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江畔旖旎
明月光華如注,盡情灑落人間。
沙連山寬厚的身軀沒把月光擋住八成,也有五成了,深深的黑影將王安瘦削的身子全部湮沒,人已躍入空中。
兩三百斤的大漢,竟然能跳得那般高,真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鷹俯沖而至,這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好一個飛鷹武館!
若是被這樣的大漢從空中砸中,就算是頭牛也要筋斷骨折。
二人雙眼對視,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從彼此間瞳孔看清自己的影子。
王安仍是雙手插兜,一動不動,好像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guān)。
已經(jīng)有膽小的女士尖叫出聲,捂住雙眼不敢看接下來血腥的一幕。
王安終于動了。
在沙連山即將落地的一剎那,他彎下腰猛然前踏一步,從對方身下俯過,順勢騰空。
砰!
青灰色的石磚四分五裂,發(fā)出的撞擊聲更讓所有人如聞響雷,面色蒼白。
雷鳴遠(yuǎn)在天邊,人們便沒那么害怕。
可若是發(fā)生在十丈之內(nèi),誰不嚇得屁滾尿流?
可此時的王安卻反而更像一只雄鷹,他右腳踩在沙連山后背上,右手緊緊抓著對方頸部的圍巾,整個人斜停在空中,不見絲毫慌張。
這場面,倒像是飛鷹在捕食大象。
再厲害的飛鷹也無法獵殺大象,何況是一頭靈活如猴子般的大象。
沙連山飛速仰頭,圍巾從臉上刮過。
王安失去借力點,瞬間朝地面落去。
沙連山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單臂拄在地上,整個人立即彈起。
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少年面前。
這一拳,他打的是少年的右肩,若是沒有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外家功夫,必然骨折。
沙連山打中了,王安也沒練過金鐘罩鐵布衫。
王安右肩只是微微側(cè)過,沙連山的千斤鐵錘便好似打在一團(tuán)又滑又膩的油上。
他看見少年身子隨這一拳滴溜溜旋轉(zhuǎn),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他內(nèi)心如驚濤駭浪。
更讓沙連山驚訝的還在后面,因為下一瞬后,一條硬如鋼鞭的腿已經(jīng)狠狠甩在他的脖頸上!
啪!
沒想到王安瘦削的身軀居然能爆發(fā)出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這一腳竟然連沙連山都被打了個趔趄。
“好!”
圍觀群眾情不自禁地叫好,因為這兩招的打斗的確精彩,讓他們過足了眼癮。
只有真正的武學(xué)宗師才能看出這兩招的兇險,稍有差池,王安便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沙連山雖然沒被這一腳踢傷,甚至皮都沒破,但讓一個小輩踢中,臉上還是掛不住了。
他雙腿緊緊扎在地上,仿佛是生了根的老樹,兩只爪子揮舞如雪,不斷搶攻。
瞬間,二人又過了四五招。
王安沒有占到任何便宜,每次都是僥幸躲開致命一擊。
場面上是沙連山占據(jù)上風(fēng),可每次都差一點點就能結(jié)束戰(zhàn)斗。
考試可以差一點點通過,因為可以重來;血壓也可以高一點點,因為可以調(diào)養(yǎng)。
可高手之間的對決哪怕只差一丁點都不行,那是生和死,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差別。
轟!
沙連山一擊單腿豎劈擦著少年鼻尖走過,落地后將本就殘破的地面變得更加不堪入目。
王安順勢一腳踢中沙連山胸口,借著這道力向后退去,三兩步退到人群中。
沙連山站穩(wěn)身子,用力揮了一下拳頭,怒道:“跑什么?再來打過!”
王安笑道:“沙館主,十招已過,沒有繼續(xù)的必要吧?”
小一百對目光朝少年飛去,見到他只是額頭冒汗,甚至連氣息都很平穩(wěn),皆瞠目結(jié)舌。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安然無恙地接了沙連山十招,還打的有來有回,此人究竟是什么來路?
是從小浸淫刀槍棍棒的某位京城皇族大少爺?
還是某個不出世的世家子弟,要到淞浦一鳴驚人?
總之在這一戰(zhàn)過后,王安這個名字便已經(jīng)在淞浦武學(xué)界流傳開來,成為所有習(xí)武之人茶余飯后的談點。
人群還是散了,熱鬧總有看完的時候,唯一的大事便是回家把今晚看到的經(jīng)過講述給最親密的人。
淞浦江畔同樣有一對親密的人。
他們坐在江邊的長椅上,距離不遠(yuǎn)不近,像相識多年的筆友第一次見面,更像一對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少年少女。
“看不出來,你居然這么厲害!”殷靈一臉贊嘆,雙眼倒映著天上繁星。
王安苦笑道:“說實話,我也只能堅持到第十招,若是再打一招,我肯定輸了?!?p> 殷靈道:“不管怎么樣,你都贏了。這一架,你不是替自己打的,而是為了我們大家打的?!?p> 王安笑道:“算是吧,總之這一架后,我們會少許多麻煩。”
殷靈的臉突然靠近半尺,一臉神秘的笑容。
極具誘惑的香氣不斷攻擊王安的大腦,這讓他荷爾蒙加速分泌,嘴巴也不由得干了。
他畢竟還是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而不是四五十歲、經(jīng)驗豐富的男人。
更何況,就算是四五十歲的男人面對如此佳人,也會表現(xiàn)得像十六七歲的男孩子吧!
殷靈嫣然道:“所以你想要什么獎勵?”
哪怕是書呆子也知道該要什么獎勵,王安不是書呆子,反而比許多聰明人還要機(jī)靈。
他開口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你想給我什么獎勵,我都得受著?!?p> 明亮清澈的夜空中飄過一朵云,遮住了明月。
云朵繼續(xù)飄走,飄得很慢,好像在有意成全。
待明月再次露出時,兩人的嘴唇也緩緩分開了。
“哎呀!”殷靈叫了一聲。
“怎么了?”王安問道。
殷靈低著頭,帶著哭腔道:“我得趕緊離開一下,你自己坐一會,不許跟來!”
王安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在明亮的月光下,黑色紗裙下有一抹殷紅。
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支支吾吾道:“那個……要不要我?guī)湍闳フ摇?p> “這種事情怎么能讓男人幫忙?!”殷靈撅著嘴巴,老大不愿意:
“我自己就能搞定,不算什么大事,你就老實在這里等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王安當(dāng)然不會舍得讓這樣的美少女生氣,換作別的男人看到少女此時的嬌憨模樣,心都能挖出來送給她。
“你去吧,自己小心點!”
一天兩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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