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空拋物的繃帶怪男
與此同時……
校園內(nèi)。
富江看著砸在自己面前的這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微微有些發(fā)愣,措不及防下竟然被血液濺到了臉上。
“……”
整個校園陷入短暫的靜默……
“?。。。 ?p> “救命啊?。?!”
“有人跳樓啦!??!”
一道刺耳的女聲劃過天際,打破了這幾乎要令人窒息的寂靜。
周遭的人群驟然哄亂起來,到處都充斥著恐慌,而又隱約有些興奮的氣息。
低沉密集的交頭接耳聲迅速在學(xué)生中爆發(fā)開來。
人們自覺地從尸體旁邊潰散開來,圍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
而處在圈子正中央的方位上,面對著尸體而短暫失神的富江也是被那刺耳的尖叫聲激得回過神來,急忙抬頭沖上看去。
超常的視力和冷靜使她看到了別人未曾發(fā)現(xiàn)的東西。
“……呵?!?p> 天臺上還站著一個頭部裹滿白色布條的家伙。
他正從那里默默窺探著下面的反應(yīng)。
在察覺到富江犀利的視線后,他僵硬地伸手在嘴邊畫了個大大的弧線,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消失在了天臺邊緣。
富江在男人徹底離開后才收回了視線。
她沉默地低下頭用袖子草草地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跡,猶如一個受驚的普通的女孩一般軟軟跪坐在了地面上,顫抖著裝出一副十分恐懼的樣子。
四周那些伺機待發(fā)的舔狗們見到這一幕,瞬間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關(guān)心著受驚的女神。
而那些站在外圍拍照的女生們則是厭惡地怒視著富江,嘴里連連念叨著狐貍精。
一時間,人們竟然忽略那具還在往外滲血的可憐尸體。
富江知道,這件事還沒完。
她或許已經(jīng)被盯上了……
被那個繃帶怪胎。
也不知道陸遠君那里是否順利,他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吧。
……
“你好醫(yī)生?!?p> “呵,這位小兄弟?!?p> “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在一間還算明亮的餐廳里,陸遠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和他們選定的第二目標成功搭上了線。
這個黑醫(yī)對外的偽裝是一位溫和的餐廳老板,據(jù)說十分喜愛“流浪貓”。
至于醫(yī)生本職嘛……
他向來只接熟人介紹的單子。
素來謹慎的他自從幾十年前憑借著高超的手藝站穩(wěn)跟腳之后,就沒再對外透露過自己的醫(yī)生身份。
謹慎的他只是暗中靠著早年積累起來的人脈,來滿足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小癖好”。
“是藤本先生讓我來的?!?p> “藤本是我的哪個老熟客嗎?”
“……”
陸遠看著眼前這位說起瞎話來神態(tài)自若的醫(yī)生沉默了一會兒,心里多少有些想笑。
不過為了維持自己塑造出的高冷形象還是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也看到了,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
“所以?你想來點拍黃瓜去去火嘛,小兄弟?”
陸遠無視了他那不著調(diào)的話語,繼續(xù)淡定地開口:
“我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友。”
“嗯?”
“你是想向我這個三十多歲還單身的中年大叔炫耀嗎?”
陸遠把帽檐稍微向下壓了壓,從陰影里觀察著對方的眼睛。
“我們在同居?!?p> “哦等等,等等?!?p>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了?”
陸遠沒在意這位黑醫(yī)的調(diào)侃語氣,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們一不小心……搞出了人命。”
“哦~”
“所以我想……”
他指著自己的肚子,緩緩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下半句話:
“下午請她來你這里吃頓飯,有時間嗎?”
“既然是藤本介紹的當(dāng)然可以啦,哈哈,看不出來小小年紀這么有前途啊。”
那位醫(yī)生在聽到這家伙描述的狀況和藤本那家伙知會過的大同小異也便放心的應(yīng)了下來。
“我聽藤本先生說你還輔修過心理學(xué)……我想你可以同時給她做做輔導(dǎo),讓她別那么抗拒。”
陸遠說話間從一旁的書包里掏出了一摞大概兩個指甲厚的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那是付勇先生“友情贊助”的活動經(jīng)費。
“那么……下午見。”
陸遠隨手拉起了拉鏈,起身準備離開。
“幾點?”
那個黑醫(yī)不動神色的把錢收了起來,抬頭問到。
陸遠有些僵硬地停下了腳步,有點害怕自己尷尬的表情被對方發(fā)現(xiàn)。
于是便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七點吧,比較趕時間?!?p> ……
由于學(xué)校里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了如此惡劣的命案,所以校領(lǐng)導(dǎo)們緊急開會決定先行放假三天,留給阿sir充分的時間和空間來嚴肅處理這件事。
當(dāng)然,主要還是因為那哥們實在摔得太慘了。
腦漿子都迸出來了……
富江對于這始料未及的變故也是頗為無奈,她只能先行走出了校園,給陸遠打了個電話。
“喂,陸遠君。出了點意外……”
富江的語氣似乎有些氣惱。
“……你沒受傷吧?出什么意外了?老周終于原形畢露了?嗯,等我去干他?!?p> 還沒等富江說出事情的經(jīng)過,陸遠那略微有些急促但還是強裝著平靜的聲音就一連串地拋了出來。
聽出了對面那平靜之下暗藏的濃濃關(guān)心之情,富江不禁心中一暖,被打亂分寸而產(chǎn)生的結(jié)郁幾乎消散一空,就連語氣也柔了幾分:
“不是啦,有個頭上纏著繃帶的怪人在科技樓的天臺上往下推了個死人……”
“嗯……”
“死得很慘吶,皮都沒了,掉下來的時候血還濺到我臉上了。”
富江說最后一句的時候聲音有些糯糯的,好像在撒嬌一樣。
“你沒嚇到吧?!?p> 陸遠自己也知道以富江那些堪稱煉獄的“前世”記憶來看,這點小場面或許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不是顧及現(xiàn)如今的美好生活,沒準她當(dāng)時就直接沖上樓找那個高空拋物的家伙對峙了。
她想要的是自己的態(tài)度。
所以陸遠又補充了一句:“等我,我馬上到。”
一向節(jié)省的他這時候也不在乎那點兒電話費了,干脆一邊舉著電話和富江保持暢通,一邊隨手攔下了一輛正在大馬路上玩漂移的出租車。
那出租車司機車技也當(dāng)真了得,就好像提前預(yù)判到了陸遠會選擇打車一般漂移到了他的身前。
陸遠也不拖沓,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師傅,去德越高中,趕時間?!?p> 陸遠抬頭看著前面戴著高頂禮帽的司機,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以他這幾個月的求生經(jīng)驗來看,這似乎……算半個同類。
“沒問題,這位同學(xué)急著去見女朋友嗎?”
果然,隨著陸遠的話音落下,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從前座傳來。
“嘎嘣嘎蹦~”
那位“司機”僵硬地轉(zhuǎn)過腦袋,緩緩摘下了頭上那頂不太搭的禮帽。
“Surprise!”(驚喜?。?p> 映入陸遠眼簾的,是一片白色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