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身為宋國公嫡孫,身份看似尊貴,然而不過是次孫,按理來說這輩子頂尖也就是個富家翁,所以你對本公子忠心,本公子卻給不了你什么,當然你會說你不在意這些,但是我在意,所以我想要搏一次,給自己搏一個未來,也給你搏一個出身。”
“恩公,我……”壯如鐵塔般的漢子,此刻身軀卻在輕顫。
馮毅擺手道:“你從何而來,為何會重傷垂死,這些你不說我也不問,現(xiàn)在本公子要你去做兩件事?!?p> 丁淵肅然應(yīng)道:“恩公有什么要屬下做的只管吩咐便是,就算刀山火海,屬下若是皺一下眉頭便也算不得好漢?!?p> “好?!瘪T毅微笑道:“現(xiàn)在我需要一位精通賬務(wù),會管財理賬的掌事人,這種人很多,但是幾乎都是各家從少年之時便悉心培養(yǎng)起來的,對各自主家要么很是忠誠,要么就是受了脅迫不得不為主家賣命,我需要一位這樣的人在明面上為我做事,卻不便自己出面去找,這事我交給你,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哪怕是綁了,脅迫都可以,本公子自有辦法收其為己所用?!?p> 丁淵點頭道:“恩公只管放心,這是小事,旬日便可為恩公辦好?!?p> 馮毅呵呵道:“既然交給你去辦,就是相信你能辦好,這第二件事……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公子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就是需要一筆錢,不能少于五千兩銀子,這么大一筆銀子若是向府里去要,別說十有八九要不到,本公子連為何要這筆銀子的目的都說不清楚,所以這事也得靠你?!?p> 丁淵腦子一時半會間有些轉(zhuǎn)不過來,恩公讓他出面找個賬房這算不上大事,最不濟他綁人一家子安頓在這金陵城就行了,可恩公要銀子而且還是最少五千兩,這……就算把他按斤賣了,都不值一百兩吧。
“在這金陵城乃至南直的地界上,橫行無度,欺壓良善,惡行滔天乃至于罄竹難書的豪門大戶比比皆是,你去選定一目標,不管是搶還是用其它手段,甚至滅門,本公子都當你是為民申冤,我要你弄來銀子并且還要全身而退,可有把握?!?p> 丁淵恍然,臉上難道露出笑容道:“打家劫舍,除暴安良這些事屬下沒干過,不過屬下還有些弟兄,到時候聯(lián)絡(luò)好了,一起去干一票大的,保證萬無一失?!?p> 馮毅嗯聲道:“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能讓你引為兄弟,這人品也不會差了,你且去聯(lián)絡(luò),若是愿意跟我,本公子以后少不得會送他們一生富貴?!?p> 丁淵耿直,領(lǐng)命之后也不廢話,當日便離開玉蝽院不知所蹤,而馮毅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等!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馮毅盤算多日都沒能想到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賺取自己穿越后的第一桶金,哪怕他腦子里面裝著無數(shù)個可以輕松賺取財富的法子也沒用。
他不想引起家族的注意,便只能低調(diào),所以必須要有心腹可靠之人替他去做,盡管是下策,但不失為一個辦法。
回到書房,馮渤已然趴在書案上呼呼大睡,那肆意橫流的口水直接將面前的紙稿浸濕一片。
“醒醒,睡的跟死豬一樣?!?p> “啊,二哥回來了啊?!瘪T渤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道:“你這天書不錯,一看就犯困,這幾張就送小弟了,小弟要是睡不著就拿出來瞅瞅?!?p> 馮毅:“……”
“且拿去,滿紙的口水,走,哥哥今日心情不錯,請你吃酒?!?p> “好勒?!瘪T渤頓時來了精神,將幾張紙稿往懷里一揣道:“哥哥準備去哪家?”
“今日哥哥請你夜游秦淮!”
“啊?”馮渤精神一震,旋即嘆氣道:“哥哥該不會是想要上畫舫吧,那些頭牌女史的畫舫咱們可去不起,尋常的還不如去藝館?!?p> “帶你去跟我走便是,哪那么多廢話,今晚消費由二哥全程買單!”
兩兄弟瀟灑出門,到了秦淮河時候已是華燈初上,秦淮河邊上各個畫舫上陸陸續(xù)續(xù)亮起了彩燈,這燈也有講究。
后世出租車沒有客人會亮起空車牌,載了客就會把空車牌給放下,這畫舫原理也是一樣。
沒有客人的時候床頭桅桿上會掛一只五顏六色的彩色燈籠,若是掛了紅色燈籠,就說明畫舫女史正在招待客人,但是并不妨礙別的客人登船,可以理解為拼船。
可要是沒掛五色燈籠而是掛了一色或者二色燈籠,甚至已經(jīng)駛離岸邊,那就說明女史正在招待客人,而且畫舫不再允許新客登舟。
晚風習(xí)習(xí),波光粼粼,臨近四月,春寒依舊讓人止不住的骨冷。
馮毅看了一圈滿河的花船問道:“秦淮女史誰名氣最大?”
馮渤吃驚道:“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來游秦淮,自然要找名氣最大,才情最好,容色最美的不是?!?p> “二哥可別看玩笑了……”馮渤苦笑道:“想見那幾位女史,登舟錢就得五十兩,若是與之對酌一杯說些話再聽其撫琴唱上一曲,前前后后得二百兩,畫舫可不賒賬,就算賒了,家里也是不認?!?p> 二百兩……
按照明代白銀跟后世的兌換比,取中位數(shù)來算,差不多一兩六百塊,二百兩得十多萬!
尼瑪……真黑!
不過跟后世那些明星的出場費比起來,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我倆兄弟可是國公府的貴公子,這些秦淮女史說到底也只是賤籍之女,本公子要拜會是她們的榮幸才對吧?!?p> 馮渤看馮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弱智……
各個行當都有各個行當?shù)囊?guī)則,這條秦淮河也不例外,要是都跟馮毅想的一樣,那這金陵城權(quán)貴遍地走,公卿多如狗,都憑身份去壓制規(guī)則,那這秦淮河也興盛不起來。
別說他們兩個,就算是爺爺來了,也得遵守這其中的規(guī)矩,否則還不亂套了,權(quán)貴豪門直接把女史搶回去當妾室不是更簡單些。
“好了,哥哥開個玩笑罷了不必當真,你只管說說,哥哥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