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戮妖之威(五千求追讀)
佛光升騰而起,阻住去路,寅長生雖然著急,卻也不能全然無視。
方臉大耳的和尚雖然面善,卻透著絲讓他心悸的氣息,如他敢強行闖過去,后果很可能不美,只能耐著性子住了云頭。
“大師無辜攔住貧道,不知有何指教?”寅長生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著急的樣子。
“貧僧烏巢,正在陋室參悟寂滅之道,陡覺心血來潮,知道事出有因,掐指一算,果然是紫氣東來,有貴人路過,所以想邀請道長下去一敘。”烏巢禪師不疾不徐,伸手一指下方的香檜樹,上面有一方巨大的,放射著璀璨佛光的鳥巢,靈氣氤氳,青鸞彩鳳起舞,仙猿獻(xiàn)桃,一幅仙家景象。
聽到眼前之人自稱烏巢,寅長生心中一震,臉上卻十分平靜,知道這次有麻煩了。
他不但吞噬了九只金烏尸骸,還吞噬了十一只太陰玉兔,竊取了天帝傳承,這可是天大的因果,再加上他又得了屠巫劍和戮妖劍,牽扯的因果愈發(fā)濃重。
而眼前之人則是妖族天帝之子,此時阻路,肯定不像他說的那般輕松寫意,談經(jīng)論道,但他又不能翻臉,實力不允許,只能虛與委蛇,希望快點把對方打發(fā)了。
只是天不從人愿,他越想快點離開,對方越是抓住不放,讓他空著急。
“大師的好意,貧道心領(lǐng)了,因貧道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等貧道有暇,自會登門拜訪?!币L生哪會答應(yīng),他心中的悸動越來越強烈,施展神通,借助無名玉器推演,知道是車遲國有大難,如不能及時回去解決,他打下的大好局面,恐會毀于一旦。
“哈哈哈……有要事在身?身為修行中人,有什么事比得上談玄論道,探尋長生不老重要?道長,貧僧這里有一卷《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乃佛門般若經(jīng)的核心精華之所在,如能徹悟,自能領(lǐng)悟寂滅之道,超脫生死,什么事能比得上此事?有從無中來,無從有中顯,靜觀彼是無,不覺此時有,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無乃寂滅,因此寂滅之道才是通天大道,道長千萬不要錯失良機?!?p> 烏巢禪師哈哈一笑,身形不動,穩(wěn)坐佛光之中,長篇大論起來。
“寂滅之道乃佛門之法,貧道修的是玄法,與寂滅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請大師讓路,貧道還要趕路?!币L生耐著性子,壓抑著心中怒火,可看到烏巢禪師直勾勾的盯著他耳朵上的吊墜,心中怒火剎那去了一半,以為對方認(rèn)出了兩柄劍的來歷。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恒也,故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此乃《道經(jīng)》所言。
《心經(jīng)》之中亦有言,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天下萬法皆通達(dá)于道,只是道途不同矣,固有白藕綠葉青蓮花,三教原本是一家之言,佛本是道,道本是佛,能成大道之法,才是玄妙之法?!?p> 烏巢禪師仿佛沒看到寅長生眼中的怒火,自顧自的說起來,玄門至理,佛門之法,一一道來,如果是平時,寅長生還真會坐下來挺起講道,增長道行。
可此時不同,不知什么原因,車遲國除了簍子,一個不好,便有滅國的危險。
一旦滅國,失去了唯道獨尊的局面,三位天尊必對他心生不滿,如果不再照拂與他,很有可能諸多劫難齊來,性命難保。
寅長生越想越氣,心中怒火噌的一聲竄起來,冷道:“都說佛門之人最善口舌之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貧道領(lǐng)教了,但貧道確實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還望大師見諒。”
“原來道長欲在斗法之中論道,如此也好,道長請出手?!?p> 烏巢禪師哈哈一笑,聲音里卻沒有一絲笑意,方圓十余里內(nèi)的佛光愈發(fā)熾盛,仿佛一堵金墻,通天徹地,任何人都休想闖過去,哪怕他有天罡三十六法。
寅長生本不想與此人動手,畢竟,此人生于上古洪荒之時,更是妖帝之子,神通無量,如今又修佛門寂滅之法,神通手段已不可測,寅長生沒把握能順利走掉。
只是車遲國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危險,他實在等不及了,只能冒險一試。
“飛身托跡,正立無影?!?p> 此乃三十六天罡法之二,飛身托跡指的是隱于天地之中,遨游四海之內(nèi),不可知,不可查,不可觀,存在于世界,卻不見于世界,此神通乃是空間跳躍,已超脫了尋常神通道術(shù),技近于道。
正立無影則是讓施法者進(jìn)入虛化狀態(tài),是故無影無形,能使一切攻擊無效,此乃借助天地大道隱身于無形,比地煞術(shù)中的隱身術(shù)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寅長生對烏巢禪師十分忌憚,所以才準(zhǔn)備了兩種天罡法,準(zhǔn)備一沖而過。
兩種神通同時施展,寅長生的身形剎那隱沒不見,存在于有無之間,可烏巢禪師所放佛光,亦是大神通,可穿行于有無之間,是以仍能阻擋寅長生。
寅長生不著急,全力催動,同時借著接觸佛光的機會,以無名玉器推演烏巢禪師的佛光阻路神通,他拿出拼命的架勢,十幾個呼吸后便找出了破綻,一飛而過。
兩種神通催發(fā)到極致,剎那遠(yuǎn)遁千里,一個呼吸后,消失在西方天際。
“天罡法?此人竟會數(shù)種天罡法?而且是極難修成的幾種,難道是那人的弟子?不管是誰的弟子,貧僧都要讓此人付出代價,只是時機不到,希望大姐不要操之過急,貧僧還有許多謀劃需要借此人之手實現(xiàn),恢復(fù)妖族昔日榮光,并非只是夢想?!?p> 烏巢禪師收起佛光,落入雜草窩中,微閉雙目,繼續(xù)參悟寂滅之道。
寅長生把飛身托跡催發(fā)到極致,宛如空間跳躍,剎那遠(yuǎn)去,以神念感知,發(fā)現(xiàn)烏巢禪師沒有追來,這才松了口氣。
等他回過神來時,已到了車遲國國都交河城上空,發(fā)現(xiàn)氣運蛟龍明滅不定,光芒暗淡,這是將要滅國的征兆。
以神通觀望車遲國大地,發(fā)現(xiàn)國境之內(nèi)到處都彌漫著濃郁的妖氣,簡直變成了妖魔的國度,車遲國境外妖氣更重,卻被龐大的金色氣運阻擋,無法順利侵入。
他陰沉著臉,落入三清觀,卻驚喜的發(fā)現(xiàn)白虎吞天殺陣上方,一尊栩栩如生的白虎仰天咆哮,特別是看到他,露出一絲親昵之色。
白虎身旁還有七尊如有若無的白虎虛影,位列八方,與八具白虎尸骸遙相呼應(yīng),讓白虎吞天殺陣的威力愈發(fā)強橫。
“公子,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車遲國國境內(nèi)突然冒出無數(shù)妖魔,屬下派人查探,發(fā)現(xiàn)都是水族妖魔?!币L生剛落入三清觀,玉琵琶便趕了回來,一臉疲憊的匯報事情。
“水族妖魔?好得很,牛道友和禺道友現(xiàn)在何處?”寅長生甚是奇怪,雖說水族妖魔無數(shù),但只要有那兩人在,車遲國不至于形成如今的局面。
玉琵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道:“這些水族妖魔出現(xiàn)前的數(shù)日,來了一人,不知給那兩人說了什么,兩人全都怒氣沖沖的走了,還說很快就回來,可至今沒有回來?!?p> “調(diào)虎離山?很好,這是天罡法術(shù)中的導(dǎo)出元陽,斬殺妖魔時可以吞噬妖魔的法力為己有,貧道現(xiàn)在傳給你,你再傳給你的師弟和師妹,你們可以選擇可靠之人和值得培養(yǎng)之人傳授,殺盡一切來犯妖魔,還有,看是否有知情的妖魔,一定要留下活口?!币L生神色愈發(fā)陰冷,冷道:“既然撕破臉,貧道就沒必要給你們活路,去吧?!?p> 玉琵琶聽到導(dǎo)出元陽之法可以吞噬被殺之人的法力為己用,頓時大喜。
她之所以如此疲憊,正是因為妖魔太多,殺之不盡,法力損耗無數(shù),如果有這種越戰(zhàn)斗法力越強橫的秘術(shù),即使妖魔無數(shù),又何懼之有?
“多謝公子賜法,屬下必定生死相隨。”玉琵琶說完,縱身離去。
寅長生一步邁出,出現(xiàn)在白虎吞天殺陣之中,看著煞氣翻滾的大陣,他冷哼一聲,全力催動陣旗,無窮無盡的煞氣如燒開的沸水,發(fā)出咕咕嘟嘟的聲音,向四面八方彌漫而去,所過之處,來犯妖魔全部被煞氣侵蝕,成了祭煉陣旗的犧牲品。
以他現(xiàn)在的法力,全力催動之下,方圓數(shù)百里的妖魔全被大陣絞殺,頓時讓天地一清,再無一絲妖氛,而白虎吞天殺陣的兇威愈盛,七尊白虎虛影凝練了一絲。
看了眼平靜下來的氣運蛟龍,寅長生暗松了口氣,知道局面穩(wěn)定了下來,他盤坐大陣之中,以無名玉器推演地煞術(shù)中的分身術(shù)。
分身術(shù)可以分化多個分身,也可把其他東西分化,高深時更能分化億萬。
但分化出來的分身并非單獨個體,受制于本體,且有時間限制,時限一到,所有分身都會回歸本體,這些分身都是由法力凝練而成,法力越高,分化的分身越多,實力也越強。
他如今是太乙真仙后期修為,九轉(zhuǎn)元功更是隨時可踏入四轉(zhuǎn),實力強橫,待分身術(shù)推演到極致后,三道虛影從體內(nèi)飛出,落地凝成實體,多出三個一模一樣的寅長生,中間的分身實力只有太乙真仙中期修為,可實際戰(zhàn)力卻堪比普通太乙真仙后期仙人,另外兩個還要弱點,只有初期修為。
寅長生微微點頭,三具分身剎那離去,專門尋找氣息強橫的妖魔追殺。
三具分身中,一具為主分身,兩具為副分身,主分身承載了寅長生六成念頭,兩具副分身分別承載了兩成念頭,通過分身,他可以了解外面的情況。
主分身手持方天畫戟,對著水族妖魔就是一通好殺,這些妖魔都是受龍王令驅(qū)使的低等妖魔,修為淺薄,沒什么特殊之處,何況他拿來了方天畫戟,一招攻出,方圓數(shù)十里內(nèi)的妖氛一清而空,化成無窮煞氣飛入三清觀旁的白虎吞天殺陣。
兩具副分身分別持著陰性劍丸和陽性劍丸,所過之處,猶如割麥,橫掃一片,飛速收割著妖魔的性命,再加上他傳授導(dǎo)出元陽之法給玉琵琶等幾人,殺戮速度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得寅長生指點,初步領(lǐng)悟了導(dǎo)出元陽神通,殺起妖魔來比任何人都瘋狂,實力也飛速增長,車遲國內(nèi)的妖魔還未徹底消滅,兩人紛紛提升至天仙境。
一來一往,車遲國國內(nèi)的所有妖魔全被殺的夾著尾巴瘋狂逃竄,河川湖泊中只剩下一些開啟靈智的妖魔,其他的全被殺光了。
如此大的殺戮,煞氣滾滾,全被白虎吞天殺陣吸收,讓八尊白虎愈發(fā)凝練。
當(dāng)所有妖魔被屠戮干凈后,車遲國國都上空的氣運金云達(dá)到了頂點,翻翻滾滾,涌動不休,在其中游走的氣運蛟龍更是連連發(fā)出長嘯,頭頂?shù)膬蓚€肉包再次漲大了一些,眼看就要長出角來,一旦長出雙角,便是真正的蛟龍,氣運蛟龍,再生出四爪,便是氣運金龍。
到了那時,車遲國堪比中土大唐,又是一方圣朝,道教作為車遲國的國教,背后之人能得到無窮量的氣運加持,好處無窮,甚至能成為鎮(zhèn)教氣運,這也是佛門為何用盡所有手段,也要算計寅長生和車遲國,一旦讓寅長生在西牛賀洲打造出一方圣朝,玄門立即起勢,而佛門會愈發(fā)式微,甚至連生存之地都將不存,關(guān)系著佛門生死。
看著興奮長嘯的氣運蛟龍,寅長生暗松一口氣,總算渡過了這次劫難,只是他心中有些不解,如果只是這些小妖,不可能摧毀車遲國,怎會讓他生出那種驚悸莫名的感覺?
“殺……”
主分身正要回轉(zhuǎn)三清觀,兩道長數(shù)十丈,寬兩丈的青碧色劍光,突然從蒼穹激射而出,如巨大的剪刀攔腰撿來。
看到兩人,寅長生心中一緊,這兩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危險,絕不是太乙真仙能有的氣息。
金仙兩個字在他腦海一閃而過,知道終于碰上金仙了,這是他第一次對上金仙,除了擔(dān)憂就是無盡的興奮。
他長笑一聲,縱身而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如出海蛟龍,射出道如頂天柱般的金光,撞向兩道碧色劍光。
三道璀璨光華相撞,青碧色劍光潰散,金色光芒則被打得崩滅,寅長生如炮彈般被轟進(jìn)地底數(shù)十丈。
雖因混元圣體和九轉(zhuǎn)元功加成,太乙真仙初期的主分身堪比太乙真仙后期,但和金仙相比,仍無法相提并論。
太乙真仙和金仙之間,已不能單純以法力相比較,涉及到了方方面面,除非他本體前來,或許還能與金仙一較長短,只是一個主分身,絕無可能是金仙對手,何況是兩位金仙聯(lián)手。
寅長生縱身從地底飛出,非但沒有一絲恐懼,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他緊握方天畫戟,看著兩位用劍的道人,笑道:“好好好,再來?!?p> 那兩位道人冷冷的看著自嗨的主分身,微胖道人不屑道:“太乙真仙?不值得我們兩人動手,師弟,你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咱們還要去西方布置一番,不能誤了大事,免得老祖怪罪?!?p> “師兄此話忒得侮辱人,不過一個小小的太乙真仙,用得著如此鄭重?隨手封印,帶回交給老祖發(fā)落就是了?!备呤莸廊瞬粷M的撇了撇嘴。
“休要啰嗦,快快動手?!蔽⑴值廊松裆荒瑖樀氖莞叩廊丝s了縮脖子,不敢再反駁。
“好,你是師兄,你說什么都有理?!笔莞叩廊宿D(zhuǎn)身看向主分身,淡淡道:“算你不走運,碰到我們二人,今日送你去地府輪回,看劍。”
一道十余里長,二里寬的青碧色劍光激射而出,劍光上無數(shù)獸影游走唳吼,散發(fā)著無窮殺機,劍光極快,鋪天蓋地,仿佛破開了時空束縛,剎那來到寅長生的頭頂。
主分身神色變冷,看著浩大無邊的劍光,升不起一絲抵抗的念頭。
“本來想借兩人磨練斗戰(zhàn)之法,誰知沒機會,只能動用那寶貝了,不過要先用移星換斗,攪亂天機,免得被人察覺,推演出眉目來?!?p> 移星換斗,天罡三十六法之一,此神通有改變星象的能力,可以遮蔽以及篡改天機,所謂天發(fā)殺機,移星易宿也,天機者,猶天意,圣人點化機心,即是天機,此是至高演化之術(shù),亦是生殺大術(shù)。
寅長生雖只修成皮毛,用來遮蔽天機足矣。
西游量劫起,天機本就混亂,再加上他以移星換斗遮蔽天機,車遲國境內(nèi)的天機愈發(fā)混亂,亂成了一鍋粥,除了圣人,無人能理順糾纏一團(tuán)的天機。
眼看青碧色劍光要斬中寅長生,一縷微不可查,細(xì)如發(fā)絲般若有若無的碧綠色劍光閃過,浩大的青碧色劍光如冰雪消融,無影無蹤,瘦高道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打成齏粉,寅長生都沒來得及施展導(dǎo)出元陽吞噬對方法力,遺憾的嘆息連連,那可是金仙。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微胖道人還在冷哼,金仙已被抹殺。
“不愧是戮妖劍,竟如此厲害,對妖族克制到了此種境地?!敝鞣稚泶舸艨粗升W粉的瘦高道人,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