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進擊的仕蘭小隊(7)
路明非心中倒數(shù)著秒數(shù),現(xiàn)在某些東西已經(jīng)改變了,那件事真的還會發(fā)生么?他很期待。
可他耳邊的都是什么呢,都是昂熱和夏彌的歡呼聲以及過山車與軌道摩擦的輕微聲音,似乎前世的那些事情,已然成為了泡影。
路明非睜開眼睛,感受著耳邊呼嘯的狂風(fēng)以及過山車巨大的慣性向下沖去,該死,這不比校長開的車有推背感多了太多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女孩一臉恬淡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位置上,絲毫沒有其他游客們的恐懼和腎上腺素飆升點情況。果然這種娛樂項目對于龍族的挑戰(zhàn)還是太低難度了么?
“師兄,你沒事吧師兄?”在前世路明非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中庭之蛇”在這一世卻是毫無波瀾,沒有恐慌的游客們,小魔鬼也難得的沒來提供有償援助來著。
當(dāng)然,也并不是完全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有些暈車的楚子航坐完了這趟過山車的全程圈數(shù),現(xiàn)在臉色有些蒼白,路明非連忙關(guān)切的問到。
“還好……就是有點暈車。我稍微緩一緩就好了。”楚子航扶著額頭,一陣陣的不適感胃里涌上來,但他卻壓制了那種感覺。
原來,就算是混血種,也還會有弱點的啊。楚子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zhuǎn),昂熱來到他身邊,在他后頸按了幾下。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是不是舒服多了?!蓖娴暮苁青似さ陌簾嵋沧⒁獾搅顺雍降臓顩r,說“這是我以前從某個伙伴那里學(xué)來的,那個時候大家對于這種神秘的東方秘術(shù)多少還帶著一點鄙視來著,因為那個人的國度,在那個時代是保守,落后,愚昧的代名詞,他臨死的時候和我說,他的國家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漢堡那樣,可他終究沒能親眼看到啊?!?p> 昂熱一臉緬懷的看向路明非,路明非這才意識到校長口中的那個同伴,大概率是他的那位長輩。
“感覺舒服多了。”楚子航深吸一口氣,隨后悠長的呼氣,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原來大師兄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難受么,抱歉啦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毕膹浺瞾淼匠雍缴磉?,略帶歉意的向楚子航說到。
“好了師兄,為了彌補我的錯誤,我來扶著你嘍,夏彌你一定要給大師兄當(dāng)好拐杖哦?!毕膹浬仙焓智胺鲋雍?,女孩柔軟的肌膚與楚子航的胳膊相接觸的一瞬間,路明非輕聲咳嗽了幾聲。
出乎意料的,楚子航并沒有抗拒夏彌,反而任由她扶著自己。他似乎打心底里接受了夏彌傳達給他的那個消息,那就是他們之間,真的很熟。
畢竟中學(xué)時代的師兄高冷又面癱,說實在點就是酷到?jīng)]朋友。就連路明非這種只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都能被視為熟人,更不用說陪他一起看過電影,去過水族館以及坐過摩天輪的女孩了。
師兄你還真是個純情處男啊,只是接觸就會臉紅么?路明非很想吐槽這一點,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來。畢竟他這廝向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如果無腦繼續(xù)說下去大概會挨揍。
雖然很樂意看到這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扶著楚子航的妹子絕對不是什么嬌滴滴連瓶蓋都擰不開的萌妹子而是很輕松就能把火車南站的鋼鐵支架撅掉的龍王,但路明非還是上前詢問是否需要自己幫忙。
“都說了是我贖罪贖罪啦,二師兄不牢您大駕您在一旁歇著吧?!毕膹浺彩諗苛怂谋奶氖只顫姷男宰樱鞘謱P牡姆鲋雍?。
“哦哦,了解了?!甭访鞣屈c點頭,十分識相的回到了白芷柔身邊。
不過師妹啊,你那種介于姐姐和媽媽之間的表情,還有和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到底是怎么回事???該死,師兄只是暈車而已,師妹你是把他當(dāng)成十七歲的少年了么?不似乎還要更年輕一些,牙牙學(xué)語剛學(xué)會走路的那種差不多。
“請問是昂熱校長么,有人托我給您送來了這個?!本驮诼访鞣撬伎贾@么讓這兩位的關(guān)系進一步發(fā)展的時候,游樂園內(nèi)穿著工裝褲的服務(wù)生來到昂熱面前,將一個復(fù)古風(fēng)甚至還帶著火漆印章的信封交給了昂熱。
“不錯我是?!卑簾狳c點頭,接過信封后順手從口袋里掏出幾個硬幣作為小費遞給了服務(wù)人員。
“對方大概是在本地很有名的幫派吧,既然信已經(jīng)送到,那昂熱先生祝您好運?!笔盏叫≠M的服務(wù)人員十分恭敬的向昂熱行禮,隨后十分識趣的離開了。這讓路明非不禁感慨錢真是個好東西。
不過送到昂熱手中的,到底是什么?拍賣會的邀請函么?按照現(xiàn)在這個時間,貌似拍賣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昂熱回過頭來掃視幾個學(xué)生一眼,點了點頭。信封他不用猜都知道是漢高送來的,自從二戰(zhàn)之后兩人闊別已久確實很久沒見了。
“好了小伙子們姑娘們,今天有人邀請我們?nèi)咳⒓右粓隹胺Q豪華的晚宴,有人想去么?”昂熱撕開信封,抖落里面的信件在掃視一眼后向幾人說。
“當(dāng)然要?!甭访鞣锹氏扰e手,畢竟他還是很好奇前世他在車上等待的時候昂熱到底和什么人交流了,說不準(zhǔn)還能從這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有關(guān)其他王座的東西。
白芷柔第二個舉手,似乎是跟隨路明非的守衛(wèi),他去哪里它就會去哪里。
“還有我們我們啦。”夏彌一只手扶著楚子航另一只手高高舉起,以此同時另一只手則是幫楚子航舉起了手,雪白且指節(jié)分明的手在陽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路明非盯著師兄看,該死你們的感情進展的要不要這么快啊,夏彌這一副當(dāng)家主母的樣子是怎么回事,還替他做主,真的……
楚子航輕輕咳嗽了一聲后點了點頭,路明非覺得自己白操心了,人家的感情進展的飛速好不好,就差明天直接拜堂成親然后生個大胖小子里。
“當(dāng)然,此次晚宴上有些家伙可能說一些和我們教育理念不是那么相符合的東西,如果我沒有動手的話你們盡量不要動手。說到底我還是個教育家啊,如果我的學(xué)生太暴力了這可對于我在教育領(lǐng)域的名聲不太好?!卑簾峄顒又滞?,路明非甚至能從他的袖口里看到里面的折刀,校長你真的是去赴宴而不是殺人的么,那你拿刀干什么,修胡子么?
幾人剛走出游樂園就已經(jīng)有車在等他們了,昂熱掏出自己的車鑰匙交給了一旁的侍者,隨后又在侍者遞過來的紙上簽上的漂亮的花體簽名后帶著幾個學(xué)生就上了車。
“明非啊,你知道單刀赴會這個成語的由來么?”就在路明非還在思考接下來該朝著哪個方向走的時候昂熱突然開口用流利的中文問道。
“當(dāng)然知道,魯肅想要關(guān)二爺?shù)那G州,于是邀請二爺赴會準(zhǔn)備在宴會上扣留二爺然后和劉備交換荊州來著。大概是這樣?!甭访鞣墙忉尩?,雖然他很奇怪為什么校長會在這里問他這種問題。
“是啊,魯肅是為了圖謀荊州啊?!卑簾峒毤毱肺吨@句話,同時念了好幾遍。這讓路明非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想來他這幾句話也不是拜倫或者雪萊的詩可以比的,能被校長入此器重那可真是一種榮幸了。
“昂熱沒必要如此內(nèi)涵老朋友吧?還有說中文很酷么?很酷么?”勞斯萊斯內(nèi),原本黑漆漆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里面有一位看起來面容兇悍的老者,老者身上最吸引路明非的地方就是他帽子上的警徽,亮晶晶的。
“確實很酷啊,難道你不這樣認為么,漢高?我們多少年沒見了?!卑簾峥粗聊恢械睦先耍z毫沒有客氣的意思。
“和你這種人做朋友還真是,大概得有六,七十年了吧。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二戰(zhàn)的時候,我還記得我們在珍珠港談判時候。那時候的你意氣風(fēng)發(fā)。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不差,似乎更成熟一些。而我卻像是一個耄耋老頭,離死不遠了。”
老人嘆了口氣,似乎對于昂熱的反駁多少有些無奈,不過隨著老朋友們一個接一個的故去,似乎能和他聊幾句的,也只剩下這個家伙了。
昂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對方的恭維,雖然這并不能算是恭維更像是實話實說。
“有什么事情就干脆直說吧,我還要帶學(xué)生們回學(xué)院呢,我可是個教育家來著。”昂熱有些欠扁的語氣似乎把漢高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不論是你還是我終將會有老去的一天,我?guī)砹思易謇锏哪贻p人來認識一下你,難道你就如此吝嗇不愿意讓我們看看你們的年輕人么?昂熱,你是把你的學(xué)生看做了寶刀了么,還要如此遮遮掩掩的?!睗h高笑了笑,他笑的其實很難看,但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想來老家伙在年輕的時候也是
“當(dāng)然不介意,要不然我就不會讓他們上車了。畢竟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來著,而你漢高還真給我們送了一頓?!卑簾崴坪踉诼?lián)系自己的中文口語,他的說話方式讓漢高一直眉頭緊鎖。
“算了,一會見面再聊吧。希望你不會有其他的一些想法?!卑簾嵘焓株P(guān)掉了閉路電視,隨后挽起了袖子。
“有時候暴力未嘗不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手段,教育家的目的是幫助學(xué)生找到問題的最優(yōu)解來著。”昂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漢高語氣中的遮掩之意,雙方幾十年前沒談攏的問題并不意味著現(xiàn)在就能解決。
“校長您還真是……合格的教育家。”路明非朝昂熱豎起大拇指,夏彌和白芷柔點點頭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
賓夕法尼亞路,這是一條隱藏在高樓大廈中的一條小路,兩側(cè)是摩天大樓高聳的灰墻。這些大廈建于芝加哥最奢華的大都會時代,20世紀(jì)50年代。天長日久,石灰?guī)r表面已經(jīng)剝落,透著破落貴族的蕭索。陽光完全被高樓大廈遮擋,細長的街道上透著一絲涼意。道路盡頭矗立著巨大的方形建筑,高聳的墻壁上沒有任何窗戶,只有接近頂部一排大型排風(fēng)扇在緩緩轉(zhuǎn)動。
芝加哥市政歌劇院。
侍者一陣小跑上前打開車門,一頭銀發(fā),習(xí)胸口插著玫瑰的老人率先下車,緊隨其后的是冷峻的東方面孔的年輕人,然后妙齡少女……
“哇哦,這是在拍電影么?怎么感覺像是電影里的場景。”夏彌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瞬間被驚呆了,整個歌劇院周圍都透露著一種只有上個世紀(jì)才流行的浮華與夸張。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上個世紀(jì)芝加哥的“流金歲月”。
“并不是,老家伙們只是沉醉于那個時代太久了,以至于已經(jīng)混淆了那個時代和現(xiàn)在的區(qū)別。”昂熱看著眼前的眼前的一幕,他和他的學(xué)生看來似乎和周圍的眾人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寒酸。
男人們清一色黑色的晚禮服亦或是燕尾服白色的刺繡襯衣,大都會范兒的分頭上抹著厚厚的頭油,光可鑒人,女人們手戴著白色的絲絨長手套,銀色的腕表身穿昂貴的貂皮一副上世紀(jì)摩登女郎的模樣。
昂熱一一踩過那些古老的臺階,來到侍者面前,侍者剛要通傳卻被昂熱制止了,昂熱拿出夾在信封里的卡片遞給侍者。
侍者低頭看了一眼卡片之后神色大變,在將搭在胳膊上的雪白的毛巾交給一旁的侍者后一路小跑進入歌劇院內(nèi)。其他的貴客驚奇于昂熱的身份,可等到水蒸氣散去后他們看清了那個身影。
那個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也認得,希爾伯特·讓·昂熱,一個在整個混血種社會中都享有很高的聲譽的人,喜歡他的人如同過江之鯽,不喜歡他的人同樣數(shù)不勝數(shù)。但沒有人會否認他是個值得敬佩的屠龍者。
不過他身邊的那位,好像是在混血種圈子內(nèi)曾經(jīng)一度名噪一時的路明非。雖然大家不一定見過本人但照片還是見過的,畢竟他太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