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上或許就能看得出來,碧翠絲平時固然愛找刺激,但卻并非是那種為了刺激感而真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的人。
也許越是長命的人,反而也會越是惜命吧!誰知道呢?
畢竟張閑可沒活過那么長的時間,不可能真的理解一個長壽的吸血鬼的真實想法,他也沒那么自負(fù)。
但是看到佩拉主動要和張閑一起去,碧翠絲想了想,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泰因思先生是嗎?能等一下嗎?”
來與這個反抗軍成員接觸,老實說,張閑也并不僅是為了查卡和孫金那兩個小子。想來就算是那醉鬼沒有說出剛剛那個萬分及時的消息,他在考慮了一下自己的需要之后,多半還是會追過來的。
他現(xiàn)在很想知道,反抗軍是不是真的在搜集和培養(yǎng)巫師,他對這個很感興趣。
泰因思已經(jīng)快要走出酒吧正門了,而直到這時,張閑也才算是得以在近距離處將對方看了個仔細(xì)。
這是一個身材有些單薄的男子,比起身后酒吧里那些“妖魔鬼怪”來,這位反抗軍成員明顯是要“像人”多了!
大概也就是對方那只金屬質(zhì)感十足的左手,才能讓人明白,他其實也是煉金義體改造大軍中的一員。
“什么?”
又被人在門口叫住一次,那泰因思倒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快,只是稍稍回頭看了看追上來的張閑三人,又補(bǔ)充似的道:“請盡量說得簡短些,我趕時間?!?p> “嗯……我找人,”張閑在離他不遠(yuǎn)處停下腳步,想了想道,“有兩個孩子想加入你們反抗軍,所以大概就偷跑來了這里。有人告訴我說,他下午見過那倆男孩和你手里這個家伙走在一起——對,就是還活著的那個!”
“和他?”
對方皺了皺眉頭,又把還暈著的那個家伙提起來看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我們的人會順便問清楚的,要是有線索,我會讓人來這里找你,你們可以在這兒等著?!?p> “我們不能也跟著去嗎?”見對方這么說,張閑不由覺得自己或許能更主動直白些,“你看!先生,這是失蹤的那倆孩子的姐姐,她現(xiàn)在真的很著急。更何況,我看你似乎在執(zhí)行一項重要的任務(wù),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我們有理由認(rèn)為她的弟弟們也被卷進(jìn)了其中……萬一真是那樣,我想你們或許也有要用到我們的時候的,不是嗎?”
話音稍落,對方想了想,而后又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莫名表情打量了一下張閑,最終才撇了撇頭道:
“很好,你說服我了??杉幢闳绱?,你們最多也只能跟到臨時據(jù)點那里,待遇也不會比‘他’好上多少——即便是這樣,也沒問題嗎?”
在說到“他”這個詞時,泰因思又將手里那家伙往前提了提,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
張閑聞言,也只能聳了聳肩。他在左右看了看碧翠絲和佩拉之后,這才點頭應(yīng)下了對方的這份“友好提議”。
……
“也許你該回外環(huán)等消息的?!?p> 略有些昏暗的車廂內(nèi),三人正并排坐著。
這是輛很普通的小貨車,后面放貨的地方被改造成了關(guān)人的地方,車廂頂上還焊著幾根金屬管,用來將戴著手銬的“獵獲”像死豬一樣掛在上面。
還好,張閑他們雖然也給請進(jìn)了這里頭,卻終不至于也像那家伙一般被掛香腸似的掛上去。
聽到耳邊傳來張閑那句話,佩拉輕輕搖了搖頭。
“既然都找到有關(guān)他們的線索了,我又怎么可能還會回去?而且你也不必?fù)?dān)心,不管怎么說,我好歹也是第三學(xué)院的學(xué)生,最起碼的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第三學(xué)院?”張閑怔了怔。
“第三煉金科技學(xué)院,中環(huán)第二的正式院校?!币慌缘谋檀浣z道,“理論上倒是也招收來自外環(huán)的適齡生源,不過……額外的入學(xué)金就不說了,光那錄取率,也虧得你能考進(jìn)去???”
“是不容易,”佩拉抿了抿嘴道,“考試倒也沒什么了,考不上就考不上,但那入學(xué)金卻是幾乎花光了我們家所有的積蓄了。而這,還是因為我們家在外環(huán),算是稍有些家底的家庭了?!?p> “所以,上學(xué)就是唯一的出路……這樣子?”張閑咀嚼著她這番話,若有所思。
然而佩拉卻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至少父親是這么想的?!彼p聲道。
三人在空蕩蕩的貨廂里說著話,在這期間,張閑又問了問她在學(xué)校里都學(xué)了點什么。
然而,聽著很多稀奇古怪的名詞從佩拉口中一個個地蹦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與那什么煉金科技無緣了。
唯一有價值的收獲,大概就是他剛知道了佩拉學(xué)的專業(yè)是“煉金機(jī)械維修”這件事了。在搗鼓那些煉金器械方面,她的水平其實要比自學(xué)成才的姬妮高很多。
“但姬妮只要有了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是很快就會追上我的,她是煉金機(jī)械學(xué)的天才……”
佩拉剛說到這里,忽然車廂一顫,三人隨即便感覺到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很快,隨著“喀嚓喀嚓”一聲輕響,鎖扣解除,貨箱的門被打開了。
外頭沒什么亮光,似乎是已經(jīng)來到了某處室內(nèi)空間。
“下車吧!”
泰因思一邊招呼著,一邊就在外面一揮手,跟著便有兩個人進(jìn)來,將那掛在頂杠上的那個仍舊沒醒的家伙、以及另一具大概是治安行動隊便衣的尸體一起給拖了出去。
那倆反抗軍人員看起來有些年輕,在干活的同時,還都頗有些好奇地順便打量了張閑三人一眼,但是都沒有開口說話。
待得人出去了,張閑才也帶著二女從貨廂里出來,并立刻就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明顯是一間小型工廠,或者叫它作坊大概也沒什么問題。地方不大,四周擺放著一些車床似的工具,中間這里則空出了一片區(qū)域,現(xiàn)在這輛車就停在空地的中間。
在這里,其實仍能聽到外面稍遠(yuǎn)處的一些嘈雜聲響,這就證明了此處距離鬧市其實并不算遠(yuǎn)。
工廠里沒有開燈,也沒什么窗戶,所以就顯得很是有些昏暗了。
“來都來了,過去坐坐吧!”
泰因思臉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人心里有些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