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心塔后,那股力量一直沒有消散,像是有意的在把我推往哪里,倒也是省了我再去劃槳,漫無目的。
小船的速度很快,天氣逐漸陰沉了下來,隱約出現(xiàn)了雷暴聲,我看見遠處正有烏云正在形成伴隨著閃電。
暴風(fēng)雨來了…
洶涌的巨浪掀起著小船,整個天空黑了下來,我死死的抓著船的邊沿,盯著船頭的火種,巨大的雨幕落在船上,就像子彈一般,要擊穿船體。
暴風(fēng)開始席卷著船,船體嘎吱嘎吱的響著,我甚至以為它要解體。船頭的火種卻依舊燃燒,是這暴風(fēng)雨中唯一的光。
不知過了多久,烏云消散,第一束光透云而下,照在我的身上,溫暖且?guī)еM?,更像是重新開始,睜眼的一瞬間所看到的光明。
這道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就跟我遇到的第二個女孩一樣。
小雪…
我與小雪的相處時間并不長,2022年6月7日相識,2022年10月4日結(jié)束,短短的4個月而已。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有了心動的感覺,于是一頭扎了進去。
我想盡心的為她好,但是忽略了她真正想要的,她想要自由。
跟小雪在一起后我背起了背包,里面都是小雪會用到的東西,當(dāng)兩個人在一起時一切都像有了憧憬。
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很少,我總是在她想見我才可以見到,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在意細節(jié),而我卻敏感在意,我們從未坐在一起好好溝通一次。
小雪說,她為我做了很多沒做過的事,她向我靠近了,而我使勁的把她推開。
我想我只是一顆枯草,本想溫暖她,卻沒想過燃燒了自己,溫暖的只是她一時的雙手而已。
10月4日,小雪告訴我她有喜歡的人,不喜歡我。那天,我看著她的這句消息,我一直在想那我到底在這個故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
我回想起我們每次的相見,所有的過往都很近。
小雪問我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我說喜歡,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我們在一起最多的字是等。
我好像一直在等她,等她的消息,等她的出現(xiàn)。
她來時像是沖進我世界的光,溫柔我曾經(jīng)破碎的心臟,她走時像是吹過的風(fēng),不曾停留帶走了滿地黃沙。
我從口袋掏出那片百合花瓣,粉色是小雪喜歡的顏色,我將它拋向空中讓它隨風(fēng)飄揚,或許有一天它會飄向小雪身邊,帶著劉大爺?shù)呐惆椤?p> 小雪離開之后我放下了曾經(jīng)買的背包,再也沒有背過。
我喜歡站在高處看著她家,就這樣,每天很久,就像是我等她時的翹首以盼,總盼著她會回來。
船頭的燈火熄滅了,我眼前出現(xiàn)了最后一座燈塔,但是它的燈并沒有亮,沒有牽引,我只能自己劃過去,燈塔在一塊兒小島上,我如愿的登了島,小船也隨之沉默。
沒有回頭路,我到了最后的燈塔,一切都該揭開了。
我正式踏上了小島,朝著燈塔走去,那里面有所有的答案。
“有什么意義?你走到最后一座又能怎樣?”悲的聲音出現(xiàn)了。
我錯愕的聽著這句話,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你的燈塔沒有亮光,因為你沒死!抬頭!看著我!”悲在燈塔的頂端對我吼叫道。
我看到燈塔的燈,沒有一絲亮光,旁邊的悲拿著一把劍高高舉起,刺進了燈罩。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怒吼道。
悲刺壞了燈,他自嘲的笑著:“這不就是你想做的嗎?你是來救贖的嗎?抱著一切執(zhí)念?”
狂風(fēng)大作,塔島帶著轟隆隆的雷電下起暴雨,一切變成了黑暗,天空中的電光閃爍,讓我看到悲的臉,他的臉上,淚水混著雨水。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活人根本找不到燈塔,燈塔沒有光,因為你還沒有死,你能找到又因為你死了?!北焓植潦米约旱哪?,他笑的很難看。
“這是什么意思?”我等著悲的解釋。
“善與惡尸沉大海,你就已經(jīng)死了一部分了!惡為什么拼死救你,善要殺你,他想破滅你那不切實際的希望,他殺的是自己。惡又為什么保護你,因為他是你的命,他要讓你對未來依舊帶著希望?!北鎏熳層晁疀_刷著他的身體。
善是希望,惡是我的命,悲又是什么,我自己又是什么?
“中心塔的空間,從你身體里抽出的三道身影,便是我們?nèi)齻€?!沂悄愕男呐K?!北⒁曋遥茁曔m時的響起,像狗血的電視連續(xù)劇諷刺著這一幕。
“你帶著滿身執(zhí)念,滿身怨念,踏上這片海域,妄想著救贖,燈塔不會給你救贖,自己無法釋懷的東西,外力又怎么救?”悲將手中的劍高高舉起,他的眼睛里是失望。
心臟對自己的失望嗎?這一幕可真是諷刺至極,我癱跪在地上,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燈塔沒有救贖…
所有的畫面開始重現(xiàn),婷妹兒和小雪,我無法忘記發(fā)生的一切。
悲冷笑著:“你自己放不過自己,而她們早已有自己的生活…與你無關(guān)。況且,你的執(zhí)念已經(jīng)不是婷妹兒。”
是的,婷妹兒的那部分不是執(zhí)念。我清楚,作為心臟的悲他更清楚。
“一直欺騙自己有意思嗎?一切都是過去,而你卻要永遠活在過去里?!北а狼旋X,他的眼里是失望與憎恨。
原來自己也可以被自己這樣嘲諷呢,呵
我想問悲很多問題,但是我知道他會告訴我的。
“燈塔抽離我們?nèi)齻€,這是在懲戒你,半死不活,永遠守著這座燈塔吧?!北种械膭Ψ浩鸢坠?,天上的雷電像預(yù)謀已久毒蛇,朝著劍身無情劈下。
善惡悲都死了,中心塔方向飛來了兩道白光,與死去的悲,它們?nèi)拦鈭F一起飛進我的身體。
……
我的身體很輕,在島上四處飄蕩,尋找了一處較高的地段眺望著海面,坐在岸邊享受著海風(fēng),島上自動悲時候始終陰沉著天空,下著小雨。
燈塔的燈也沒有亮,我依舊沒死,只是心臟上多了數(shù)道傷口,它們是悲死后留下的。
我摸著心臟的位置,那些傷口始終沒有愈合,每次的呼吸都會帶有劇烈的疼痛,這是燈塔的懲戒。
“你答應(yīng)過我會好好生活的?!辨妹脙鹤诹宋业呐赃叀?p> “我沒做到呢…”我看向她,她的側(cè)臉,婷妹兒微笑著低頭看著海面。
“該好好生活了,我也有我的生活,我過得很好呢?!辨妹脙好嗣业哪?。
“嗯…”
她消失了,又留下我獨自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小雪也來了,她站在不遠處,我們相視一笑。
“我在等你。”我對著小雪說著。
“別等了,好好生活?!毙⊙┪⑽⒁恍?,她也消失了。
她們沒有來燈塔。這些只是我的臆想,我看著海面,平平淡淡,偶爾的海風(fēng)吹過,海浪拍打著礁巖,一切都回歸平靜。
這里沒有時間,我坐在岸邊日復(fù)一日。偶爾會經(jīng)過小船,船上的靈魂會看到我,有一些會停下來跟我說話,我會傾聽他們的故事。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像我一樣平平淡淡的人,經(jīng)歷差不多的事。
我在等一束光,驅(qū)散燈塔的烏云,點亮它的燈光,縫合我的傷口。
等我縫合傷口,再走進燈塔…
(本想寫很久,奈何寫著寫著,寫不下去了。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事,似乎放下了,似乎又沒有,便草草結(jié)束。我不怨恨她們的離開,是我自己沒做到她們喜歡的樣子。燈塔終究是希望,只有一絲光亮人也要向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