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霸王項(xiàng)羽
遠(yuǎn)離趙國宮殿數(shù)十里處。
一座高塔拔地而起,高達(dá)數(shù)百丈,塔身泛著暗黑色的光澤,一看此處便是神秘?zé)o比。
觀星樓。
花費(fèi)趙國貴族大量靈石,只為一人修建,但沒有一人反對。
只因那人是程余,趙國最為厲害的占卜師,沒有之一。即便是放眼九州,也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塔頂,這里是趙國離九州天穹最近的地方,抬頭便能看見閃耀的群星。
此刻,所有占卜師都動了起來,他們崇敬的望著盤做在地上的那位男人。
就是他準(zhǔn)確預(yù)言了秦國大軍的行蹤,張耳大人才能帶著大軍殲滅對方,一舉蕩滅趙國領(lǐng)地所有的秦兵,在幾日之間就完成了百年都沒有完成的事情。
“希望我做對了。”
程余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他不是很高,穿著不合身的長袍,頭上也是亂糟糟的。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似乎能夠看透世間,他的眼神深邃無比。只是一眼,便讓人膽顫。周圍官員皆是低著頭,不敢看向?qū)Ψ健?p> “大師,觀測的如何?!?p> 趙歇從虛空中出現(xiàn),一臉笑意的看向?qū)Ψ健?p> “趙王。”
程余面色一變,欲要行禮。
“唉,先生,不可如此,你還是叫我小趙吧?!?p> 趙歇很是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親昵的說道。
程余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趙歇一臉笑意的看著他,接著關(guān)切的問道。
“不知先生可否觀測到秦國的氣運(yùn)?!?p> 程余面色恢復(fù)了平靜,長袍一展,頗有高人風(fēng)范。
“我剛才用通天鏡查看了一番,秦國的氣運(yùn)金龍?jiān)桨l(fā)虛幻,頂多只有全勝時期的三分之一,或許跟最近九州動蕩有關(guān)?!?p> 程余微微皺了皺眉,不知為啥有些難過。
自從趙國滅亡后,他便巡游山川,不問世事。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于秦國的一切都憤恨無比,因?yàn)樗X得他們殘暴,冷血。
但一路上,他的感官慢慢改變。
秦法確實(shí)嚴(yán)苛,但他賞罰分明,不矢偏頗。他曾親眼見過一個修仙大宗派弟子被秦法斬殺,只因他無故斬殺凡人。這在他以前的趙國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而且毫不夸張的講,官府根本都不會去管,這一幕當(dāng)時讓他震撼了許久。
當(dāng)然,僅憑這一件事,自然扭轉(zhuǎn)不了他根深蒂固的想法。
他開始好奇,時常踏入人世。
他沉默了。
拋開一切雜念,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修仙界開始有所收斂,他們不再肆意屠殺凡人。但凡有妖孽入境,秦國官方必將派出強(qiáng)大高手?jǐn)貧ⅰ<幢阌龅搅藦?qiáng)大的妖孽,即便他們不敵,但他們也從沒有退過,大張著手臂向著妖孽撲去。
人人安居樂業(yè),人人臉上都有了笑容,他們不再怕晚上睡覺時會有妖孽偷襲,奪取他們的性命。因?yàn)榍貒诿孔浅囟荚O(shè)置了斬妖司。
修仙界也呈現(xiàn)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往日諸天萬界修仙者肆意來到此界,屈辱壓榨九州各大宗門。
但那個偉大的男人,始皇陛下。
帶領(lǐng)秦國鐵騎,沖向諸天,大殺四方,讓得那諸天膽寒。從此,再沒有任何異族大派敢于前來挑釁。
他徹底震驚了,即便過了許久都沒有恢復(fù)過來。
后來,趙歇三顧茅廬相請。要不是趙家一脈對他有大恩,再加上對方苦苦相求并再三保證,他是不會摻和其中的。
畢竟啊,秦國,似乎更適合九州的發(fā)展。程余心中感嘆,但面色依舊恭敬。他剛才已經(jīng)察覺出了,趙歇的眼中多了一絲野心。這些他不想管,但有些事他必須提及一下。
“趙王,你我的諾言還做數(shù)吧?!?p> 趙歇臉上歡喜的笑容瞬間消失,鄭重的說道。
“當(dāng)然,君無戲言?!?p> 張耳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多謝趙王,那我就不招待了,我去觀測其余各方勢力的情況。”
“好好。”
趙歇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腳步一點(diǎn)踏空而行。
而剛一轉(zhuǎn)身,他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透出一股寒意。
程余啊,程余,看來你被秦國的妖言蠱惑至深啊。
貴族的利益怎么可能隨意割舍給百姓,虧得你輔佐了我趙家數(shù)百年。
趙歇暗中冷笑,輕輕搖了搖頭,接著消失在天邊。
程余臉色一暗,他雖修為不高。但一身卦術(shù)早已超凡,對方的行為他咋能感知不到。
不過,他也不好多說。
只要趙歇能夠安定天下,他愿粉身碎骨。怪就乖秦國自取滅亡,一個紈绔子弟怎能承擔(dān)一個帝國的重任。要是那位公子主政,他是絕對不會出山的,他相信天下也不會有人反叛,他的眼中露出一絲向往,但最終熄滅。
苦笑一番,接著盤腿坐于地上,看著天上變換無盡的星辰,他的眉頭不由一皺。
天機(jī)紊亂,整個神州處于一片混沌,他看不出何人能夠帶來希望。
……
距離襄陽城僅三十里處。
黑云壓城,烏壓壓的大軍讓人膽寒。大軍一踏,天地震動。
上空。
五匹妖蟒拉著一匹青銅戰(zhàn)車,隆隆作響,碾壓天際,所有的云彩消散。戰(zhàn)車碾過,留下一道道駭人的烏光。
“嗷嗷?!?p> 烏黑的妖蟒咆哮,天地變色。下方大軍行動一滯,所有人頓感肩上一沉,行動遲緩了不少。
若是有人看到這番景象,非得驚駭?shù)暮鸪鰜怼?p> 五階妖獸拉車,上古靈器為駕,這是何等的威勢。放眼神州也罕見,即便是大派天驕出行也不敢如此狂妄。
但見那楚字軍旗飄揚(yáng),劃過天際。那四周窺測之人不由臉色一變,慌張的撤離。
“哼?!?p> 青銅馬車內(nèi),一道沉重的悶響迸發(fā)。眾人頓覺肩上一沉,抬頭望去。
五頭妖蟒身子微微顫抖,趴扶著身子,不敢抬頭。
一個人將頭伸了出來,他面相魁梧,額頭上生著一雙詭異的重瞳,有人看了過去,便感覺仿佛被重錘敲擊,臉色漲紅無比。
“羽兒,我想我們需得等一會。”
青銅馬車內(nèi),一道老邁深邃的聲音響起。即便未見真身,但也能感受出那龐大的威壓。
糟糕,這個老怪物也來了。
遠(yuǎn)處,數(shù)名暗哨心驚。此戰(zhàn)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兇險(xiǎn),對方傾巢而動,連那大恐怖也來了。
“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p> 突然,年邁且?guī)е⒌穆曇繇懫?,一道恐怖的波動在天空中逐漸蕩開。
“不好?!?p> 一名暗哨臉色巨變。
“你們快走,我來擋住。告訴吾王,此戰(zhàn)兇險(xiǎn)?!?p> 他用眼神急切的示意眾人撤退,接著顯出身形。
身穿黑衣,全身只露出眼睛。
“你們這些反賊,休得猖狂?!?p> 他手中多了一把黑劍,快速向前沖去。與此同時,身上閃爍耀陽的靈光,威勢巨大,黑色的劍網(wǎng)將對方罩住。
“你們快走,我擋不了太久。”
后方的幾人默契的吐出一口精血,宛如利箭一般朝遠(yuǎn)處激射,快如閃電。
“想走,問過我了嗎?!?p> 項(xiàng)羽整個身子都探了出來,懸浮在空中。烏金甲閃閃發(fā)光,顯現(xiàn)出出極致的防御力。
他披靡的望向?qū)Ψ?,看著劍網(wǎng)奔涌而來,嘴角流出一絲不屑。
“想跑,問過我了嗎。”
他手中多了一把巨戟,虎頭盤龍,寒光四溢。
“小小年紀(jì)口出狂氣,就讓前輩我教訓(xùn)教訓(xùn)你吧。”
這名暗哨眼中透露出必死之意,一股猛烈的靈光爆射而出,投入劍網(wǎng)。瞬間殺氣四溢,恐怖無比。
“無知。”
項(xiàng)羽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狂狷之色。
單手向前一揮,巨戟宛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攜帶著恐怖攝人的威力,隆隆聲大作。
“噗?!?p> 劍網(wǎng)宛如棉花一般被輕易的擊穿,重重的穿透暗哨。緊接著去勢不減,將后方幾人穿胸而過。
“怎么可能?”
暗哨眼中透露出絕望,一臉的難以置信。
世間的參差怎么如此之大,他修煉了數(shù)百年,一身修為已至金丹,卻連此人一招都擋不住。
“秦國危矣,危矣?!?p> 他大吼,悲傷,眼角流出一絲血淚。
為啥上天要如此殘忍啊,區(qū)區(qū)叛逆之輩也能有這么高的天賦啊。秦國難道就真的沒人了嗎,還有誰能擔(dān)當(dāng)門面啊。
“轟。”
幾人自爆而亡。
“廢物?!?p> 項(xiàng)羽眉頭一皺,眼角露出一絲不屑。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畏縮之輩,哪怕敵人強(qiáng)大無比,那也必須戰(zhàn)死,絕不自毀。
“不,他們這樣做是對的?!?p> 年邁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凝重。
項(xiàng)羽收回了長戟,有些疑惑的摸了摸頭。
“羽兒,你自己看看吧?!?p> 里面人似乎有些疲倦,聲音輕微的說道。
項(xiàng)羽抬頭,看向了前方,接著瞳孔微張。
那滿天的血霧飄散而起,那咸陽的守軍正好能看到。
“糟糕?!?p> 項(xiàng)羽有些悔恨,但立馬便是不屑的的一笑。
“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一切的雕蟲小技都無用?!?p> 他狂傲的掃向前方,接著踏上妖蟒,背負(fù)雙手,顯得強(qiáng)大無比。
“羽兒,要不我們先等其余勢力到來,然后一起進(jìn)攻吧?!?p> 剛才被打斷了,里面的人繼續(xù)詢問。但經(jīng)剛才一幕,他也不抱太多希望,果然,項(xiàng)羽斷然的拒絕了。
“叔父,現(xiàn)在我們的勢力最大,完全不需要與他們攜手。況且那秦國早就是那扒了牙的老虎,優(yōu)勢在我們?!?p> “入了咸陽,誓要把那罪惡的秦皇宮燒掉?!?p> 項(xiàng)羽的眼中露出極度的憤恨。
那可惡的秦國,毀滅了他們的家族,讓他們淪為平民。為何,為何。
坑殺那二十萬降卒還不夠,不夠。我要那秦國皇室盡滅,我要那秦國毀滅。
里面的老人微微皺眉,眼中透露出一絲擔(dān)憂。
羽兒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況且,若不改變自身性子,即便天資極佳,日后恐會遭遇大禍。
可是,他也勸不動了。
只希望這次能一舉攻破秦國吧。
他在心中默默想道,這樣羽兒就能安心踏上諸天之路。
“大軍出發(fā),攻破咸陽?!?p> 項(xiàng)羽身披金甲,揮舞著巨戟,渾身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芒,宛如一位戰(zhàn)神出現(xiàn)。
……
皇宮。
秦王胡亥騰的從皇帝寶座上站起,面色驚恐的望向外面。
“報(bào),遠(yuǎn)處項(xiàng)楚大軍氣勢洶洶而來,離咸陽僅二十余里?!?p> 傳令兵大吼,驚慌失措跑了進(jìn)來,跪伏于地。
“知道了,下去?!?p> 胡亥深吸一口氣,冷靜的說道。
“宣眾臣進(jìn)殿?!?p> ……
“諸位愛卿,難道你們就沒有半點(diǎn)法子嘛?!?p> 胡亥站立殿上,龍袍揮舞,氣憤的大喊。
他在這里詢問了他們半天,卻沒有什么人給出有用的點(diǎn)子。
要么去請各家各大派出手,可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那些自私自利的家伙,為了所謂的長生,根本就不會關(guān)心民眾的死活。更何況,他們巴不得秦國滅亡,到那個時候這所有的底蘊(yùn)都?xì)w他們了。
“說話,難道你們要我跪著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祈求嘛?”
“那些家伙,墻頭草。我父皇在世的時候,為他們蕩清了多么大障礙,為這個九州付出了多少,現(xiàn)在呢。呵呵。”
胡亥深吸一口氣,冷冷的掃向周圍。
一些大臣驚恐的磕頭。
“至于某些狗東西說的乞降,你自己聽聽這像話嗎。”
胡亥想到這,他的臉就氣得漲紅。
“那個家伙剁碎了沒,剁碎了就給我裝去喂狗?!?p> 這句話是向外面的甲士說的,但里面的大臣卻嚇得瑟瑟發(fā)抖。
“我乃是是始皇的子嗣,守護(hù)九州是我的使命。我知道你們中很多人對我不服,但是我有一點(diǎn)比你們強(qiáng),就算戰(zhàn)死,我也從不會拋棄了這個地方,這里的臣民?!?p> “你們記住,再敢言乞降之語,斬滅三族?!?p> 陰森森的話語傳遍全場,胡亥袖袍一揮,一根盤龍柱應(yīng)聲斷裂。
一些剛才還不以為的武將立馬拜服了下來,他們忘了胡亥的修為并不低。
“諸位,可有人領(lǐng)兵前去平叛。”
胡亥平復(fù)了心情,一臉笑意的掃向下方。
所過之處,眾臣低下了頭,無人回應(yīng)。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可用。
胡亥頓覺心中煩悶,但也不好太過發(fā)作。
大敵當(dāng)前,軍心為主。
“來人,派兵去驪山請章邯大將,命他火速趕來平叛?!?p> 胡亥轉(zhuǎn)過了身,艱難的吐出這幾字。
那個章邯自從自己繼位后,便告老前去鎮(zhèn)守驪山,明眼人都看出這是對他的不滿。可他也只能笑顏相送,他沒有辦法啊。
蒙家倆兄弟被弄死了,王離大將也不知所蹤,要是再把章邯弄死,那他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可惡的異族,要不是你們的出現(xiàn),我大秦的千千萬萬之世必然能從我手中傳遞下去,怎么可能遭遇如今的困窘。胡亥紛紛的想到,他從不認(rèn)為自己有問題,一切都是外部的不穩(wěn)定。
胡亥面色陰冷,消失在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