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小女孩?
看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不是說男人一二十年就外出修仙了,那么女兒……
“你女兒是你親生的嗎?”
白善人直愣愣地問。
村婦臉上表情變換,怒不可遏,又狂笑起來:“女兒?什么女兒,小雜種罷了。”
“我苦苦追尋仙道這么多年,這婆娘在家好不安分,行此茍且之事,還生了個雜種,我的臉往哪里放?!”
“你尋仙問道,還不是為了自己?!?p> 徐天驕忍著臂膀的疼痛,出聲質(zhì)問:“所以你就殺光了全村那么多無辜的人?”
“無辜?”
村婦的臉近乎扭曲,可能是靈魂與身體的不協(xié)調(diào),看著如只人妖:
“他們哪里無辜?
“我本是七煞宗耀眼的天才,陣法長老、煉器長老爭搶著收下我,可是這該死的天地將靈氣污濁,外出歷練的我不過是受了點影響,就被宗門排斥,同門暗算,受盡白眼,淪為宗門棄徒。
“回到村里,這些個凡人還對我冷眼相待、冷嘲熱諷,這婆娘更是如此侮辱于我,是可忍,熟不可忍!”
經(jīng)典的垃圾話環(huán)節(jié)……白善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毫不關(guān)心,只管慢慢調(diào)整氣息。
雙方都在拖延時間,魂幡氣息尚不穩(wěn)定,王先生的箭也需要時間恢復心神之力。
“你也看不起我?”
村婦的身體咬牙切齒,似乎是被白善人的這番姿態(tài)惹怒了。
看不起?
白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整的摸不著頭腦,我堂堂荒野一個……就是看你不起了,怎么了,還敢質(zhì)問我?!
也就在這時,魂幡的氣息穩(wěn)定了下來,村婦臉上的怒火也轉(zhuǎn)變成了笑容:
“這面魂幡當初殺掉這群不長眼睛的東西,煉制的時候我還被靈機污染著,出了些差錯,被那剛誕生的小小靈智反客為主了。
“還要多謝你們,若非你們,我恐怕還沒有機會重新掌控它。
“如今重新祭煉,就用你們的血來見證它的出世吧。
“剛才那七箭,你們還能使出來嗎?哈哈哈哈……”
忽視我?
白善人也被剛才對方的思路影響了……箭,只問王老頭不問我,難道我還不如那老頭?!
提起雙拳,古獸神意發(fā)揮出來,一往無前!
荒野生存第一法則,兇狠。
拳如雨下,與魂幡擊在一起,發(fā)出“嘭嘭嘭”的聲音。
心神的阻隔怎么不管用了,每一次進攻都好像是心神的激蕩,前方是尸山血海,累累白骨望不到盡頭,丑陋的鬼怪掛在空中,看不到光線。
耳邊回蕩著幽魂的哀嚎。
然后白善人卻視若無睹,依然穩(wěn)步進攻。
村婦也大駭,那股力量這么強大的嗎,還是說有著守護心神的法寶?
更來了興致,眼中透漏著貪婪。
將魂幡高舉,陰暗的氣息散發(fā)著,幡面開始變大,波動著如血海翻涌。
這股氣息……
不再只是心神的威懾,一股心悸的死亡感升起,針對著自己,白善人感覺逃無可逃。
好像是被一只荒古血獸盯上了,頭皮發(fā)麻,這一刻白善人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無可動彈,只能靜候著死亡的來臨。
幡面在緩緩地下降……
“老大!”
張二狗飛撲過來。
這一聲喊得還挺順口,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認可了這位“老大”呢?
是那個一個個晨曦未至、黃昏未去時就揮舞起的身影,還是在綠鷹城里只身入五福莊的蒙面黑袍……
不重要了。
自己這一生,前半生錦衣玉食,生活無憂,修煉上也是半瓢水,直到三個月前隨著父親的意外身亡,一切都煙消云散。
就這樣了吧,終究是沒有搏到一個好出路。
……
思緒飄渺,清晰地感受到在慢慢消散。
可就在這時——
“休傷吾兒!”
父親?
是幻聽嗎?
也許是彌留之際的最后幻想吧。
不對,這是真的……
“父親?”
魂幡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虛影,蓄著兩撇精致的小胡子,長相儒雅。
此刻如是金剛怒目,巨大的虛影俯視著持魂幡的村婦,背后還有一群其他的亡魂,沒有意識,但也憑本能地怒吼著。
眾人恍然,難怪之前的黑影選擇了那個護衛(wèi)而不是張二狗,原來是黑影吞沒的亡魂潛意識里作祟。
“哼!”
村婦冷哼一聲,手中開始結(jié)印。
“生前就被鎮(zhèn)壓了,死后還想翻天不成?!”
手印快速翻轉(zhuǎn),魂幡有點收縮的趨勢,同時釋放出能量,張二狗首當其沖。
白善人再次出拳,想要打斷施法。
不料那村婦早有準備,一個閃身避讓,然后魂幡一揚,直接將其掀飛出去。
可緊接著,七箭齊發(fā)。
和之前一樣的爆炸,地窟震動,村婦的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到處橫飛。
徐天驕及時上前補劍。
失去了施法者,半空中的魂幡恢復了原來的大小,不過二尺長,卻直接鉆進了張二狗的身體里面。
********
再一睜眼,又是一間古木式的建筑。
又死了?
和剛來到這個修仙世界時候一樣的場景,難道這真的就是個游戲?
我可以回檔,還是能夠無限復活?
眼皮子有些沉重。
白善人聽到耳邊不停地有聲呼喚:
“大哥?”
“大哥……”
張二狗?
原來沒死啊。
也是,這個修仙世界還沒有打出我的名號呢。
緩了半天,白善人淡定坐起身。
“這是哪?”
“城主府,白麟城的城主府……”
五臟六腑都劇烈地震蕩著,白善人回想起那日村婦被轟炸后蠕動的血塊,只記得自己最后不停出拳,力竭昏迷。
“城主府……”
白善人沉吟片刻,最終開口:“出去走走吧?!?p> “大哥……”
“怎么了?”
“我,我……”
“舌頭被那老妖婆吃了?”
“……那個魂幡最后飄進了我身體里,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取出來,也不知道怎么用?!?p> “哦,”白善人明白,張二狗這是在主動和自己交底,也不在意,“是你的,你就收好,不要再和別人講了?!?p> 那魂幡威力巨大,難保別人不會動心。
倒也是好運氣,應該是他父親做的,說來這次還是多虧了張二狗。
“對了大哥,當時場上還留下了一顆黑色的珠子,王叔說這是污染靈機在人體內(nèi)磨礪出來的,不過這次我們的貢獻最大,所以就留給我們了?!?p> 白善人看著張二狗遞過來指甲蓋般大小并不算規(guī)則圓潤的凝黑珠子,好奇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