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田區(qū),警視廳。
“宇智波警視,念在你之前的成績,關于你在江戶川區(qū)誠之組事件的失職,已經決定不做處分了?!?p> “非常感謝?!?p> 會議室內,宇智波仙門對著紅木辦公桌后面,幾個一看就是位高權重的警視廳官僚們深深鞠了一躬。
最近的警視廳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搜查四課和第五課都忙的焦頭爛額,無論是超凡者出手最終死亡人數(shù)達到一百二十三人的武甲山事件,還是誠之組事件,都是超凡事件發(fā)生以來十五年都未發(fā)生過的大事。
那個超凡者地陸送過來的十五顆骷髏,警視廳已經和山梨縣警察本部聯(lián)合調查,通過牙痕鑒定,比對失蹤人口檔案,已經確定出好幾個遺骸的真實身份。
最早的一個是三年前就失蹤的。
經過這幾天,通過現(xiàn)場痕跡調查復原和對參加法會的信徒們的問詢,聯(lián)合調查本部已經初步還原出真相。
從三年以前就有一只類型A躲在正信會的背后,借用正信會的勢力暗中吃人。
即使不考慮突然殺入正信會的人類超凡地陸,正信會成員一次性死亡上百人,單單就是正信會和類型A勾結起來沆瀣一氣,也不是一件小事,這意味著那些怪物已經開始熟悉人類社會規(guī)則,甚至反過來向人類社會滲透。
還有就是緊隨其后發(fā)生在江戶川區(qū)的誠之組事件,雖然死亡人數(shù)只有三十六人,而且還是雅庫扎那幫爛仔,但荒川附近出現(xiàn)的疑是荒川水神的鯊魚臉妖怪,還有和民間傳說中海坊主一般無二的巨怪,都預示著非同尋常的味道。
一直以來,主流論調都認為超自然現(xiàn)象是平成十九年之后才出現(xiàn)在日本,之前歷史上并不存在。
但誠之組事件之后,有的專家開始懷疑,超凡真的是平成十九年之后才出現(xiàn)的嗎?
警視廳內部對誠之組事件的重視,甚至比武甲山事件更上一層樓,不惜主動引爆武甲山事件來吸引全國媒體輿論的關注,以此來給誠之組事件打掩護,轉移公眾視線。
雖然對于誠之組事件的調查并沒有多大進展,但搜查四課和第五課的內斗已經開始。
首當其沖的就是作為指揮官的宇智波仙門,被公安部第五課的森課長攻訐在誠之組事件中指揮不力,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起進攻,貽誤戰(zhàn)機。
搜查四課的赤城課長則為下屬辯解,當時妖怪召喚出了詭異的大霧,敵情不明,貿然進攻是對警員生命的不負責任。
嘴仗一直打到更高層,才有了今天對于宇智波仙門的質詢。
從會議室離開,宇智波仙門跟著警視廳刑事部部長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宇智波警視,你交上來的這份《向社會公開超自然現(xiàn)象的時機選擇的若干建議》報告書,不通過,以后還是別再交這種東西上來?!?p> 刑事部部長,把一份報告丟到桌子上,對著宇智波仙門搖了搖頭。
“可是,武甲山事件和誠之組事件之后,我認為現(xiàn)在已經到了一個很合適的時機?!庇钪遣ㄏ砷T冷靜的說道。
“死的都是一些垃……對社會沒有太大貢獻的人而已?!?p> “我并不同情正信會和誠之組的人,但是被正信會獻祭的人又何其無辜。還有近年來超自然事件的發(fā)生頻率正在不斷上升,每年死難的市民都比前一年更多,如果公眾知曉真相,可以避免很多人無辜枉死?!庇钪遣ㄏ砷T挺直腰板,神色凝重的說道。
刑事部部長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問道:
“宇智波警視,你知道日本一年要自殺多少人嗎?”
“回稟部長,去年是兩萬一千人?!庇钪遣ㄏ砷T眨了眨眼睛,當即報出數(shù)字。
“那向警方報案失蹤的案件有多少?”
宇智波已經隱約明白了刑事部部長的意思,遲疑著說道:“八萬左右?!?p> “比起這十萬人,每年卷入超自然事件死亡的國民也不過才四位數(shù),不到十分之一?!?p> 刑事部部長語重心長的說道:“警視廳內部一直有種意見,覺得應該向社會公開超自然現(xiàn)象的存在。但是我們必須要為大局考慮,如果向社會公布,那會對國民造成多大的恐慌?由此產生的社會動蕩、經濟衰退、資本外逃,誰又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所以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也要對公眾隱瞞真相,任由他們死得不明不白嗎?
宇智波仙門沉默不語。
“宇智波警視,你這個人就是太過婦人之仁了,否則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爬到更高的位置?!?p> 刑事部部長伸出手拍了拍宇智波仙門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這幾天接受內部的質詢,你也應該很累了,我就給你放幾天假,休息休息吧?!?p> “這是停職嗎?”宇智波仙門目光直視部長沉聲問道。
“不,是放假。給你三天的假,好好想一想。”
晚上十點,宇智波仙門臉色陰翳的從警視廳里走了出來,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迷茫之色。
一直廢寢忘食埋頭于工作的宇智波仙門,突然被放了三天假,空閑出來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
而且宇智波仙門現(xiàn)在的心情也很是迷茫,刑事部部長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對公眾隱瞞超自然事件的真相也許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壞事。
宇智波仙門坐上自己的轎車,拿出了一個小冊子,上面是十幾個人名,都是搜查四課里因公殉職的同僚名字。
發(fā)動引擎,但是轎車的前行方向并不是開往中野區(qū),而是往文京區(qū)開去。
宇智波仙門來到了文京區(qū)大冢五丁目的東京護國寺。
目的地是護國寺看管經營的墓園。
日本的所有墓園都是由寺廟經營,生前不論信仰如何,死后都只能葬入由寺廟經營的墓園,只要是正經傳承有廟產的和尚,都會在寺廟附近經營墓園,通過陰間房地產業(yè)吃得滿嘴流油。
宇智波仙門殉職的同僚中,有好幾個都葬在東京護國寺的西半部墓園。
他手里捧著在花店購買的一大束白菊花,走進了墓園。
現(xiàn)在已經是過了晚上十點,護國寺墓園并沒有人,影影綽綽的墓碑在夜色之中很有令人發(fā)毛的恐怖氣氛,但宇智波仙門卻沒有一絲恐懼之色。
“月見里夫妻的墓應該是在這里,半年多沒來了,加上天黑,有點認不清了?!?p> “嘎!”
突然,一聲難聽的鳥叫聲傳來,宇智波仙門循聲望去,只看見一只烏鴉停在還未完全凋落花瓣的櫻花樹上,側著腦袋看著他。
在櫻花樹下,還倚躺著臉蛋素白得有如月光的少女。
少女懷抱劍袋,后背靠著櫻花樹干,眼睛緊閉,似乎在假寐,但聽到動靜,立馬警覺的轉過頭來,左眼眨了眨:
“宇智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