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自己干的
這個男人還帶著面具,抿著的唇角昭示著內(nèi)心一些晦澀不明的情緒。
凌棲遲知道有人來了,不驚訝,依然沒個正形。
她嘆了一口氣,“我這個娘親,雖然死的早,但我總是覺得,好像始終無法掙脫她的陰影?!?p> 男人卻沒有回應(yīng)她,反而冷冷問道:“對那么關(guān)心你的長輩撒謊,這不好吧?”
凌棲遲沒理他,繼續(xù)自己的嘆息,“我娘雖然不在,但是她又好像無所不在,你說奇怪不奇怪?”
雞同鴨講。
男人眉頭蹙眉,眼中多了幾許不耐,直奔主題。
“如果你的奶娘知道,是你自己要求、甚至命令我把你扔在凌府門口的,甚至還逼我撰寫了一封信,內(nèi)容簡直自取其辱,她會不會當場氣急攻心,吐血倒地呢?”
沒錯,信是她讓他寫的。人也是她讓他丟的。
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這女人自己!
他與她相識多年,依然還是不懂。怎么樣的女人才會在自己身上,使如此折辱自己的手段?
聞言,凌棲遲轉(zhuǎn)身,也只是換了個方向,屁股還留在跪墊上,雙手托腮。
“施主,你執(zhí)著了。你已經(jīng)為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了,我們的協(xié)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自由了。從此后,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p> “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后悔?”他眉頭緊皺,“盛錦抒,可能、不,是一定會殺了你!”
凌棲遲有些苦惱,抬手發(fā)誓,“你放心,他不會知道信是你寫的,我不會拖你下水的?!?p> 態(tài)度頗為散漫。
看著她這副顧左右而言他,甚是沒心沒肺的模樣,男人面具后眉間溝壑更深了。
“我自認為人涼薄,根本不在乎世俗愚見,卻也從未見過你這般驚世駭俗的女人,即便你想退婚,也不至于傷人三分,自毀九十七!”
說完,又覺得不夠,繼續(xù)說道:
“你是不是在報復(fù)我?因為最后一個月的契約里,我竟然把你弄丟了。你要以這種方式,讓我記住自己的失職?”
凌棲遲一聲嘆息,伸手勾了勾,示意他過來。
男人頓了頓,習(xí)慣性隱忍走了過去,隨意單膝著地聽她說話。
凌棲遲一手靠上你的肩膀,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卻又一如既往地忍耐。
她笑了笑,“顧夕照,我第一次遇到你,你十七歲就入了秋凜境,正在被各大殺手聯(lián)盟籠絡(luò)。我想著,可不能讓個未成年的孩子落入歧途,所以想盡辦法拯救你于水火之中?!?p> 顧夕照嘲了嘲,“呵,你確定不是設(shè)計了我,讓我成為殺手聯(lián)盟的頭號公敵,迫使我簽了六年的協(xié)議,成了你的私人雇傭?!?p> “嘿,你知道就好了,我向來不會真正委屈我自己。”凌棲遲揚眉,“你這個人桀驁不馴,雖然看起來冷清冷心,卻從不甘心為人驅(qū)使。我不懷疑你會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殺手,但是多年后你一定會厭惡至極至深。”
顧夕照沉默不語。
“對了,喏,這是當初你給我的信物,現(xiàn)在合約結(jié)束了,這個短笛還給你?!绷钘t拿出一個玉色的精致短笛,還有一顆紅色的藥丸。
顧夕照看了一眼,沒有接,沉默了一會兒,“不用了,留個紀念吧。”
凌棲遲搖頭,“萬一我把它弄丟了,有心人撿到來要求你為他做事,那可怎么辦呢?”
這時,房門響起輕輕的扣扣聲。
凌棲遲趕緊說道:“應(yīng)該是蒼靈來了,你要不先……”
話語戛然而止,眼前哪里還有什么人,短笛還在她手上,紅色藥丸已經(jīng)不見了。
這可紅色藥丸是助力他過冬藏境的,這些年,他為了保護她,遲遲不肯進冬藏境末,如今,也是時候了。
蒼靈小小的臉從門縫里露出來,小小聲說道:“小姐,我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