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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玄學大佬她靠算卦嬌養(yǎng)了首輔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啟元年

  青年跪在地上卑微地蜷縮著。

  胸腔似乎要被喉中無聲的嗚咽撕裂,手臂上劇烈的疼痛引起心臟上陣陣的痙攣。

  最后一絲夕陽隱去,山谷中逐漸被灰沉沉的霧靄所覆蓋。

  飛鳥散去,山巒重歸寂靜。

  忽覺胸中一痛,青年不禁噴出一大口鮮血。

  他靠著那衣冠冢暈了過去,單薄的身影蜷縮著,在這空無一人的山谷中顯得有些孤寂。

  夢中似乎夢見有一個女孩,一邊笑他笨,一邊輕輕攏著他的手,給他上藥。

  ……

  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西域少年披著朝露,走上山來。

  倏然見到周惟卿著一身赤紅官袍,不知為何躺在他爹的墳前。

  “周大人?”

  他蹲下身子,用樹枝戳了戳青年。

  青年渾身都很狼狽,濕潤的領(lǐng)口上沾著泥土。

  誰看了都有點嫌棄……

  青年羽睫輕顫,睜開一雙漾著秋水的墨眸。

  他的眼眶還泛著紅意,一副十分脆弱的模樣。

  扎西扯了扯嘴角,直言道:

  “大人為何要躺在我爹墳前呢?”

  周惟卿一臉迷茫地望著他。

  是啊,為什么呢……

  他微微轉(zhuǎn)動眼眸,在荒郊野嶺睡了一日,腦袋猶如撕裂般疼痛。

  扎西見他手里還捧著一個透著幾分古樸的木盒,也不客氣,直接就想伸手去拿。

  周惟卿蹙緊了眉頭,偏過身子躲開他的手,厲聲問道:

  “你做什么?!”

  他垂眸凝著這個盒子,似乎想不起來這個盒子是作何用的了。

  不過總該是件很重要的東西……

  扎西略一撇嘴,后退半步道:“你該不會把我爹的軍牌挖出來了吧?”

  青年輕輕咳嗽幾聲,站了起來,言簡意賅道:

  “……沒有?!?p>  他捧著盒子,有些趔趄地撞開扎西,徑自走下山。

  他好像忘記了一個人。

  是誰呢?

  他一個人走在下山的山道上,自顧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躺著有一個發(fā)白的舊香囊。

  青年心下一頓,他認得出這是他自己繡的。

  不過他為什么要繡這個呢?

  青年回到家,望見絳霄已經(jīng)在飯桌前洗手等著他吃飯了。

  這個小女孩資質(zhì)很好,又是孤身一人來到汴京讀書,他便將她從國子監(jiān)收回來做學生。

  他沉默地拿起碗筷,眉梢蘊著散不去的冷意。

  絳霄揮舞著小手,問他:

  “先生,你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周惟卿瞥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握著筷子的指尖微微頓住。

  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他凝著身旁空蕩蕩的座位,上面似乎缺了一個人。

  到底是誰呢?

  他最終開口同絳霄說了句:

  “食不言寢不語?!?p>  到了晚上,他靜靜望著漆黑冷寂的臥室,下意識握緊了手,卻什么也沒觸到。

  胸中忽然升起一股纏人喉嚨的窒息感。

  他厭惡這種心下空茫的感覺,不知道這股窒息感從何而來。

  就像今日的香囊,他也不知道是為誰而繡。

  他仰躺在榻上,烏沉沉的眸子一片清冷。

  他想,或許是自己舊時替梁帝理政太忙,如今落下了病根。

  如今新皇即位,他需要休息一會兒。

  元嘉二十三年春,新帝即位已滿一年,改年號為天啟元年。

  周惟卿趁機告病還鄉(xiāng),回到揚州舊宅休養(yǎng)。

  這座宅子是他去年買下的,舊時請了人來打理,如今是春夏交接之際,翠竹黃花相映成趣,倒是沒生什么雜草。

  庭中有一株桂花樹苗,也被照顧得很好。

  老管家依舊跟在他身后,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為何有的廊前還掛了紅綢?

  那園丁也忒不識相,竟然私自掛上這些俗物!

  他微微躬身,想詢問他要不要將這些東西拿下來:

  “呃,郎主,這些紅綢——”

  周惟卿望著那赤紅的綢緞,心下又無故生出些懷念。

  “無需撤下?!?p>  他徑自走到那還沒半人高的桂花樹前,垂著眸,指尖輕捻起翠綠的葉片。

  他莞爾,眸中泛起零星的暖意。

  管家望著他的神色,心中愈發(fā)詫異。

  從去年春天開始,他便沒見郎主這樣發(fā)自內(nèi)心地眉眼帶笑過。

  以前除了會見某些閣臣他會禮貌性笑一笑,其余之時,他的性子便一直都是極為平靜淡漠的。

  他的生活猶如一片寒潭,無風無波,無悲無喜,這才是他的常態(tài)。

  周惟卿怔愣地看著那棵桂花樹。

  忽然想起舊時他偷偷帶了一株苗子回家,隔日便被舅父命人一手砍去。

  想來應該是他一直都想看桂花樹開花的模樣。

  如今這株桂花樹便算作對舊時的補償。

  微風拂過鬢間,他有些恍惚地望著院子里的光景。

  他單手撫起鬢發(fā),似乎有人曾經(jīng)在這院中,站在他身前,在那處印下輕輕一吻。

  到底是誰呢?

  他張張口,想念出那人的名字,可腦中卻毫無關(guān)于此人的記憶。

  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心中升起一絲煩躁。

  他拂袖入了房間,又發(fā)現(xiàn)自己書案上擺著一個長木筒。

  他拆開來一看,木筒里赫然擺著一封聘書。

  這回周惟卿蹙緊了眉頭。

  上面的字跡是他的字跡,可女方名字那處卻是一片空白。

  他抿緊了干澀的唇,伸手撫上那些字跡。

  每撫過一個字,心中的悲楚就如藤蔓寸寸纏繞,滋長。

  這封聘書,又是為誰而寫的呢?

  他指尖捏著那封聘書,明明是春夏之際,他卻只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冷。

  這股鉆心的冷意一路攀上眼眶,使他兀然紅了眼眶。

  他收起聘書,輕輕闔眼靠在榻上,任由那股冷意蔓延全身。

  想來他這回確實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天啟二年,新帝大力發(fā)展鄉(xiāng)村村墅。

  他不用再像舊時那樣,在朝上對著一群偏執(zhí)的老頭據(jù)理力爭半日,才爭來一個村墅的興辦名額。

  而且當時興辦的資金,學生的學費全由他用自己的俸祿支付。

  著實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如今,官府大力資助這些村墅,他得了空,便在揚州附近的幾間村墅里游學講說。

  學生們很喜歡這位先生。

  他的事跡在百姓之間流傳。

  村里眾多媒婆都將他當成了個香餑餑。

  先不說這先生長得仙姿玉貌,又年紀輕輕當上了首輔,才華更是橫溢。

  就是身邊似乎缺了個伴!

  若是他再如此蹉跎下去,著實令人痛惜遺憾。

  夏桃茗她娘這樣想著,便悄悄將目光定在了這位先生身上。

如綰秋蛇

這兩章先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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