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洛酥樓頂層,高陽光明憑欄而立,看著江家馬車在洛酥閣門口緩緩?fù)O?,從轎中走下一名身穿白色流蘇裙的少女,只見她秀發(fā)披肩,隨風(fēng)輕揚(yáng)。發(fā)飾極其簡單,那唯一的發(fā)釵通體透亮,藍(lán)色冰翡翠襯得少女愈加清新脫俗,不染一塵。
少女信步走上樓來,看著欄邊一身白袍的男子覆手而立,袍子上白色絲線秀制的花紋若隱若現(xiàn),這超凡脫俗的身姿,滿足了江月月對謫仙的幻想。
“參見高陽王!”江月月欠身行禮。
“免禮,請坐吧!”高陽光明退回座位,隨手抬起茶杯品起茶來。
江月月也抬起茶杯,茶未到嘴邊,香氣已襲入鼻息,輕抿一口,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龍園勝雪,采摘時只取其心一縷,清泉漬之,制作精巧,名貴至極!”江月月心中驚詫,面上不顯。
“帝都首富江家獨女,星辰閣各大樓主共同的徒弟,果然名不虛傳!”高陽光明嘴角上揚(yáng),笑看著她。
“高陽王做生意果然謹(jǐn)慎,人未到,家世背景就已了如指掌,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高陽王心悅我!”江月月淡淡笑著放下茶杯,一只玉手搭在桌上,輕托下巴,芊芊玉指輕敲著吹彈可破的臉頰,挑眉望向高陽王。
高陽光明起身,身體前傾,靠近江月月。
看著這近在咫尺的小臉微動,他勾唇一笑:“那你又怎知,旁人都是知道的呢?”
聞著這人龍園勝雪的氣息,江月月小臉微紅,身形向后挪了挪。
看著面前人的退縮,高陽光明收身坐回位置上,依舊笑看著這只小白兔。
“想必高陽王今日約見民女,是為陵墓督建而來!”江月月擺正身形。
“三個月完工,價格你定,相信你的能力!”
“我要鹽引!”
“好!”
奈何江月月權(quán)掌江家這么些年,也沒談過這么快的生意。
“王上,竹老回府了”侍衛(wèi)上樓稟報。
“你和本王去一趟竹府,可好?”
“好!”江月月點頭,小夏跟在后面。
馬車?yán)?p> “竹老,原都司指揮使,先帝親信,現(xiàn)已賦閑在家,新帝登基后就由其長子繼承現(xiàn)都司指揮使,歷代指揮使僅聽命于皇帝,遠(yuǎn)離所有官員朝臣。”高陽光明解釋道。
江月月默默聽著,緘言。
車廂內(nèi)安靜下來。
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毫無防備的江月月身體突然前傾,高陽光明順勢扶住她。
“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靠近本王!”高陽光明輕笑,調(diào)侃她道。
江月月一頓,身體慢慢前傾,靠近高陽光明,眼含笑意:“王又怎知?旁人都是知道的呢?”
高陽光明微微一愣,突然爽朗笑起來,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笑聲清新悅耳。
江月月不覺間晃了神,反應(yīng)過來后立即坐直身子。
“妖孽!”江月月心想。
“王上,竹府到了”侍衛(wèi)稟報道。
高陽光明走下馬車,朝江月月伸手,江月月見狀,扶住他的手臂走下馬車。
“不知高陽王駕到,有失遠(yuǎn)迎啊!”竹老客氣道。
高陽光明朝他點頭,便向府內(nèi)走去,江月月并肩而行。
路過前院,江月月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雨亭,一男子正于石桌前作畫。
“那是我的二兒子竹風(fēng),從小便癡迷作畫!”看著遠(yuǎn)處男子,竹老面上變得慈祥起來。
“不知我可否上前一看?”江月月問道。
“那是自然,云兒帶這位小姐過去吧?!?p> 江月月看了高陽光明一眼,高陽光明輕輕點頭。
“小姐這邊請!”丫鬟在前方引路。
“遠(yuǎn)看山無色,近看水無聲,好畫?!笨粗凶幼鳟嬓性屏魉略虏挥少澋?。
“你果真這樣認(rèn)為?”聽見這評價,竹風(fēng)抬頭。
“那是自然!你畫得很好!”
“世人都不認(rèn)可我的畫,也就到府中有求于父親的客人會說些好聽的來搏我開心?!敝耧L(fēng)說完,表情又落寞下來。
“你怎知別人是搏你開心?”
“那你可愿買我的畫?”
“你需要錢?”江月月好奇。
“我不缺錢,我需要認(rèn)可!”竹風(fēng)說道。
“我不買!”
竹風(fēng)微微一笑。
“我讓別人都爭相來買!”
“當(dāng)真?”竹風(fēng)看著她。
“你給我十幅!我?guī)湍?!?p> “好!等下你給丫鬟留下地址,我讓人送到你府上。”
“一言為定!”江月月應(yīng)道。
“一言為定!”竹風(fēng)說完,又開心的繼續(xù)剛剛的創(chuàng)作。
江月月靜靜看著他作畫,不一會兒,高陽光明和竹老一同出來了。
江月月走過去,看了高陽光明一眼,兩人并肩向府外走去。
“恭送高陽王!”竹老依舊客氣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