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還是有些麻煩,火車站周圍的人流量大,住宿的人自然也就多。
國營招待所都已經(jīng)住滿了,但車站周圍有很多私人旅館。
這些旅館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把自家多余的房子空出來做旅館,自己則去火車站攬客。
這些旅館有少部分還行,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招待所更好。
有的完全就是坑蒙拐騙,甚至還有在你睡覺的時候,偷錢偷東西的。
陳川對這些旅館是不放心的,偶然發(fā)現(xiàn)有個規(guī)模還算大的旅館,老板租了一棟三層居民樓改造成了旅館,有幾十個房間。
這些房間都很小,放下一張小床,也沒有太多空間。
衛(wèi)生也一般般,房間的被褥都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了。
陳川開了兩個房間,自己住一間,洛家姐妹住一間。
床是小了點,一個人睡都只能翻身,兩個人睡,也就勉強能躺下,連翻身都困難。
陳川叮囑道:“你們今天將就一下,兩個人一間?!?p> “急得反鎖門,不是我敲門,不要隨便開門?!?p> 洛韻秋兩姐妹都是第一次出門,尤其是在外面旅館過夜,還真有點害怕。
“行了,我知道。”洛韻秋說道:“以后我還要自己來回往返,總不能都靠你啊?!?p> 陳川笑著點點頭:“那你們早點休息?!?p> …………
次日,陳川一大早就去排隊。
現(xiàn)在售票時間是早八點到晚六點。
畢竟現(xiàn)在出行人少。
等到八十年代末,出行人多了,大多數(shù)大型火車站改為24小時售票。
九十年代初,大部分火車站都普及了24小時售票。
陳川早上六點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餐,趕到售票窗口是早上六點四十。
窗口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每個窗口都有幾十人。
“這么早就這么多人啊!”洛韻怡感嘆。
陳川也沒想到,這么早就會有這么多人等著排隊:“先排吧!”
正準備排隊就看到前面有人插隊,插隊的人通??雌饋磉€比較厲害,其他人都不愿意惹事,都沒吭聲。
“這么插隊,這得排到什么時候。”洛韻秋覺得這些插隊的人也太沒素質了。
可這種事,你沒辦法阻止,你自己排隊,可以拒絕插隊,但前面有人插隊,你要是出聲,大概率討不了好。
不像后來,大多數(shù)人都主動排隊,還會有人維持秩序,看到有人插隊就回制止。
這就是一個習慣問題,如今大多數(shù)人都沒太習慣排隊,要是你不強制規(guī)定,都是一窩蜂涌上去,誰力氣大,誰機靈,誰就先買。
火車站稍微好點,至少排隊。
“同志,要買票么?”一年輕男人笑呵呵湊了上來,手里還拿著幾張硬板車票,還背著一個挎包,里面鼓鼓的:“我這有現(xiàn)成的,收點手續(xù)費就賣,你們去哪?”
陳川還真不敢信這些賣車票的,怕是假票:“不好意思,不買!”
年輕男子笑呵呵從包里拿出一本書:“火車時刻表,全國的都有,買一本?”
這個倒是可以買本,陳川問道:“多少錢?”
“便宜,五塊錢一本。”年輕男子說道。
陳川看了一眼書:“我能看一眼嗎?”
“沒問題?!蹦贻p男子把書遞給陳川。
陳川看了一眼后面的零售價,是2.4元,這人張嘴就要五塊,還真敢喊:“三塊錢,我買一本,懶得去正規(guī)的地方買了。”
年輕男子見陳川說話口氣不像那些剛出門的“土包子”,還知道看價格,看到價格還給了三塊錢,立刻覺得陳川不一般:“行,交個朋友?!?p> 陳川掏出錢,數(shù)了三塊,遞給男子。
陳川也怕錢被偷,大錢不敢?guī)В嬉茫綍r候再匯款的方式讓家里匯。
三人身上加起來一共帶了五百多,洛韻怡身上分三處,帶了一百多點;洛韻秋也分幾處帶了一百多;陳川身上幾個兜里、包里都放了錢。
萬一被偷,分開放不至于一次被偷完了。
男子接過錢,沒有要走的意思:“同志,一看你就是經(jīng)常出門的老江湖了,肯定知道買票難?!?p> “要不要我?guī)湍銈兣抨??保證你們第一時間買到車票,五毛錢一張,三個人一塊五?!?p> 排隊收五毛錢一張是真不便宜,一下賺一塊五。
陳川說道:“一塊,幫我們買三張,我要看著你在窗口買。”
“行,沒問題?!蹦凶右豢诖饝聛?,很熱絡的自我介紹:“我叫朱杰,在火車站這一片很熟,同志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以后要是來芙蓉市,有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p> 陳川其實對這個朱杰映像還不錯。
主要還是現(xiàn)在火車站已經(jīng)亂起來了,他不敢輕易相信人。
2000年以后,開始慢慢好轉,但真正好起來,還是2008年左右開始,有了明顯的改變。
“你除了賣車票,還有其他的?”陳川問道。
朱杰“嘿嘿”一笑:“那多著,只要是跟車站相關的,那都沒有問題?!?p> “如果讓你運貨呢?”陳川問道。
“火車???我可以找到人給你帶啊?!敝旖芘闹乜诒WC:“送不到不要錢。”
陳川指了指遠處一個提著大包小包,一看就是進貨的商販:“不是這種?!?p> 朱杰立刻反應過來:“包車廂運貨啊?那有點難?!?p> 當然難,一般人根本搞不定。
現(xiàn)在運輸管控很嚴。
后來有個姓王的房地產(chǎn)老板,應該就是這兩年,在深圳賣玉米。
他賺的錢很簡單,南方玉米種植少,價格高;北方玉米價格便宜,除去運費有明顯的差價,這在幾十年后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
后來就算看著有差價,比如北方白菜幾分錢一斤,南方零售一塊左右,那是批發(fā)價,運到南方,批發(fā)也就幾毛,去掉運費和損耗,其實也就是一點點小利潤,搞不好還虧。
王老板一次偶然機會發(fā)現(xiàn),一個外資飼料廠,從國外進口高價玉米做飼料的原材料,算起來價格比去北方運成本還高。
稍一打聽才知道,就算是國外投資的大企業(yè),也沒辦法大規(guī)模從北方運玉米去南方,手續(xù)根本辦不了。
王老板有關系,開始從北方倒騰玉米來南方,賺得盆滿缽滿,兩年左右時間,賺了一兩百萬。
現(xiàn)在大規(guī)模長距離運輸,只要能搞定,基本就是躺著賺錢,一年幾十萬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