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翻臉
從洗手間回來,進包間前,魯文東收到了童露露的短信,說她結過賬了。
這個時候,魯文東從游戲里被拉回殘酷的現(xiàn)實,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微信里還不到二百塊錢,其中一百六十六還是游戲給發(fā)的紅包。
雖說能報賬,但是晚上結賬,劉賀是不可能掏錢的,到時候魯文東還得去跟發(fā)小楊濤借。
這年頭,開口借錢太傷感情,傷自己,也傷別人。
他現(xiàn)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就意味著凡事要靠自己,沒有其他人作為經(jīng)濟來源。
縱是如此,魯文東也從來沒跟熟人開過口。如果沒在實習期,他沒課的時候就在校內(nèi)校外打打零工,送送外賣發(fā)發(fā)傳單什么的。
等畢了業(yè),還有助學貸款要還。
嘆息一聲,魯文東推門進了包間,坐到自己位子上。
兩個人侃了一會兒,劉賀奇道:“童小姐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
“啊,那什么,她說身體不舒服,已經(jīng)回去了。”魯文東眨了眨眼,夾了片藕放到嘴里,期待著劉賀爆發(fā)那一刻。
“回去了?”劉賀臉一沉,將筷子“啪”地一下拍在桌上,“回去也不說一聲,你劉哥我就這么沒面兒?”
“女人嘛,比男人麻煩一些,露露這人也靦腆,劉哥多擔待。來來來,我敬你一杯?!濒斘臇|舉起杯子。
“不對,她剛才還喝了一杯酒來著,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這是不想再看見我??!”劉賀哪還有心思喝酒,心早飄到童露露身上去了。
魯文東心說,你他媽現(xiàn)在才知道啊!
不過他臉上依舊笑嘻嘻的,舉著酒杯沖劉賀道:“來劉哥,咱不管她,咱哥倆今晚一醉方休!”
“啪!”
下一刻,酒杯就被劉賀打到了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劉哥,這是怎么個意思?”魯文東揣著明白裝糊涂,一臉無辜地注視著地面,爾后看向劉賀,眼神中透著茫然。
“我看你們兩個,是他媽不想順利畢業(yè)了!”
劉賀也是人精,料到童露露這是躲自己,“我剛才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你們公司。巧了,這次負責你們學校實習的,正是我的老同學!”
現(xiàn)在有了更大的威脅手段,劉賀也懶得再扮和藹。
“那……那我把露露叫回來?”魯文東故作一臉慌張,“估計她還沒走遠?!?p> “算你識相!”
劉賀冷哼一聲,坐回位子,雙手交叉放在堪比懷胎八個月的肚子上,氣得肚皮上下起伏,好似端坐的癩蛤蟆。
“我這就給她打電話?!闭f完,魯文東來到包間外,打開了游戲『你咋不上天』看了看里面的數(shù)據(jù)變化,然后轉身回到包間。
“她怎么說?”
劉賀翻了翻眼皮,“我告訴你,她要是回來陪哥哥我喝痛快了,我不但讓老同學給你們優(yōu)秀,還把單子簽了。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作為畢業(yè)生,只有談下單子的,才有資格進他們公司?!?p> “她說馬上過來?!濒斘臇|低眉順眼道:“劉哥你能量這么大,就麻煩您多給你那老同學說幾句好話,以后提拔提拔我們?!?p> “那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了?!眲①R一臉得意,腦子里凈是齷齪畫面。他從地上拿起一瓶酒,遞給魯文東:“干了它!”
剛畢業(yè)或者在校實習的學生,大多沒見過什么世面,很容易就被這場面鎮(zhèn)住。所以對于晚上的事,劉賀是十拿九穩(wěn)。
現(xiàn)在更是個灌醉魯文東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不是劉哥,剛才已經(jīng)喝了三杯了,這一整瓶再下去,會死人的?!濒斘臇|面有懼色。
這一瓶要是慢慢喝還好,直接干了,不死怕是也要吐血。
“哪兒他媽那么多廢話!,讓你喝你就喝,就你昨天的酒量,喝完這一瓶我估計還能再來一瓶?!?p> 劉賀將酒塞給魯文東,“哥哥告訴你,還從來沒人敢駁哥的面子。哥哥現(xiàn)在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這都2022年了,他還用著零幾年的臺詞,半個腦子已經(jīng)腐朽到了土里。
勸酒的多數(shù)不管別人死活,更何況劉賀現(xiàn)在心里只想著童露露,旁的都不慎重考慮。至于魯文東能不能再來一瓶,他懶得管,只想魯文東盡快把這一瓶灌下去。
“不是,哥……”魯文東手里拿著酒,一籌莫展。
“怎么,哥說話不好使是不是?”劉賀圓睜二目。
什么是酒肉朋友,酒肉朋友就是兩個人一口一個兄弟,也不妨礙互相綠對方,互相捅刀子。
更何況,兩個人現(xiàn)在酒肉朋友都不是,還是半個陌生人。
“哥,你看啊,我還沒結婚沒孩子呢,要是喝死了,怪憋屈的?!濒斘臇|苦笑道。
劉賀怒道:“那他媽關我什么事兒!”
“是是是,劉哥你別生氣,你看要不這樣……”魯文東急忙賠笑。
“哪樣?”
“你剛才也說了,咱們挺有眼緣的,我也深表認同,所以你干脆給我當干兒子吧!這樣我們魯家也算是有后了,我下去見我父母也好有個交待。”魯文東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議道。
“嗯?”
“嗯你奶奶個腿兒!”魯文東一改剛才的苦笑,對劉賀怒目而視。
劉賀瞇縫起眼睛,用要殺人的目光道:“我看你他媽的是喝多了,認不清形勢!信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老同學,讓你們兩個明年再來?”
“你他媽別一口一個你他媽的,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憑著一個單子一個老同學一個不及格,就他媽想拿捏老子?”
魯文東將酒穩(wěn)穩(wěn)地放到桌上,瞪向劉賀,“手里攥著芝麻大點兒資源,還他媽想睡人家姑娘,你他媽是不是吃錯藥了!”
本來魯文東還不怎么生氣,但這一瓶酒,讓他怒火中燒。
一個即將踏入社會的青年,很可能就這么喝死,然而劉賀顯然一點兒也不在乎。
劉賀氣急,霍地一下站起來。
見此情形,魯文東巋然而立。就是要動手,他也不虛。
沒曾想,劉賀陡然臉色一緩,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諂媚笑道:“你說得對,說得太好了,我他媽就是吃錯藥了。你罵得真過癮,能不能多說兩句,哥哥我實在愛聽。求求了,多罵我兩句吧,聽著真是從里往外的舒坦?!?p> “嗯?”
不知道什么時候,童露露去而復返,滿目驚駭?shù)赝矍暗囊荒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