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石二鳥之計，許都終造反
唐鈺聽了后，連忙向徐明義投去感激的眼神，他沒想到徐明義會替他說話。
李毅一邊手指輕輕敲打桌面，一邊說道：“即便如此，這結(jié)果依舊難以讓我滿意！”
唐鈺臉色漲紅，神情尷尬，李毅這般說法是在當面斥責他了，這大半年他已盡心盡力，心中不禁有些委屈。
李毅見唐鈺這副神情，知道自己多心了，笑著擺手道：“我這不是在怨你，浙海走私沉寂多年，如今重啟浙海走私，商路價值應(yīng)該不止這些?！?p> 唐鈺臉上由紅轉(zhuǎn)白，心里嘀咕半天，終于還是說了出來：“東主，舟山島擋住寧波港往外之路，浙海海貿(mào)最鼎盛時期也是以雙嶼港為中心，這才得以迅速興旺。”
“大人若是能與舟山島的黃參將交好，以雙嶼島或者是舟山島為基地，便可不用顧忌浙江巡撫衙門的查訪。”
“如此，海貿(mào)方可大興?！?p> 舟山島就像擋在嗓子眼的石頭，堵住了寧波府往外的海道，黃斌卿鐵了心與福建鄭氏站在一起，注定了他與李毅兩人很難有緩和的機會。
徐明義欲言又止，他想說的唐鈺都已經(jīng)說了，他暫時也提不出什么好辦法。
李毅想了片刻，笑著說道：“這事我自有主意，你且回去給才出海歸來的伙計發(fā)點銀兩，別讓他們覺得我是苛刻的東主?！?p> 李毅最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只有拿下舟山島，浙江沿海才算完全是他的天下，但黃斌卿不犯錯，朝廷暫時也沒有動他的打算。
徐明義和唐鈺兩人才離去，柳隨風又推門進入書房，嬉笑著說道：“恭喜主上財源廣進！”
李毅微微搖頭道：“軍中開銷巨大，還需繼續(xù)擴大財源??！”
“我們要想繼續(xù)擴大財源，黃斌卿必須得盡快驅(qū)走了。”
“理雖然是這個理，但要驅(qū)走黃斌卿并不容易?！?p> “大人，我有一個一箭雙雕之法?！?p> “一箭雙雕？除了黃斌卿，另一雕是誰？”
“許都！”
“為何是他？”
“這廝現(xiàn)在越來越不講究，早晚要把壞我們的大事?！?p> “我們與他合作，現(xiàn)在對他出手怕是不妥吧！”
“主上把許都當作盟友，但他卻沒把主上當作盟友，對于主上的提醒，許都置若罔聞，上次會面更是威脅主上，他根本不配再成為我們的盟友?！?p> “話雖如此，但……”
“主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唉……”李毅長嘆一聲，心中突然生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感，過了好一會，李毅問向柳隨風：“柳先生覺得這事該如何謀算？”
柳隨風想了想，回道：“我們可以故意泄密逼迫白頭軍公然造反！”
今年入秋之際，陳子龍率巡撫營圍剿白頭軍，福建也有兵馬到仙霞關(guān)助剿，兩方人馬只花了一個月時間，就把盤踞在衢州府的白頭軍驅(qū)趕一空，使得通閩商道重歸順暢。
白頭軍一觸即潰，這并非是白頭軍連一戰(zhàn)之力都沒有，而是許都還沒做好與朝廷對抗的準備。
“泄密？”李毅嘀咕一聲，隨即搖搖頭：“泄密有風險，若是被許都知曉，怕是要被他反咬一口，畢竟他也知曉我們不少秘密。”
“大人勿憂，泄密這事其實不一定需要我們出手?！?p> “哦，這話何解？”
“許都這人行事不密，知道他是白頭軍首領(lǐng)之人其實不少，前番他麾下的白頭軍行事百無禁忌，惹惱的人挺多，只要稍稍放出風聲，那些吃了許都虧又事先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必定會在他背后捅刀子，到時、許都不一定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行，我這就派人放出風聲！”
“許都一旦公然造反，我們可以再如此如此……便可以借此再除掉黃斌卿這個阻礙?！?p> “你這法子不錯，就按你說的辦吧！”
崇禎十四年，開春后不久，有兩個不好的消息傳到江南。
第一個壞消息是，松錦之戰(zhàn)明軍被清軍打得大敗，不但宣府總兵楊國柱戰(zhàn)死，還丟失了經(jīng)營多年的寧錦防線，清軍騎兵自此可以不遇阻攔地殺到山海關(guān)下。
第二個壞消息是，李自成派遣偏師攻克荊襄，江南各地饑民群情洶洶，隱隱呈現(xiàn)造反響應(yīng)的勢頭。
李毅聽到這兩個壞消息，濃濃的緊迫感好像泰山壓頂般襲上心頭，不得不再次加快計劃的實施進度。
三月二十五日，東陽縣令孟新云以有人密告許都參與謀反為由，向許都索賄萬金，許都未許。
四月二日，又有人向金華府知府王雄告密許都謀反，王雄命官兵抓捕，被許都部下?lián)魯蓝嗳恕?p> 許都見事已至此，也就不再猶豫，帶著白頭軍揭竿而起。
許都反了！
信使飛一般從金華府沖向杭州的浙江巡撫衙門。
不到半個月，白頭軍就攻克東陽、義烏兩縣，從者數(shù)十萬。
緊接著，白頭軍在浙江巡撫董象桓做出有效反應(yīng)之前，又連續(xù)攻下諸暨、浦江、永康、武義、湯溪、蘭溪等縣。
一時間，全浙為之震動。
紹興司理陳子龍受董象桓之命直奔寧紹總兵府求援，陳子龍剛收到許都造反的消息時，心中既震驚又糾結(jié)，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結(jié)交十幾年的朋友會走上造反這條道路。
許都常常有不滿朝政的言論，就是陳子龍自己對當今朝堂政局也多有不滿，否則也不會在家多年不愿為官。
但不滿是一回事，造反是另外一回事，在他看來，陳子龍和自己一樣飽讀詩書，想的應(yīng)該是如何效忠天子，為國除弊。
陳子龍又不由想起一年前，那時他還和許都一起同游西湖，兩人志趣相投，把酒言歡。
兩人昔日的交情有多深，陳子龍此刻的心里無疑就有多苦！
陳子龍懷著復雜的心情，一大早從紹興府出發(fā)，直到天黑時才到達定海城。
當陳子龍到達寧紹總兵府外準備求見李毅時，卻被柳隨風告知李毅去臺州巡視海防去了。
“柳總管，速速派人去把李總兵請回來！”陳子龍一邊喘氣，一邊跺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柳隨風不疾不徐地回道：“陳司理莫急，且先到客房歇息，我這就派人通報主上！”
陳子龍親眼目送信使飛馬離去，這才暗松一口氣，到柳隨風給他安排的住處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