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暴來襲。
連幾十里外的驛站也受到了波及,眾人紛紛躲進了屋內(nèi)。
而匯合之后。
白婕和高校長等人開始幫江清還有李靜他們處理傷口。
尤其鄧陽,傷勢最重。
幾乎是僅余一口氣吊著,最后還是常小文看他可憐,送了一份傷藥過來,才算是救了他的命。
只是此時面對已經(jīng)距離完成任務僅僅只一步之遙,甚至已經(jīng)在短短幾天時間里隱然成為在場所有人首領(lǐng)的林賓。
自己卻在剛剛進入輪回空間就淪為階下囚,還額外大幅度增加了秘境難度。
鄧陽低下頭,神色復雜,腦海里諸多念頭紛雜,具體在想什么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恐怕是恨不能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而面對這這之前還滿是不合的對手,看到他現(xiàn)在凄慘的模樣,林賓也說不出什么幸災樂禍的話來了。
只是心頭莫名浮現(xiàn)一個古怪的想法……
也許……他死在地牢里反而是比較好的選擇。
而趁著包扎傷口的機會。
鄧陽低聲問道:“風暴結(jié)束,你是不是打算帶著他們?nèi)フ覍毑???p> 林賓點頭道:“嗯,沒錯,離開秘境時會有時空裂縫出現(xiàn),而現(xiàn)在寶藏距離我們僅僅只有幾十里的距離,中間再沒有阻礙,而等我們進入寶藏之后,就算寶藏關(guān)閉對我們是沒什么影響的。”
“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鄧陽躊躇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你帶他們七個人回去吧……我……我就不回去了?!?p> 林賓愣了一下,反問道:“什么?”
鄧陽苦笑道:“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我父母的驕傲,可這回秘境我不僅寸功未建,更泄漏秘境機密,淪為了一個廢人,如果回去不僅我要受懲處,更會連累我的爸媽,他們的生意都是建立在我輪回者的身份上的……既然這樣,倒不如留在這里,讓他們都誤以為我已經(jīng)戰(zhàn)死秘境吧?!?p> 林賓皺眉道:“你要留在秘境?永遠?”
鄧陽哀求道:“我知道之前我們之間有些不愉快,但那都只是同為輪回者之間的良性競爭而已,我沒對你起過殺心,也沒想過要對付你,我們沒有什么原則性矛盾的對吧?那邊的房間里,還有我的二十萬,我愿意把這錢也送給你,只求你成全我,你不是正統(tǒng)的輪回者,不懂這里面的規(guī)矩,我一旦被懲處留下不良記錄,我們家的生意就全完了,到時候在現(xiàn)實世界也是落魄流離,比起來,還不如在這個世界里茍延殘喘,最起碼,我父母不會被人嘲笑。”
“好,我答應你?!?p> 林賓點頭,說道:“風暴結(jié)束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走之前我會再問你一次,你不改主意,我就把你丟在這里,不過你放心,我會囑咐趙叔叔好好安置你的?!?p> “多謝你了?!?p> 鄧陽臉色黯然,閉上眼睛似乎不好意思再面對林賓。
等到四個人的傷勢都處理好之后。
林賓來到了風里刀還有趙淮安他們休憩的所在。
趙淮安關(guān)切問道:“阿賓,你真的決定要去?”
“趙叔叔您能為了殺死雨化田不惜犧牲自己,我又何懼自己一條性命!”
林賓認真點了點頭。
“唉……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決斷,反倒是我,已經(jīng)老了,開始優(yōu)柔寡斷起來?!?p> 趙淮安欣慰的拍了拍林賓的肩膀,笑道:“如果我再老上二十歲,非得阻止你不可,哪怕用強……可現(xiàn)在,我支持你?!?p> “多謝趙叔叔?!?p> 林賓點頭,轉(zhuǎn)而看向了風里刀。
“額……那個……多謝這位兄臺的救命之恩?!?p> 風里刀有點畏縮的上前,對這個輕松陰死了雨化田的人,他有點兒怵的慌。
林賓笑問道:“風兄,有筆天大的造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一下?”
“有什么造化?”
“眼下留在這里的敵人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素慧容雖然未死,但也注定回不去西廠……你相貌跟雨化田一模一樣,只要稍稍模仿一下他的氣度,到時候未嘗不能以他的身份,權(quán)傾朝野?!?p> 林賓微笑道:“只要解決掉最了解雨化田的萬貴妃,到時候就再沒人能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破綻,你可以完美的繼承雨化田的一切,成為宮中唯一一個帶把的太監(jiān),假太監(jiān)闖深宮,想想就很刺激吧?”
“哦~?”
風里刀眼睛瞬間亮了。
驚喜道:“我怎么沒想到這個可能?”
“這也算是對奪走你們寶藏出路圖的歉意吧。”
林賓微笑。
心道這個秘境既然出現(xiàn),將來要么是被輪回者們給徹底封閉,要么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天逐漸的融入到主世界之內(nèi)。
如果是一的話自然好說。
但如果是二的話……
風里刀這豈非是相當于我提前布下的一樁暗棋?
反正隨口一句提點,他自己若是冷靜下來也能細想的到,自己主動告知也不會損失什么……
看著興奮無比的風里刀飛快的跑回去跟自己的同伴商量這件事情。
林賓看向了窗外。
那里,黑沙暴正在肆虐。
兩個時辰后。
黑沙暴余威漸漸消散,雖然距離足足數(shù)十里之遙,但遠處似乎已能看到金光透燦。
林賓又單獨去房間里與鄧陽確認了一下。
離開時,沒人注意他手中多了一個小皮箱。
“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了!”
林賓抱拳請辭,隨即轉(zhuǎn)頭看向了正在跟他牛被捆成粽子的素人小姐姐告別的魏勇,皺眉道:“老魏,走了?!?p> “唉,好吧?!?p> 魏勇嘆道:“素人姐姐,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女間諜的屬性,可惜你我注定有緣無分,要不你干脆跟凌姐姐磨鏡算了,何苦去西廠跟那群精神變態(tài)的陰陽人混在一起……算了,你自己想明白吧?!?p> “走吧?!?p> 李靜遲疑道:“那……那個……不帶著鄧陽一起走嗎?”
“等出去之后,就說鄧陽已經(jīng)死在了秘境里,他泄漏秘境華國機密,出去反而要受罰,丟在這里也許還能當一個普通人。”
林賓說道:“這也是為了他好。”
“這……”
“我是征得他的同意的,希望你們大家也尊重一下他?!?p> 江清冷冷的皺起了眉頭。
尊重?
要不是他,他現(xiàn)在也不會變成閹人……這種罪魁禍首也配談尊重?
他膽怯的看了林賓一眼。
但某方面來說,這比那個折磨他們的雨化田還來的更為可怖。
尤其是泄漏機密,他們也有份兒啊。
當下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了。
“走,坐穩(wěn)了。”
林賓腰間別著三刃劍,帶著眾人騎著馬往著剛剛結(jié)束的黑沙暴方向狂奔而去。
兩個小時,五十里的距離。
再加上還要找通道入口,時間還是很緊……
只不過這一去,便是不回。
好在高校長等人這段時間里培養(yǎng)出了極為豐富的騎駱駝經(jīng)驗,連帶著騎馬多少也可以了。
一人帶一人。
林賓單人獨騎,在趙淮安等人不舍的目光中,漸漸消失在了沙塵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