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五月,空氣中多少帶了點潮濕的粘膩感,悶熱和壓抑席卷了京大附中。回廊上密密麻麻的學生都神情緊張地望著天臺上的一抹藍白。
一樓平地上站著一眾焦灼不安的學校領導以及隨時待命的醫(yī)護人員,回廊之間雖不窄,但竊竊私語的聲音也讓不明所以的后來者明白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那名女生是老張那班的學生吧?老張那嘴得理不饒人,這學姐怕是心理防線崩了。”一男生看著樓下急匆匆趕來的老張,更加確定他猜得沒錯。
“看完了沒?帶同學進班里,誰還敢在外面看熱鬧,罰寫十張卷子?!苯R遠將隨手抱來的一沓卷子塞在男生手上,冷冽的眼神中帶了一絲警告意味。
話剛說完,天臺上的女生腳一滑,跌落了下來。在圍觀學生的驚呼下,陷進了充氣墊里。
江鏡遠呼吸頓了一下,靠近回廊低頭看一樓的狀況,好在那名女學生只是在氣墊的緩沖隨即陷入了昏迷。醫(yī)護人員將女學生搬到擔架上,隨行的女醫(yī)生連忙摘下口罩做人工呼吸。在女生恢復些許意識后,女醫(yī)生隨同其余醫(y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
殊不知,江鏡遠在女醫(yī)生摘下口罩的那瞬間突然身體僵硬,喉嚨一時哽住,夢與現(xiàn)實朦朦朧朧,不知如何動作。
“我小姨回來了?她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不知道?”鄔言函看了看江鏡遠,又擦了擦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我上個星期跟她視頻她還說她在英國呢!這個大騙子?!?p> “還真是,呵,大騙子。“江鏡遠腦子有點懵,慢半拍地看了一眼鄔言函,不自然地捻了捻手指,自嘲道。
——
離晚課還有一個小時,江鏡遠早早坐在了辦公室,看著一直亮著的手機屏幕,眉頭緊皺,就連同一教研組的老劉叫了老半天都沒帶反應。
“怎么了,江老師,老劉叫了你好幾次都沒反應?”說話的是跟江鏡遠搭班的李璇。李璇是和江鏡遠一同入職的新老師,搭班也有兩年了。
“沒什么。李老師,要不今天你上第一節(jié)晚課吧,我上第二節(jié)晚課。恰好今天周五,你也早點下班回去休息吧?!狈旁谄綍r,江鏡遠可沒有這么體貼同事,只是今天的事情給自己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他現(xiàn)在的確沒有心情去應付那幫小兔崽子了。
“嗯?跟你搭班兩年還是頭一次聽你講話這么順耳?!崩铊@人性子大大咧咧的,更是覺得今天的江鏡遠有點反常,不免要調(diào)侃一番。
“得,那就辛苦李老師了。”江鏡遠看向李璇,哼笑出聲來。神色一掃前幾分鐘的陰霾,帶了一絲笑意。江鏡遠這人就是這樣,長著一張能哄騙萬千少女的臉,笑起來的時候漫不經(jīng)心,眼中卻又自相矛盾地帶著絲絲溫情。
江鏡遠看了看手表,暗忖:去一趟吧,就當去看看喬女士了。
剛邁出辦公室,江鏡遠就看見了老張,瞧著他急匆匆地從高三一班走出來,手上提著還未送出去的果籃和康乃馨,看樣子是給學生交代完作業(yè),準備去醫(yī)院看學生了。
江鏡遠看著老張愁眉苦臉的樣子,想來在他的教育生涯中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給他的打擊著實有點超出承受范圍了。
思量的片刻功夫間,老張人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了,江鏡遠說道:“張炮筒,你看你的臭脾氣給你們班的學生糟蹋成什么樣了,你那老一套不時興了好嗎?”
“臭小子,不上課你站在這里干什么。趕緊走遠點,我還有事,別擋路?!崩蠌埍揪托臒┲?,看到江鏡遠整個人就更頭痛了。
“去哪啊,我送你?!?p> “不上課了?”
“不上了,我跟李老師換了課,你這是要去醫(yī)院?”江鏡遠吊兒郎當?shù)貜难澏道锾统鲆话鼰?,食指抵住開口抖了幾下,一根煙就這么滑了出來,抬眼看了老張一眼,他算是看出來了,張炮筒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抽煙者深痛惡絕。
江鏡遠把煙給點著,深吸了幾口,突然覺得這煙不夠勁了。
“行吧。”老張有些怪異地看了江鏡遠一眼,也不想其它,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送我去仁心醫(yī)院,我也不知道這女娃受什么氣了,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我都不敢跟那幫兔崽子慪氣,哪里知道還是有女娃娃扛不住壓力哇?!?p> “行?!苯R遠嘬了一口煙,抬頭看了一眼老張后,將煙滅掉丟進垃圾桶才跟上。
財栗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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