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杜杰啊,來老地方集合,就差你一個啦!”
“對對對,我回來了,快點的。”
“老楚也在啊,就他說請客的嘛!”
寧昊樂呵呵地打完電話然后就回到室內(nèi)對著邢愛娜商量道:
“媳婦,晚上杜杰這小子說請我們喝酒,畢竟這么久沒見了,另外咱們不是要合作了么,也算提前慶祝一番,你覺得咋樣?”
邢愛娜一下子抓緊了手中的筆,忍住沒丟到他頭上的沖動,微笑道:“好呀,收拾東西吧?!?p> “啊?”
寧昊微微愣住了,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了?
“愣著干嘛,走吧,先回咱們那一趟,你順便問問老楚那什么情況了,要是順利的話看下能把周林一起約出來吧?!?p> 邢愛娜看著他還迷糊的樣子,沒好氣地道:“咋了,還怕我說什么了?以后別找這破借口說了,我一猜就知道你在搞什么鬼?!?p> 寧昊吃癟,然后又趕緊附上笑容道:“害,這不是那啥嘛,要是老楚中道崩殂了,也可以給他安慰安慰嘛。”
邢愛娜對此只是輕哼一聲:
“切,沒個樣。”
寧昊嘿嘿一笑然后就給楚軒發(fā)了個信息,讓他晚上來老地點集合。
只是還沒幾秒楚軒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不過半分鐘,電話再次掛斷。
邢愛娜問道:“怎么說?成了還是冇了?”
寧昊握住拳頭然后用力鼓舞一下,大笑道:
“妥啦,準備開工!”
…
…
“行,就先這樣吧,明天來中影找我簽合同,合作愉快,楚導演。”
韓三評頗為尊重地和楚軒握了握手。
“感謝韓董信任,一定會的,我有信心說:這只是開始?!?p> 楚軒心中石頭落下一大塊,心情很舒爽,
“同時感謝老師的支持,今生不負北電之名?!?p> 王瑞滿意地點頭,“加油,記住我上次和你說的話?!?p> 隨后楚軒先一步離開了辦公室,在下樓時還不由想起剛剛的一段簡短卻直接的對話。
“什么意思?”
韓三評自從94年開始擔任京城電影制片廠副廠長以來也和許多導演交談過,但從來沒聽過這樣一句答復,但并沒有生氣,反而很好奇地道:
“說一下你的想法,我倒是很好奇新生代導演會有什么樣的改變,前年我還和新人導演陸釧交流過很久才決定投資他的電影《尋槍》,雖然他比你大幾屆,但好像你們倆完全不一樣。”
楚軒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淵源,只是《尋槍》啊,他暫時還沒看過,只是聽說姜紋是主演?
不過回到正題,楚軒只是很平靜道,“抱歉韓董,可能讓您有點誤會了,但我從不做這種假設,因為沒有必要?!?p> 楚軒說到這里發(fā)現(xiàn)兩人并沒有覺得自己自大的神態(tài),就繼續(xù)道:
“電影確實充滿不確定性,誰都有失敗的可能,哪怕他是大導也是一樣的,但我能做的只在于自身,用盡全力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而不用倉皇地顧慮前程,而完成這一切的前提是您對我的信任,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畫餅充饑的做法并不適用于我,所以我只是單純地展現(xiàn)出自己的風采,剩下的就交給他人評判。
但我只知道一點,投資更多的是看人,而不是看所謂的策劃書,所以韓董,您愿意相信我嗎?”
楚軒說完后就再次安靜等待著回應。
韓三評若有所思地微點著頭,這個回答直接把問題又拋給了自己,等于就看自己的魄力唄?
但通過這么一會的了解,他確實還挺看好的,而且韓三評能做到這個位置也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
然后看向了王瑞,感嘆一聲:“你這個學生倒是頗有傲骨啊!”
隨即也不再猶豫,拍板道:
“既然你說400萬,那就400萬,試試又何妨!”
…
…
“我被記憶推著走
只能旁觀不能插手
無奈的看你
淚水蜿蜒地流~”
京城的酒吧早在九十年代就有了,其中三里屯和后海兩條街最為出名,但也有區(qū)別,三里屯適合蹦迪跳舞,后海這邊則是鬧中取靜,聽歌看景。
楚軒來到的是一家名為豪運的酒吧,也可以稱之為這時代的live house,其間的駐唱多為一些地下樂隊或者愛好搖滾一類的歌手,比如二手玫瑰、舌頭就在這整活過,早期運氣好甚至還有崔建上臺。
至于今天的駐唱楚軒此前并不認識,但隨著走近座位才發(fā)現(xiàn)這人撇過亂糟糟的長劉海露出一張…不太好形容的臉,村長、廠長還是包公頭呢?
楚軒頓時一愣,竟然這么巧,原來他還在這里唱過歌??!
不過這時候并不適合打招呼,在簡單尋視后就發(fā)現(xiàn)了寧昊的身影,然后徑直走了過去。
此時卡座上已經(jīng)有了三個人,另一個是杜杰,年紀并不怎么大,但顯得較為成熟,皮膚和寧昊一般的幽黃,只是臉還挺長。
“呦,楚導總算來了,歡迎歡迎,快請上坐。”
楚軒無語,直接跳過這打趣的話語:“不錯,懂得尊重上司了,在職場上是得這樣,寧攝影有進步。”
然后才向杜杰問好。
杜杰忍不住樂了,“昊子這是功力漸退啊,連老楚都整活不過了,對了,周老師沒來嗎?”
寧昊撇撇嘴,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就好像有人突然開竅了一樣,以前只是偶爾讓人接不上話來,現(xiàn)在句句都能帶刺了。
“喂,不帶這樣的啊,等下次你給我當攝影咱們再好好論論?!?p> 楚軒滿口敷衍道:“沒問題,都你說了算?!?p> 然后才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事,
“我去找過周老師了,他正好請假了,今天就算了,最后說個正事哈,明天簽合同了,咱們明天再聚一聚,就可以開搞了,這次速度要快,我想著盡量9月底就開機,拍攝在一個半月內(nèi)完成,留下一個月做后期,最后趕在一月份上映?!?p> 寧昊點頭回應,但還是提問道:“那不跑電影節(jié)了嗎?說不定就能賣出去回個資金,然后宣傳方面不也有一手了嗎?”
這是目前一貫的做法,甚至電影還沒拍之前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各大發(fā)行公司,到之后還有賣片花的坑人操作出現(xiàn),不過楚軒并不這樣。
“說是這么說,但我覺得國內(nèi)檔期的選擇并不多,而且國人還沒有養(yǎng)成在閑暇時期去電影院的習慣,這樣的話就只能選擇暑期檔了,但對我來說太慢了,直接肉眼見真章吧,等國內(nèi)下映,海外也可以再找發(fā)行公司?!?p> 寧昊點頭:
“趕是趕了點,但問題不大,等整完了正好我的路費也夠了。”
杜杰也道:“我這兩個月也沒接到活,沒問題?!?p> “行,那就這樣說定了,今天,喝酒!”
楚軒舉起酒杯,眾人碰了一個就開始談天說地了,一個杯子碰著一個杯子。
其實朋友閑暇相處的模式就是這樣,拋出現(xiàn)實生活,就能從盤古開天說到反清復明,從正經(jīng)話題又轉向了八卦娛樂。
“可是愛與愁
誰能靠它活多久
我們終于可以確定
彼此無法適應
才在傾盆大雨的夜
決定分手~”
等到再次舉起杯時,楚軒眼神正好對到了已經(jīng)唱完了準備下場的歌手,他的愛與愁或許都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生根發(fā)芽,但也正是這些造就了一個小人物的經(jīng)典形象出來。
楚軒對其示意一下,然后微笑地做出了個邀請的動作,隨后他停頓兩秒后就干脆從后臺那拿了瓶酒走了過來。
隨著他越走越近,楚軒才感慨了一聲:
“你好,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