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華倫丁家族來我們這里演出了?”
陰暗的房間中,羅西男爵正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
透過那扇狹小的窗戶,他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氣非常不錯。
只可惜……這樣的好天氣,他卻只能躺在病床上。
身材高挑的盧娜站在床邊,輕聲地說道:“是的,這個時間……演出應(yīng)該剛剛結(jié)束?!?p> 羅西男爵有些吃力地坐了起來,嘆了口氣:“我本來應(yīng)該過去看他們的演出的,但是按照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估計是辦不到了?!?p> 盧娜也是嘆了口氣,滿臉愁容。
自從男爵從索登堡回來之后,身體狀況就越來越差,到了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不再對外見客了,甚至就連一些軍事上的事務(wù)也暫時交給了達(dá)奇騎士長和瑪?shù)倌确蛉藥兔μ幚怼?p> “或許,我可以讓他們來城堡里,單獨表演給您看……當(dāng)然,那樣一來的話,就只能表演一些小型的節(jié)目了?!?p> 盧娜看著男爵遺憾的表情,小聲地提議道。
羅西男爵疲憊地笑了笑,說道:“那就麻煩你去試一試吧,不過我聽說華倫丁家族的人脾氣都倔的很,不一定會來這里給我單獨演出?!?p> 接著,男爵又皺起了眉頭:“瑪?shù)倌确蛉撕瓦_(dá)奇出去了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了吧?”
“是的?!北R娜點了點頭:“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回來了?!?p> 男爵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除了調(diào)查兵團(tuán)的第一中隊之外,還有其他的部隊遇襲嗎?”
盧娜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有的,最近這段時間,我們一共遭遇了大大小小近十次襲擊,損失了一百多名優(yōu)秀的士兵。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不但會損失珍貴的兵力,也會極大地?fù)p害士兵們的士氣?!?p> 羅西男爵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許多:“索登堡距離這里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就算他們派偵察兵監(jiān)視我們,也絕對不可能有這樣快的集結(jié)速度。
所以,他們一定是在我們內(nèi)部安插了眼線,這才能夠提前知道我們的行蹤,提前埋伏在指定位置?!?p> 盧娜也皺緊了眉頭:“眼線……會是什么人呢?要不要我派人去調(diào)查?”
“這是當(dāng)然的,只不過我們必須先確定調(diào)查范圍。”
“會不會是軍隊里的人?畢竟如果是軍隊里有內(nèi)奸的話,叛軍確實能夠提前知道我們的動向?!?p> 男爵想了想,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如果叛軍真的安排了眼線在我們的軍隊里,那將是一件非??膳碌氖虑?。
不過……我更傾向于另一個群體,他們無處不在,但卻容易被人忽略?!?p> 盧娜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您說的是……”
“焚尸人?!蹦芯粽f道:“我看了報告,這些遇襲的軍隊大多數(shù)是在前往清剿異位面入侵者的路上,或者是在清剿入侵者的過程當(dāng)中遭到的襲擊。
一兩次或許會是巧合,但是那么多場襲擊加在一起,還會是巧合嗎?”
“居然會是他們?”盧娜有些不敢相信:“這些骯臟的蟲子也敢背叛我們?!”
“你不要小看人類的求生欲,為了生存,他們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我想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覺得我們一定會敗給叛軍,所以才給自己留條后路?!?p> 盧娜冷哼一聲:“真是一群愚蠢的混蛋!做了這種事情,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一樣活不了!我這就帶人去把他們都抓起來審問!”
“等等?!蹦芯魯r住了憤怒的盧娜,嘆了口氣:“盧娜,你什么時候才能成熟一些?你作為我的近衛(wèi)軍隊長總是這么莽撞可怎么行?”
盧娜臉一紅,低下了頭。
羅西男爵繼續(xù)說道:“普雷鎮(zhèn)的焚尸人有那么多,你難道要把他們?nèi)甲テ饋韱??普雷?zhèn)的牢房可裝不下這么多人。
我覺得瑪?shù)倌确蛉说淖龇ň头浅:茫覀兺耆梢岳眠@一點,反過來伏擊叛軍。
當(dāng)然,在瑪?shù)倌确蛉诉@次得手之后,對方或許會有所防備,但是我們依舊可以嘗試一下?!?p> 說完,羅西男爵喘了幾口氣,儒雅的臉龐上盡顯疲憊。
他拿出了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說道:“另外,帝都那邊回信了。”
“回信了?!”盧娜瞪大了眼睛,欣喜地說道:“他們答應(yīng)增派援軍了嗎?”
羅西男爵點了點頭:“是的,帝都會派幾名超凡者過來,并且?guī)硪恢Ь⒉筷?。?p> 盧娜剛想說些什么,就發(fā)現(xiàn)羅西男爵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照理來說,這應(yīng)該是一件好事,但是男爵卻沒有一絲欣喜的表情。
盧娜試探性地問道:“他們有條件?”
男爵沉默了一會,隨后說道:“是的,他們希望等局勢穩(wěn)定下來之后,我能夠去帝都任職……他們給我在軍需部安排了一個職位。”
“什么?!”盧娜滿臉不敢置信。
男爵瞇起了眼睛,自嘲地笑了笑:“他們還承諾,會讓我繼續(xù)保留男爵的爵位,并且享有收取普雷鎮(zhèn)一部分的稅收的權(quán)力?!?p> 此時,盧娜漂亮的臉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怒意:“他們這幫混蛋!這簡直是對羅西家族的侮辱!
什么狗屁支援,他們明明就是怕我們叛變,所以派人過來監(jiān)督我們的!
我看一旦擊退了叛軍,帝都馬上就會派人過來接手普雷鎮(zhèn)!
這和剝奪領(lǐng)地有什么區(qū)別?!”
羅西男爵重重地嘆了口氣:“也許……陛下是有自己的考慮吧……”
然而盧娜依舊是一副憤怒的樣子,她氣得滿臉通紅:“什么狗屁考慮!幼帝就是不相信任何人,他渴望掌握權(quán)力,所以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捏在自己手里!
正是因為這樣,各地的領(lǐng)主們才會紛紛反叛,整個阿特爾帝國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放肆!”
男爵臉色一變,怒聲呵斥道。
但隨后,他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盧娜立刻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太過了,但她顧不上別的,連忙跑到了床邊,滿臉焦急地拍了拍男爵的背,試圖讓他舒服一些。
過了好一會,羅西男爵才緩過來了一些。
他看著盧娜近在咫尺的臉龐,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聽著,盧娜,我不希望之后再從你的嘴里聽到類似的話。
只要有我在一天,羅西家族就絕對不會背叛帝國!”
盧娜低下頭,低聲說道:“遵命……男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