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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妖傳

卷十二 金魚精(2)

諸妖傳 王夢威 3080 2024-05-01 17:41:44

  第二天辰時,村長帶領(lǐng)八名村民就把抬桌放在了陳清院門口。陳清的兩個孩子很聽他們的話,吃著東西被鎖在了里間。陳清夫婦裝作很傷心的樣子,把孫悟空變化的孩子放在了桌子上。村長拍了拍陳清的肩膀,安慰他一番后,說了一聲“出發(fā)。”村民們就抬著木桌向西南走去,一群看熱鬧的人尾隨其后。

  辰時三刻,他們來到了“靈感大王廟”,村民們把兩個小孩放在供桌上就離開了。孫悟空看到,廟宇雖然不大,但裝潢精美。紅漆條幾上放著一尊觀音金像,另一尊是銀像,他揣摩,這個銀像肯定是靈感大王的真像。紅漆桌面上光滑、干凈,似乎有人經(jīng)常擦抹,就連地上,也沒有半點瓜皮紙屑,兩扇櫟樹門看著非常結(jié)實、漂亮。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走近,靈感大王進來了。他有一雙魚泡眼,嘴唇寬而厚,一頭金發(fā)梳理的整整齊齊,身穿黑色錦衣錦褲,腰系一條犀牛帶,腳蹬一雙云履靴。孫悟空運用火眼金睛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原來是條金魚精。他走到祭桌跟前,看著孫悟空盯著他看,開口問道:“你是誰家小孩,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變成小孩的孫悟空發(fā)出清脆的童音回答:“我叫陳保,是陳清家孩子,今年五歲了?!苯痿~精又問:“你知不知道,你被送來干什么的?”孫悟空回答:“敬獻,被你吃的?!苯痿~精又問:“害不害怕?”孫悟空回答:“不害怕?!苯痿~精說:“你這孩子膽子倒挺大,你看看她?!彼噶酥甘^變成的呆愣愣的陳燕,又說:“都嚇傻了。”孫悟空又說:“我是男子漢嘛!”金魚精說:“別看年紀(jì)小,回答的倒挺機靈。往年我都是先吃男孩,后吃女孩。這次破例,我要先吃女孩?!闭f完,他走到石頭變成的女童旁邊,雙手抱著頭,張開牙齒鋒利的大嘴,他感到身體冰涼,以為是驚嚇?biāo)?,沒太在意,就用力咬了一口,只能咔嚓一聲,他感到牙齒劇痛,下意識左手就捂了嘴,緊接著在手心里吐了一口,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掉了兩顆牙齒。只聽孫悟空一陣哄然大笑,說了句:“蠢材,你餓昏了吧,連石頭也啃?!保痿~精再看女童,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偌大的石頭。沒等金魚精反應(yīng)過來,孫悟空就跳下桌子,變成了年輕和尚,從耳朵里取出金箍棒,大喊道:“妖精,敢吃孫爺爺,找打?!苯痿~精由于沒帶兵器,孫悟空棒剛舉,他就一溜煙逃跑了。孫悟空在后面窮追不舍,趕到通天河邊,金魚精縱身一跳,撲通一聲,一頭扎進了水里,沒再出來。孫悟空不知河底情況,不敢貿(mào)然下去,只在岸邊觀察了一會,就返回了陳家莊。

  看到孫悟空氣喘吁吁地回來,陳清就給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田氏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喝完之后,孫悟空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陳清夫婦聽后,皺起了眉頭,陳清說:“妖精逃進河里,兩位師傅走后,他就會變本加厲地報復(fù)我們?!碧迫卣f:“悟空,好人幫到底。你捉住妖精,我們再走。”孫悟空說:“好的,師傅。我現(xiàn)在去河底再打探下情況?!闭f完,他站起身,又走出了院門。

  金魚精狼狽地逃脫后,并沒有直接進入水府,而是潛藏在水草深處,觀察孫悟空有沒有追來。過了一會,確認(rèn)沒人追來后,他才從水草中走了出來,然后整了整衣服,挺了挺胸膛。他一手捂著嘴巴向水府走去。走到廳堂,等候他的漂亮的鱖魚精站起來問候了一聲:“大王,你回來了。”金魚精沒有答話,就直接從右角門去了臥室。他在梳妝臺前坐下,移開捂著嘴巴的手,張開口,他看到,銅鏡里的金發(fā)美男子上排的牙齒有個窟窿,他憤怒地攥緊了拳頭。接著看到鏡子里的門口出現(xiàn)了鱖魚精,他轉(zhuǎn)過身,說:“鱖妹,你來了?!摈Z魚精發(fā)現(xiàn)心愛的金魚精少了兩顆牙齒,帶著關(guān)心和驚訝地表情走了過來,問道:“大王,你這是怎么了,這才出去不到一個時辰,牙齒怎么就少了兩顆?”

  兩人在石桌旁坐下,金魚精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鱖魚精沉默了一會,仿佛在回憶往事。她站起身,又坐下,說:“大王,你講述的孫和尚,還有他手中的棍棒,我猜,這和尚定是孫悟空無疑。當(dāng)年,我在東海龍宮做婢女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名字。據(jù)說他是一個猴精,神通廣大,曾經(jīng)大鬧天空,一人獨戰(zhàn)十萬天兵。他手中的棍棒叫做如意金箍棒,還是從東海拿走的,僅僅金箍棒就重大一萬兩千斤。我們可惹他不起。”金魚精聽了,心驚膽戰(zhàn),怒氣頓時消了一半。接著鄒起眉頭,說:“如果他找上門來怎么辦?”鱖魚精想了想,說:“大王,不如我們逃走吧。”金魚精堅定地說:“不行,我在通天河做大王沒幾年,讓給別人,不行,絕對不行?!摈Z魚精撫慰他說:“大王,我們只是暫時離開,等孫悟空一走,我們再回來。”金魚精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問道:“我們離開這里,去什么地方?”鱖魚精說:“去鷹愁澗。西海龍王三太子離開后,那里一直無人居住?!苯痿~精由于膽怯和鱖魚精的勸說,就決心逃走,他站起來說:“好,我們現(xiàn)在就走。”

  這時,一名蝦兵慌慌張張來報:“稟大王,不好了。一個自稱是孫悟空的和尚在門前叫罵哪!”他一聽,怒憤填鷹,報仇的心情令他產(chǎn)生了沖動,他說:“孫猴子,來的正好?!庇谑?,雙手拿起放在兵器架上的九蓮銅錘,走了出去。

  孫悟空起初擔(dān)心河底有埋伏,來到岸邊后,就變成一條小魚,跳進水里,打探情況。在河底,他前后左右游察了一番,確定沒有埋伏后,變成了年輕和尚,執(zhí)著金箍棒站在水府不遠處,開始叫罵。

  大門響起,金魚精雙手提著銅錘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百十名蝦兵,在門前擺列開來。孫悟空看到,停止了叫罵。金魚精看到自己人多,心里多了幾分勇氣,故意大聲問道:“哪來的和尚,在這里撒野!”孫悟空擼了擼袖子,回答:“我是唐三藏大徒弟孫悟空,人稱齊天大圣。你個妖怪,不好好在家修行,卻到岸上做壞事,我特來捉拿你??炜旆畔挛淦魍督??!苯痿~精說:“我做壞事,關(guān)你屁事。你先賠償我兩顆牙齒再說。”說完,他沖過去,縱身一跳,雙錘砸向?qū)O悟空,孫悟空眼明手快,架起金箍棒擋住。一名蝦兵,拿著大刀,趁機想向他背后偷襲,孫悟空一個后腳,踢飛老遠,撞到石柱上,一命嗚呼了。不一會,眾蝦兵把孫悟空團團圍住,礙于他手中的金箍棒,不能近身。只有金魚精和他打斗。百十名蝦兵在金箍棒下一個個接連倒下,有的逃跑了,最后只剩下十多名還有堅持戰(zhàn)斗。開始時,金魚精和孫悟空打個平手,打斗一百回合,不分勝負。后來,金魚精手腳漸漸酥軟。孫悟空看中時機,向他腿上著了一下,他的腿就被打斷了,匆忙丟下兵器,一瘸一拐逃跑。沒走多遠,孫悟空把金箍棒向他一扔,恰巧正中后腦勺,他剛轉(zhuǎn)過身,就倒了下去。嘴角流著血,眼睛睜著,氣絕身亡了。眾蝦兵看到大王已死,四下逃跑。唯獨鱖魚精提著一柄長劍,嚎啕大哭,指著孫悟空撕心裂肺地喊道:“孫猴子,你殺了我大王,拿命……。”還沒說完,她就沖了過來。沒過十招,她的后背就著了一下,即刻趴倒在地。孫悟空看著她,沒在加上一棍。鱖魚精拼勁最后力氣,緩慢地向仰面躺著的金魚精爬去。給他合上眼睛后,側(cè)身躺在了他的胸膛上,自己也閉上了眼睛,從此沒再睜開。孫悟空看著這一切,雖然不喜歡,但是一股力量直沖心靈,他的眼睛閃出了淚花。

  孫悟空離開通天河后,駕著白云去了東海。把要求給元會縣按時下雨的事向龍王說了一遍,龍王連連點頭答應(yīng)。又喝了兩杯茶水后。返回了陳家莊。

  孫悟空回到陳清家時,村長等人也在,他們正聚精會神的聽唐三藏講授佛經(jīng)。他聽陳清的左鄰說,陳清家來了兩位師傅,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就又來了陳清家。孫悟空和眾人行了禮,把捉妖的事和龍王答應(yīng)下雨的事講述了一遍,眾人聽后,對他頂禮膜拜。村長找來銅匠塑了他的銅像,把“靈感大王廟”改成了“齊天大圣廟”,村民早晚燒香參拜。當(dāng)天申時,在唐三藏的再三請求下,村長令五個木匠連夜趕造木船。天亮?xí)r,十六個村民抬著造好的木船下了水,師徒倆和他們合掌告別,然后上了船。白馬似乎也懂得自己不是站在地上,沒有到處亂跑。在六個健壯的劃槳手的合力下,木船輕快地向?qū)Π恶側(cè)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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