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舞會

　　羅格一行人的著裝都偏暗沉，原來在夜色的掩護下并不明顯，可當(dāng)走進(jìn)燈火通明的舞池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難免被這支“黑暗軍團”所吸引。

　　為首的黑發(fā)少女穿著一襲英氣逼人的黑禮服，她身邊的白發(fā)亞人少女穿著一條暗藍(lán)色的連衣裙。

　　而身后那位身材高大的短發(fā)中年男子，穿著標(biāo)準(zhǔn)的管家制服。

　　莉莉絲和莉迪亞的面容太過出眾，加之三人氣場強大，所以不少貴族都在暗自猜測他們身份。

　　就連見多識廣的南境公爵西撒·路易，此時也被三人的外表所迷惑，第一時間竟以為是神音會派遣而來的教徒。不過當(dāng)特使加林猥瑣的身影從三人背后閃出來時，西撒·路易當(dāng)即就明白這一定是來自黑塞鎮(zhèn)的貴賓了。

　　西撒·路易站在二樓的高處，他先是作出了一番演講，表示感謝大家的參與。事實上，這場舞會的主角是丈夫的妻子，兒子的母親，還有男子的戀人。西撒非常感謝在場的女人，感謝他們?yōu)榱四暇车谋Ｐl(wèi)事業(yè)，貢獻(xiàn)出了自己重要的人。

　　也希望在未來的戰(zhàn)爭期，女人們能一如既往地在后方，給予男人們支持。

　　“支持我們?nèi)〉米詈蟮膭倮?。”西撒·路易高舉手里的玻璃樽，示意干杯。男人們紛紛呼喊“為了南境”，女人們則是悄咪咪地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淚水。

　　“接著，就讓我們縱情享受這個夜晚吧！”

　　西撒·路易將酒水一飲而盡，隨后頭也不回地走消失在了二樓。

　　大提琴，小提琴，管風(fēng)琴，還有鋼琴。優(yōu)美的樂聲響起，一場藏匿悲傷與迷惘的舞會開始了。每個人都在盡量讓自己開心，而心里都在流淚和慌張。越是努力想要沉醉，越是人間清醒。

　　在此氛圍下，羅格向自家的貓伸出了手，示意要與莉迪亞共舞一曲。莉迪亞已學(xué)會通過瞳孔的顏色辨認(rèn)神明的身份，確認(rèn)無誤后，她心滿意足地被羅格摟住蜂腰，踩著音樂節(jié)拍翩翩起舞。

　　只是莉迪亞不知道，羅格與她共舞之時，亦在腦海中同莉莉絲交流。

　　“真搞不明白，明明就要開戰(zhàn)了，卻還有心思跳舞。人類到底是一種怎樣自相矛盾的生物?！?p>　　“莉莉絲在被封印起來前，做了哪些事？”

　　“當(dāng)然是吸食大量的鮮血?！?p>　　“同樣，這些人在面對死亡前，也盡可能地想要感受快樂。即便，他們或許無法真正地享受這一切?！?p>　　“好吧，不過話說回來，那位公爵大人竟然是一只罕見的領(lǐng)頭羊呢！”

　　“領(lǐng)頭羊？”

　　“在我們那個時代，人類被稱作是兩腳羊。而兩腳羊的領(lǐng)袖，自然就是領(lǐng)頭羊了。”

　　領(lǐng)頭羊和普通的人類不同，他們自身擁有力量。這份力量不是魔力，也不是神力，而是【勇氣】。

　　“勇氣也能算作是力量嗎？”

　　“只有真正的勇氣才算。一往無前，內(nèi)心無所謂畏懼。永不屈服的高貴情感，即使相隔千年再次見到，也依然值得尊敬。”

　　莉莉絲談?wù)撈鹞魅觥ぢ芬坠魰r，語氣顯然和以往不同。

　　聽得出來，她非常尊敬“領(lǐng)頭羊”。

　　“當(dāng)然，畢竟很多時候，領(lǐng)頭羊和牧羊犬都能成為心照不宣的朋友。牧羊犬以恐懼統(tǒng)攝羊群，而領(lǐng)頭羊則以勇氣鼓勵羊群。事實上，都是為了保護羊群的安全，免受豺狼的傷害?！?p>　　羅格一直無感莉莉絲的牧羊理論，不過既然領(lǐng)頭羊如此特殊，那就談?wù)労昧耍骸澳愕囊馑际?，公爵同你們一樣，可以成為登階者？”

　　“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人類，是一個叫做亞瑟的家伙?？傊m然沒有正式登階，卻憑借一腔熱血和勇氣和紅龍女王打成了平手?！?p>　　“那豈不是比你厲害？”

　　“不一定哦。以勇氣為力量的人類，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所以估計也只能和我打成平手?！?p>　　“你還真是有一套說辭?！?p>　　“總之，那家伙應(yīng)該是能夠被信任的。成為領(lǐng)頭羊的家伙，多半都是好家伙。”

　　“在場還有和他一樣的嗎？”

　　莉莉絲否定了。

　　陪著莉迪亞跳到第三支舞蹈時，西撒·路易公爵終于派人邀請羅格前去會議室里談話。至于莉迪亞，亦被亞人族的現(xiàn)任首領(lǐng)維克多克所邀請。

　　這也是羅格此行的真正目的。沒有猶豫，他吩咐奧瓦爾在此等候，就跟莉迪亞朝著二樓的會議室里走去。

　　走進(jìn)會議室時，羅格注意到整間房子里，就只有公爵和維克多克。二人似乎正在談話，見到羅格時停止了。公爵招手，示意羅格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并親自為二人倒了一杯白蘭地。

　　“抱歉了，尊貴的客人。二位怎么稱呼？”

　　“我叫莉莉絲，這位是莉迪亞。”

　　西撒·路易微笑地點頭：“莉莉絲，您應(yīng)是鮮血女王吧？”

　　被猜出這一重身份，羅格并不感到意外。身為南境的統(tǒng)治者，如果連這點情報都搞不定，反而才會令人奇怪。

　　見羅格沒有否認(rèn)，西撒·路易拍手，管家走進(jìn)來，托盤里放著一瓶鮮紅色的酒水。想來不用想，里面裝的全是人血。

　　“這家伙，還挺會來事的?！崩蚶蚪z稱贊道。

　　羅格稍微抿了口，口感清甜。見狀，西撒·路易也不拐彎抹角，當(dāng)即道出目的：“我想尋求合作，開條件吧，只要不太過分，我都能夠答應(yīng)?！?p>　　“為了獲勝不擇手段嗎？”羅格放下酒杯，他知道西撒·路易的窘境。

　　“不，是為了生存下去不擇手段。況且我相信，您也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畢竟黑塞鎮(zhèn)和羅姆鎮(zhèn)的事我略有耳聞，您將那兩個地方統(tǒng)治得井然有序?！?p>　　“可我不是人類，沒有關(guān)系嗎？”

　　西撒·路易搖頭：“身份從來就不重要。正式介紹下，這位是維克多克，南境亞人的首領(lǐng)。他同這位女士一樣，都是亞人。而我一直委以重任，所以說，是不是人類都沒關(guān)系。只要是共同守護南境，就是我的盟友?！?p>　　羅格淺笑，隨后好奇地問道：“公爵大人，您的行事風(fēng)格一直如此，那么其他貴族受得了嗎？”

　　“能夠接受的都留下了，不能接受的全部投奔向國王了?！?p>　　“那么請問，現(xiàn)在有多少人留下？”

　　西撒·路易苦笑：“老實說，不到五分之一?！?p>　　您還真是老實。

　　“不到五分之一，您打算如何贏得這場戰(zhàn)爭？”

　　西撒·路易沉思了一秒，隨后說：“我從沒想過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