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說辭各有不同,卻又能證明鄭欣宜確實是陪伴著一無所有的華冶到如今坐擁富貴的地位。
事實勝于雄辯,華冶沒有可以還嘴的余地。
“啪——”
縣令拍下驚堂木,此案也有了結(jié)論:“通過案件的調(diào)查與論證,本案就此終結(jié),判決如下:判令華冶將其名下財產(chǎn)盡數(shù)與鄭欣宜分割,業(yè)來酒館為鄭欣宜所置辦,故此業(yè)來酒館被判給鄭欣宜,若有異議,可寫訴狀告于皇城司。退堂——”
“啪——”
驚堂木拍響,殺威棒敲擊地面,縣令退堂。
華冶也不知怎么的,上了公堂后心里慌的不行,大抵心虛的成分更大,總之他愣是說不出辯駁的言語。
或許,也有夫妻多年的情分在?
他不知道,就感覺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鄭欣宜不知道華冶他想什么,她自己卻是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華冶,業(yè)來酒館開得起來,是因為我用了我家的祖?zhèn)麽劸泼胤?,所以我請求縣令判給了我。華府家產(chǎn)是我與你共同打拼,要一半也不過分,至于以后,你好自為之吧?!彼€(wěn)穩(wěn)的站了起來,云淡風輕的彈了彈裙擺上的肉眼看不見的灰塵。
現(xiàn)在的她,一身輕松。
華冶叫住她:“鄭欣宜,你不是喜歡我嗎?”
她喜歡他,為什么不像之前一樣乞求她讓她回來呢?
難道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到他的注意力?
她回頭對華冶笑了一下,爾后朝著衙門門口走去,步伐堅定,灑脫極了:“曾經(jīng)是?!?p> 華冶愣住,她不一樣了,跟以前很不一樣。
曾經(jīng),所以她現(xiàn)在不喜歡自己了嗎?
華冶的心抽了一下,身體像是陷入流沙一樣,無力的很,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失去了業(yè)來酒館這處謀生的地方,還是失去了照顧他衣食起居的免費“仆人”。
離開衙門回府,華冶才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涼亭與旁人聊天說笑的新婦王冰。
王冰沒注意到華冶回來,此刻還在跟別人炫耀前天為了安撫她,華冶給她買的金步搖,足足花了十兩銀子呢!
“你丈夫?qū)δ憧烧婧茫幌裎壹宜拦?,買個鐲子都嫌貴!”
“是啊,我家那位天天讓我省吃儉用,搞得我想要漂亮的衣裙參加宴會都買不起?!?p> “對呀,我家的也是!”
……
身邊的婦人都在訴說家中的地位,讓王冰頓時得到了極大的優(yōu)越感和滿足感。
她得意的摸了摸發(fā)髻上的金步搖,道:“所以啊,男人就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咱們好好選,選對了人下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華冶就站在她們身后的木橋底下,聽著她們的言論,心里愈發(fā)不是滋味了,眼前的這些就是他想要的嗎?
他搖擺了。
可他本意就只是想要個繼承人而已啊……
鄭欣宜案件終結(jié),林仲春那邊才開始按分院進行抽簽。
規(guī)則在開始抽簽前告知過,最少會出現(xiàn)兩類分院學(xué)子的組合,最多則是五類,自由選擇不存在,一切看隨機分配。
林仲春還想著能跟孫肇州,然而隨機分配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林仲春是第二個抽簽的,抽簽的東西是個像藥丸大小的泥團子,字條就被封在泥團子中。
她低頭看了看,就要捏碎,卻被旁邊監(jiān)督抽簽的長者給阻止了。
長者:“今日抽簽,待分院的夫子登記時,方可打開。”
原因有二,一是為了防止學(xué)生得知結(jié)果后騷亂,二則提防有人換字條。
林仲春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老者,又看了看手里捏著的泥丸,最后朝老者點了點頭,離開了抽簽臺。
她還說看看里頭是什么玩意兒,現(xiàn)在居然不給捏,那什么時候才能知道結(jié)果?。?p> 孫肇州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他打算如果抽簽的字條跟林仲春的不一樣,那他便動用“鈔能力”。
登記的時間在傍晚,這會兒剛吃完飯,第一分院的學(xué)子三三兩兩結(jié)伴進了學(xué)堂,坐的相對隨意了些。
林仲春本來也是要坐在下面的課,就是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陳夫子,故此就被他抓來做苦力了。
此刻,她與沉夫子一起站在講臺上。
有一社一站在講臺上之后,視野都開闊了。
她好像能知道為什么每次自己在下面搞小動作的時候,都會被沉夫子發(fā)現(xiàn)這么明顯的舉動,不發(fā)現(xiàn)才怪呢。
沉夫子道:“接下來,按照今天早上的身高排序,依次走上把自己的泥丸捏開,攤在講桌前面。待林仲春登記后,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去。其中不可以像其他人告知自己的號碼是什么。吾之意,汝等知否?”
“居然沒有說后果……”孫肇州抓住了沉夫子話里的漏洞。
沉夫子只說了不可以向其他人泄密,但沒有說泄密的后果是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這里面還有可以發(fā)揮的空間。
如此這般,他還是可以知道別人的號碼是什么。
到時候,想要換到什么樣的數(shù)字,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
沉夫子當然知道自己說的話里面有漏洞,但要想所有的學(xué)生都保密是不可能的。
他能保證自己分院的學(xué)生保密,但能保證其他分院的學(xué)生,有他分院的學(xué)生的素質(zhì)嗎?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每個分院的學(xué)生所學(xué)的東西都不一樣,第一分院的學(xué)生學(xué)的是訟師之道,保密室基本要求。
而其他分院學(xué)的與第一分院有極大的不同。
既然其他分院做不到,又何必苛責自己的學(xué)生?
他是護崽子的,特別是在天平傾斜明顯的時候。
率先登記的是第一分院唯二女娘之一的劉琪琪,上回跟林仲春他們登過山的。
她朝林仲春笑了笑,然后在大家的目光下把泥丸捏開。
泥丸是空心的,里頭封存一張字條。
“給林仲春看清楚后,就可以拿著自己的字條離開了。”夫子說完,拔高音量,“后邊的也一樣,給林仲春看字條,看完就拿走自己東西,回你金窩窩睡大覺去吧!”
“哈哈哈哈哈——”
底下坐著的學(xué)子哈哈大笑,沉夫子說話倒有意思。
狗窩雖然順口,卻不符合他人設(shè),最后只能說出個金窩窩。
也是,被窩沒有金子,怎么會一天到晚躺宿舍,睡大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