再頓了下,祂卻突然結(jié)束了對老辰慷慨的展示知識。
老辰僥幸,沒變成爛肉。
半卷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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