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他們來了沒有?
咳咳!
帶著一頂黑色的冠帽,由一片片長方形豎起的半圓組成,身下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衣,外面套著藍色的外衣。
腳上穿著一頂黑色的長靴,這就是一名明朝太監(jiān)的裝備了。
已經派人去請了,想必現(xiàn)在應該在路上了。
昏暗的房間內,一張明黃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穿著粗氣的中年男人。
房間很黑暗里面只有幾根蠟燭的燈光在閃爍,左邊放著三個蠟燭右邊放著三個蠟燭中間還放著一個蠟燭。
男人時不時的將頭看向外面,期待著出現(xiàn)他想見的那個身影。
深邃的眼睛里閃著淚光,仿佛在期待著什么,又仿佛在遺憾著什么。
粗獷的臉上,長著一臉長長的胡子,身上穿著一件明黃色的上衣和下衣,還蓋著一件厚厚的被子。
整個身體占據(jù)了這個床的三分之二,由此可見這個男人的體型是多么高大威猛。
身旁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白發(fā)紅顏的女人,女人雙手交叉放在腿上,身體時不時的向前傾斜揪心抓干的望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娘~
咳咳...
男人仰起頭艱難的咳嗽著。
瞻基...?。?p> 你不能舍下母后??!
你父皇走得早,如今怎么連你也...
嗚嗚嗚!
女人聲淚俱下地哭泣著,臉上早已被淚水占滿,時不時的還抽泣著。
太后~
保中鳳體啊。
守在一旁的宮女,掏出袖子里的白色手帕遞給太后安慰道。
世人都說皇帝是天子。
哼!
朕...到現(xiàn)在才明白這不過是一句自欺欺人的奉承話罷了。
男人雙手掙扎著想要起來,一般的太監(jiān)連忙上前扶起,并往身后墊了幾個軟枕頭讓男人靠著。
皇帝也是人吶,是人便會有天數(shù),大限...在即呀,誰也違背不了。
男人看著面前點著的蠟燭搖著頭無奈的說著。
坊間傳聞,說誠意伯正是因為這七星燈才續(xù)命活了下來的。
不管怎么樣,總要先試一試,畢竟這已經是第七日了,如今這個時候又怎么能夠放棄呢?!
太后望著躺在床上的朱瞻基,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勸說道。
朱瞻基聽到這個說法,無奈的笑了笑:“倘若人死后真的要進入地獄,到還不如在此之前給自己積點兒德。
以免受些皮肉之苦。
朕這一生,真的太短,太短了。
真的是太驚險了!
朕此生最對不起三個女人:一個是您,一個是善祥,朕年少輕狂,聽信孫貴妃所言,因善祥多年無子而廢后。
改立朕的青梅竹馬孫貴妃為后。
善祥此生為朕生下兩個公主朕卻將其廢之,讓其居于長安宮為道姑。
還為顯朕之寬容,“賜”號靜慈仙師。
如今想來朕實在羞愧難當!
另一個便是吳氏,吳氏為朕生下祁鈺,但朕卻因為吳氏身份低微,且此乃朕無心之過,而將他們母子二人隱藏宮外多年。
如今想來朕甚是后悔啊。
娘,倘若朕真的活不過今日,你定要替兒子好好善待他們。
封吳氏為妃,封朱祁鈺為郕王?!?p> 朱瞻基扭頭望著坐在椅子上的母親,伸出手,太后見狀,連忙上前緊緊握住兒子的手:“放心吧!
娘一定替你好好照顧他們。
讓他們母子二人這輩子都衣食無憂的。
善祥那邊你也放心,哀家不瞞你說,哀家常使善祥久居青寧宮。
那日在家宴上你不也看見了嗎,善祥也來了。
哀家還讓善祥坐在了上座,而孫氏卻只能居于其下。”
太后滿臉笑意的看著朱瞻基侃侃而談道,右手卻時不時的擦去眼角的淚水。
好好好。
朱瞻基努力地從嘴角擠出了一個微笑。
吁!
一輛暗黃色的馬車停在午門前。
夫人,殿下,到了。
騎在馬車前面的指揮使扭頭拱手回稟道。
慢著點兒。
馬夫扭頭一手掀開簾子,太監(jiān)連忙跳下馬車,從后面拿出臺階,放到馬車前,恭敬的彎著腰伸直右手站好。
婦女低頭走出馬車,小孩緊跟其后。
迎面而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寂靜和寒冷:“呼~
幸虧里面穿了身棉的,要不然非得凍成孫子。”
小孩兒雙手插進袖口里,身體止不住的哆嗦著,仰望這富麗堂皇的紫禁城,這個所有人都望而生畏,夢寐以求的地方。
光是站在外面看著,就已經看見這一層又一層高大的金黃色宮墻,還有這一間又一間緊挨著的紅色房間和越過這些的城樓。
城墻上的守兵,各個穿著盔甲眼神嚴肅,面向前方,讓著本就寒冷的天氣更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