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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女訟師

第6章遺囑之訴:判決(3)

大靖女訟師 杉若繁星 2053 2022-11-01 00:10:00

  “大人?!绷锎驍囫R四的話,“父親留有遺囑,按遺囑來才是最符合律法的?!?p>  林姑娘叮囑過她,律法在前,馬四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愿意,她只要咬準(zhǔn)了遺囑的事情,馬四不能拿她怎么樣的。

  郭縣令是根老油條,他知道馬四心里想的事情,也知道馬四對這事情不服氣。

  可不服氣又能怎么樣呢?

  郭縣令拍下驚堂木,“此案就此判決,馬六娘訴馬四一案,限三日內(nèi)馬四將馬大強(qiáng)遺產(chǎn)中所提到的四份田產(chǎn)過契予馬六娘,公告一經(jīng)張貼,即可生效?!?p>  案子塵埃落定。

  馬四垂頭喪氣,到手的肥鴨就這么拱手相讓,他極其不愿。

  此案就此審理終結(jié),林仲春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半步,圍觀全程。

  待郭縣令起身離開,她才走到馬六娘身旁。

  “謝謝林姑娘?!彼种俅壕狭艘还?,本就泛紅的眼眶立馬掉了眼淚。

  她知道,要是沒有林姑娘的幫忙,上了公堂,她定是被兄長嚇得啞口無言。

  她沒讀過多少書,沒有勇氣與自己的胞兄對上公堂,更不可能可以說出那些個道理,她就只知道干著急。

  得虧遇上了林姑娘幫她處理這些事情,還幫她寫了一紙訴狀,這才能從胞兄那里拿到父親留下的遺產(chǎn)給自己的孩子上學(xué)。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林仲春對她笑了笑,伸手扶她直起腰身:“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還是有點成就感的。

  林仲春想,她好像明白了自己來到這里的意義,也更確定未來的目標(biāo)。

  完善大靖的律法,她會讓百姓們都能得到律法的優(yōu)待的。

  林仲春感覺自己這一趟收獲頗多,不論是馬六娘在公堂之上勇敢發(fā)言的舉動,還是郭縣令對于這個案子的處理方式,都讓她有不一樣的感想。

  起初的時候,她以為馬六娘的案子是十拿九穩(wěn),然而馬四的潑皮態(tài)度讓她大吃一驚,所幸最后事情沒有偏離設(shè)想的方向,故此也算是個好的結(jié)局。

  這場堂審雖然案情簡單,審訊流暢,結(jié)束迅速,對于林仲春而言,卻有很好的體驗。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別人參與到堂審當(dāng)中,盡管是以寫訴狀書的方式。

  雖然說在原先的朝代她也是用自己所學(xué)的專業(yè)知識去幫助需要幫助的當(dāng)事人,以接受委托的方式,但在這個社會的普遍對律法認(rèn)知低下,更需要她的救濟(jì)。

  “你的案子怎么樣了?”沉夫子不知何時來到了林仲春身旁坐下,他今日飯菜吃的簡單,是青菜豆腐,此外再無其他。

  之前她受訓(xùn)后,還來找他請假,說是幫了一位婦女寫訴狀書,要去堂審。

  雖是驚訝,但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

  虎父無犬子,她該像其父親一樣出色。

  昨日晚歸,應(yīng)當(dāng)是解決了吧。

  林仲春對他點了點頭,“沉夫子好?!?p>  學(xué)院的食堂是老師與學(xué)生一起共享的,在這里看見沉夫子并沒有什么奇怪。

  “案子很順利,我也有了很多收獲。”林仲春將自己昨日看馬六娘案子的事情說了出來,“我之前查閱過大靖律法,對于遺囑方面規(guī)定還是有些漏洞。因為地方法規(guī)和大靖律法有些許不一致,地方法規(guī)規(guī)定更細(xì),大靖律法規(guī)定更廣,所以在應(yīng)用法律法規(guī)對照案件,會面臨這敗訴的可能?!?p>  沉夫子點了點頭,勇于實踐,敢于挑戰(zhàn),大膽細(xì)致,不錯。

  他放下筷子,說道:“比如呢?”

  林仲春:“就拿我昨天的案子來說,馬大強(qiáng)死之前立了遺囑,請了里正去做公證,但馬四還是理直氣壯的。若不是馬六娘告官,恐怕都拿不回屬于她的應(yīng)繼份額。按照馬四的潑皮程度,若他耍賴,郭縣令能制住他嗎?在大靖律法和津渡城地方法規(guī)的限制下,若是馬四找了訟師,恐怕六娘會敗訴?!?p>  大靖律法規(guī)定有遺囑按遺囑,無遺囑按長子繼承制來實行。

  而津渡城地方法規(guī),沿用長子繼承制,沒有關(guān)于遺囑繼承的規(guī)定。

  地方法規(guī)與大靖律法沖突,以大靖律法為準(zhǔn),可這并不代表地方法規(guī)就不能用在這個案子里,更別提這不是沖突規(guī)定。

  所幸郭縣令適用了遺囑指定繼承的制度,馬六娘才能得到六畝土地的應(yīng)繼份額。

  “為什么不能贏?”這小女娘看問題還是很全面的,昨日的案件其實他也去看了,但只看了前半場,后半場他沒看。

  就像林仲春所說,馬四若是請訟師,在馬六娘身無分文的時候,林仲春又還不是正式訟師,就只能干著急。

  沉夫子仔細(xì)為林仲春分析:“如你所說,告官前為馬六娘寫了訴狀書,而后還用官家的手段為其收集了證據(jù),最后就是你教馬六娘的說辭,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沒有勝算呢?”

  林仲春低頭,看著碗里的飯菜:“夫子,女子以訟師的身份上公堂真的不能嗎?”

  “你覺得呢?”沉夫子把問題拋給林仲春,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白色的豆腐送至口中,“不論我給你哪一個答案,你自己都有了回答,我的答案不重要,你的才重要,不是嗎?況且,上不上公堂,與你能否參與案件的訴訟過程,有影響嗎?馬六娘的案子你不就處理的很好嗎?”

  “可我想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女訟師,站在公堂的女訟師?!?p>  是啊,她心里有答案的。

  她覺得女子可以以訟師的身份站在公堂,就像男子一樣,而不是只能寫訴狀書,站在公堂之外看男訟師在里邊為當(dāng)事人辯論。

  女子的身份是限制,職業(yè)不是。

  在現(xiàn)代,男女都有機(jī)會在法院參與庭審,為自己的當(dāng)事人進(jìn)行辯護(hù),以得到法律上的公平。

  而這雖然不是自己之前所處的時代,但不代表女子不能同男子一般。

  林仲春明白了夫子說的話的意思,她臉上露出微笑:“夫子,我會努力成為一名合格的女訟師的,就像湯明源先生一樣,成為最厲害的訟師,寫最好的訴狀書!”

  “會的?!?p>  你會的,會像你父親一樣,挑戰(zhàn)一切不可能,然后成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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