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布料
“怎么了?”看著姜舒窈糾結(jié)得皺著的小臉,姜舒柔忍俊不禁。
“姐姐笑什么?”姜舒窈有些疑惑。
姜舒柔搖搖頭,轉(zhuǎn)而問道:“呦呦還沒告訴姐姐,你怎么了呢?!彼偛荒苷f,她覺得妹妹小時候是個小肉包,長大后,只看臉,還是小肉包。圓乎乎的,煞是可愛。
早知道,呦呦最不喜歡別人說她胖了。
“呦呦覺得,這個顏色趁姐姐?!苯骜撼脵C(jī)摸了摸布料。這件衣服的布料比姜舒柔身上那件要好,又比不得那些極好的料子,想來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姜舒柔看過去。姜舒窈的審美自然是好的,那件衣服她很是喜歡。然而,最終姜舒柔還是搖搖頭,試都未曾試一下。
那衣服的布料算不得名貴,偶爾她也能分得一兩匹。只是姜舒柔一直不肯穿。
她永遠(yuǎn)記得,小時候,她隨母親去舅舅家的那天。
那個明明是她表妹的小女孩,不肯稱她為表姐,還在無人處揪著自己的衣服給她摸,跟她說:“你穿過這種料子的衣服嗎?我的母親說了,這種料子只有我能穿,我父親的小妾們生的孩子都不配穿?!?p> 她又輕蔑地笑著:“你應(yīng)該都沒有摸過這種料子吧?畢竟你的母親也是給別人當(dāng)小妾的。來,讓你摸摸,說不定你回去后,就再也見不到了?!?p> 她想說,她見過,也穿過。雖然她是庶女,可宣平侯府到底與她舅舅家身份不同。只是覺得,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她的表妹當(dāng)時,才五六歲,與當(dāng)時的姜舒菁一般的年紀(jì),卻對她極盡世間惡毒之詞。
也是那時姜舒柔才明白,并不是所有妹妹都如菁姐兒和呦呦一樣,是天使般的存在。
時隔多年,姜舒柔也明白,那時是表妹年少無知。再見表妹,兩人也會和和氣氣地打招呼。只是,姜舒柔從此再沒穿過那種布料的衣服,而她與表妹,也再也親近不起來了。
所以縱使姜舒窈和陳氏都未曾苛待過她,姜舒柔也時刻提醒自己,萬萬不可越界,更不能忘了自己庶女的身份。
姜舒柔拒絕了,姜舒窈也便不再強(qiáng)求。她拉著姜舒柔道:“二姐姐,我們回去吧?!?p> “二姐姐?”見姜舒柔沒反應(yīng),姜舒窈又叫了一遍。想來現(xiàn)在快要到吃東西的階段了吧?她有些餓了。
“好?!睆耐轮谢剡^神來,聽到妹妹的詢問,姜舒柔輕輕點(diǎn)頭。萬幸,她的呦呦這般招人喜愛。
想到路上的插曲,姜舒柔有些糾結(jié)。思索了半晌,她還是說道:“我方才,遇到了太子?!?p> 姜舒窈:!
見到姜舒柔出來,她可是第一時間便追來了。就這,居然都錯過了兩人見面?!
“太子可說什么了嗎?”姜舒窈有些緊張。太子可別這么早便盯上姜舒柔啊,求求了。
“太子并未與我說什么,只問了我的身份,”姜舒柔有些疑惑:“太子殿下與我,又有何可說的呢?”
聽她這樣說,姜舒窈提著的心放下來了一半。但一瞬間,她還是產(chǎn)生了,要不她干脆帶姜舒柔偷溜了?
有太子在,這宴會不參加也罷!
不過沖動歸沖動,姜舒窈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這樣做的。先不說又失禮儀,這樣做怕是會平白得罪二公主和大皇子,還不一定能避開太子。
姜舒窈有些頭禿。但她只能硬著頭皮同姜舒柔進(jìn)去。
見姜舒窈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姜舒柔不明所以。但見她沒有說的打算,只能跟著她保持沉默。可是,姜舒柔卻發(fā)現(xiàn),她們的步伐越來越快了。
姜舒柔:?
“呦呦,”姜舒柔不得不停下來:“我們緣何要走這般快?”再不停下,她怕是會跟姜舒窈一起跑起來。
“姐姐,”姜舒窈嚴(yán)肅著一張小臉:“這是二公主辦的宴會。太子來此處,怕是來者不善。”
“所以?”二公主在就算了,大皇子也在。太子再摻和進(jìn)來,局面可以預(yù)見了。姜舒柔自然也是能想到這點(diǎn)的。
可是,她們?yōu)楹我苣兀?p> 看出姜舒柔的疑惑,姜舒窈輕輕搖頭,一副“你不懂”的模樣:“若我們晚些進(jìn)去,宴會怕不是已經(jīng)冷了場。那時,我們再進(jìn)去……”
姜舒窈沒說完,留姜舒柔自行領(lǐng)會。
姜舒柔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若那時她們進(jìn)去,怕不是會成為人群的焦點(diǎn)。
姜舒柔:!
“快走?!苯嫒崂骜?,快步走起來。
看來,無論哪個年代,對社死的恐懼都是共通的。
兩人到達(dá)宴會側(cè)門時,姜舒窈先悄悄向內(nèi)看了一眼。結(jié)果,很奇怪,預(yù)想中的冷場并沒有發(fā)生,相反還很……其樂融融?
和姜舒柔對視一眼,兩人悄無聲息的溜了進(jìn)去。
索幸,有驚無險,平安坐在座位上時,姜舒窈深深地舒了口氣。
姜舒柔也悄悄的坐了回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坐下時,正與大皇子和二公主聊天的太子竟向她這邊看了一眼。
姜舒柔低下頭,不敢多想。
“怎么回事?氣喘吁吁的。”陳思棋遞給了姜舒窈一方手帕:“快些擦擦,臉都有些紅了?!?p> 顧不得別的,姜舒窈連忙接過,細(xì)細(xì)擦了擦自己的臉,哪怕知道自己沒汗。
陳思棋的手帕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好聞又不刺鼻,是她常用的熏香的味道。
聞著味道,姜舒窈漸漸平靜下來。她用口型問陳思棋:“怎么回事?”
陳思棋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怎樣描述,只能示意姜舒窈靠近些,慢慢告訴她。
原來,在姜舒窈出去不久,太子突然就進(jìn)來了。一時間眾人都不敢說話。畢竟誰都知道,太子與大皇子明爭暗斗地正厲害呢。
而且,二公主的這場宴會,炫耀的意味太過濃厚,太子明顯來者不善。
說起來,當(dāng)今圣上膝下只有五子。雖寵愛程度不一,但皇子們到底都是被敬著長大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脾氣。
而太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