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案上有餅,夏侯汐抓起一個來吃:“該是商邑有所疑,故意讓賀小五試探?!?p> 官文定目光頓時兇狠:“姓商的就不是個東西!狗都不如!”
夏侯汐淡然道:“他就是為了激怒我,也只有那般才能激怒我,商邑果然非同凡響?!?p> 官文定看著她:“你還為他說話?”
夏侯汐瞪眼:“你別看問題只看表面行不行?這更說明他對我的懷疑?!?p> 官文定撇嘴:“我行你怎么當(dāng)我老大?”
夏侯汐翻眼:“既然他不揭穿我,那就跟他玩玩?!?p> 官文定也翻眼:“你是女娃兒,他想揭穿也揭穿不了呀。”
“你不懂……”夏侯汐咬著餅在想她的。
是夜,北院燈火通明,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真是胡鬧胡鬧……”秦濱在南院跳腳。
“爹你這是干啥?”竇云若披著個被子出來。
“你回去!”秦濱推她入屋,“大姑娘家成何體統(tǒng)!”
竇云若打個哈欠摟著被子到桌邊坐下:“又沒人見!”
“你呀……”秦濱過來數(shù)落,“越發(fā)沒個樣了,你給我離那個鄭汐遠(yuǎn)點!”
“爹爹……”竇云若又打個哈欠,“我本來就這樣,干嘛非把我弄嬌里嬌氣的呢?”
“你是公主!”
“公主就一定是嬌里嬌氣的嗎?”
“你不嬌氣?”秦濱哼一聲,“走著瞧吧,到時候可別哭!”
“我就不哭!”竇云若又哼一聲,“父親你知道嗎?我就想像鄭姐姐那樣勇敢。”
秦濱拍下桌:“她那是沒辦法,走投無路逼的,你永遠(yuǎn)不可能像她那樣!”
“為什么?看扁我是不是?”
秦濱抿下嘴:“云兒,你好好聽著,人是要在絕境之下才能激發(fā)無窮的潛能。俗話說狗急跳墻,為父這般比喻是有些不雅,但理兒是這個理兒,鄭姑娘是逼急了沒辦法。”
竇云若摟著被子不作聲。
秦濱輕拍一下她額頭:“好好想想吧?!?p> 竇云若點頭:“父親你說姨母這是要干什么呀?”
秦濱仰下頭:“她呀,發(fā)瘋唄?!?p> 竇云若:“姨母會不會反?”
“誰知道呢……”秦濱眼一動看她,“何人教你的?”
竇云若撅嘴:“父親我已經(jīng)長大了,無人教我,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您是把我當(dāng)小孩,還是說沒把我當(dāng)人看?”
“放肆!”秦濱怔在那里,“你……”
“無人教我!”竇云若凄慘一笑,“無人教我皇宮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樣的,我根本就不像是個人,是個棋子,對吧?父王,我就是陛下和您的棋子,日后把我嫁到梁國城陽國任何一國,換取你們想要的東西?!?p> “胡說!”秦濱眼一閃拍下桌,“胡說什么?哪個與你說的本王砍了他!”
“你看!”竇云若又一笑,“您總是這樣說,父王您知道您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嗎?什么都不讓我知道,就像小羊,養(yǎng)肥了好宰?!?p> “傻孩子怎么這般想呢?”秦濱把她抱入懷,“云兒……好孩子……快別這樣想……”
“您別老這樣!”竇云若一把推開他,“我不是小羊!”
“沒說你是小羊!”秦濱拉她。
竇云若起身向?qū)嬑堇镞吶ィ骸拔乙?!?p> 秦濱在那里怔了好一會才離開。
秦濱到北院尋著商邑,拽起就走。
“走走,陪本王喝酒去!”
“卑職得在這兒盯著呢?!?p> “盯什么盯?那不是有嘉南嗎?”
“又怎么了?”商邑笑著隨他去。
一入屋秦濱就把剛才的話與他講一遍:“你說云兒這孩子怎么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像是長大了,又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商邑坐在那里不作聲,他的神色總是一副憂郁的樣子。
秦濱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真擔(dān)心云兒就開解開解她,她愿意聽你的?!?p> “是,她把我當(dāng)哥哥?!鄙桃匮畚㈤W,喝口酒道,“即便是生氣與你嚷出來也比不說來得強,依我看吶,要不是此番遇見那鄭汐,怕是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聽到云兒說這樣的話?!?p> 秦濱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受鄭汐的刺激?”
“不是嗎?”
商邑心想,要是鄭汐就是梁國公主,竇云若還羨慕嗎?
秦濱猛喝一口酒:“孩子終是敏銳……公主不再和親之事我與陛下提過許多次,但終無果……想招你為婿就是希望你救云兒于水火,可你偏不愿意?!?p> 商邑眼微動:“你都說與陛下商議無果,陛下沒有指婚便是另有旨意,殿下,你不能把一個人的不幸變成兩個人的不幸?!?p> 秦濱嘆口氣:“可云兒當(dāng)這個驛卒又能改變什么?”
商邑抿嘴:“即便不能改變什么,但短暫的自由都不能給她嗎?”
秦濱眼一動,拍一下腦袋:“我不會當(dāng)人爹啊?!?p> 商邑笑:“這話說的,像是我能當(dāng)人爹似的?!?p> 秦濱哈哈笑:“難怪云兒不喜歡你,原來是把你當(dāng)?shù)?。?p> 商邑猛翻眼。
從秦濱那里出來,商邑去看賀小五。
“北院叮當(dāng)哐啷的做什么?”賀小五屁股被打爛了趴在床上。
商邑坐下不作聲。
賀小五抿嘴看他:“我這不被打了嗎?”
商邑哼一聲:“這么說知道自己錯哪了?”
賀小五不服氣:“可是公子讓我挑撥她的火氣的……”
“我讓你挑撥她的火氣但沒讓你干下作的事!”
賀小五撓撓頭:“好吧我錯了。”
看他這副慘狀商邑也不忍再數(shù)落:“能下床了就去給人家道個不是?!?p> “好好,聽你的就是了?!?p> “不服氣是不是?”
賀小五撇嘴:“明明是你讓人家去挑撥她的……”
“還說?”
賀小五連忙閉嘴。
縣衙這邊,胡進喜歡天喜地收拾家當(dāng)。
方氏一座山似的站他面前,指著他道:“不孝兒!”
胡進喜把他的書一本本放箱子里,漫不經(jīng)心道:“孩兒哪不孝了?”
方氏一屁股坐椅子上:“今日你與那長公主說什么了?”
“說什么?”胡進喜還在他的美好幻想當(dāng)中。
方氏一掌拍桌:“好一個兒大不由娘!好一個卑職的人生是卑職的!”
“哦那個?。俊焙M喜笑著把手上的書放下,過來給她倒茶,“那只不過是哄哄她的話,您是我娘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