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家是溫馨港灣,隱憂開始浮現(xiàn)
雖然如此,李毅和許都的合作卻沒有中斷。
近段時間,一批批神秘信使給許都送來仙霞關過往商隊的每一條具體信息,白頭軍要做的只是出現(xiàn)在合適的地點,打劫指定的商隊。
福順昌商號遍布江南,今年又特地在衢州府和景德鎮(zhèn)開設了分號,這些神秘信使全出自暗影衛(wèi)統(tǒng)領孫鎮(zhèn)之手。
李毅千叮嚀萬囑咐,衢州府的商隊只截取貨物,盡量不要殺人,來自閩地的商隊如果膽敢反抗,則殺護衛(wèi)及商隊掌柜。
許都明白這里面的門道,衢州府份屬浙江,如果殺人越貨鬧的動靜太大,必會引起浙江巡撫衙門的注意,到時官兵便會前來剿殺。
與之相對,閩地商人客死他鄉(xiāng),只要死的人不是太多,浙江巡撫衙門未必會當回事,為幾個閩人的死想動浙江官兵剿殺,除非是鬧得朝野皆知。
江南的七月,雖然天氣炎熱,但暴雨也不少。
“轟隆隆!轟隆??!轟隆隆!”
隨著沉悶的雷聲響起,傾盆大雨猝然降下,將從定海水軍港口趕回總兵府的李毅一行人淋成落湯雞。
暴雨接二連三,水軍戰(zhàn)船只能躲在定海港內,無人敢出海。
李毅近來常到水軍駐地走動,但也只是隨意逛逛,并沒有對水軍進行大動作,這就使得水軍駐地內的緊張氣氛漸漸消散。
回到總兵府,李毅把戰(zhàn)馬韁繩交給張定遠,自己踩著青石地板走向內院。
“夫君!”
林汐輕移蓮步迎了出來,生了李麒后,她的皮膚變得圓潤白皙,體態(tài)豐腴,絲綢擺裙隨著腳步裊裊,不論行為舉止還是處事儀態(tài),都很有總兵夫人的范兒。
“夫人準備些熱水,為夫要洗個澡!”李毅轉身進了內院,脫下粘在身上的濕衣服。
“好的!”林汐應了一聲,轉身給候立一旁的貼身丫鬟柳兒吩咐道:“柳兒,去給后廚傳話。”
等柳兒離開,林汐伸手接過全是汗臭的衣衫,取了一塊干毛巾給李毅擦拭身體。
林汐白皙柔軟的指尖觸碰在李毅堅若磐石的肌肉上,給李毅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直以來,只要林汐在李毅身邊,從不用丫鬟來服侍李毅。
林汐動作舒緩,舉止輕柔,讓李毅舒服得想要睡覺,一個不留神就打起盹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汐輕聲把李毅叫醒,原來是洗澡水準備好了。
在林汐的服侍下,李毅泡了個熱水澡,勞累一天的疲倦隨即消散一空。
在總兵府待了一晚,李毅離開這個溫馨的港灣,帶上親兵隊長張定遠前往定海衛(wèi)所巡視。
定海衛(wèi)所內!
破虜營騎兵都在兵營內休息,從西北干旱之地來到南方海濱,有不少人還不適應。
衛(wèi)所內一半的兵營空置,一半的兵營滿員,留下來的人都暗自慶幸。
離衛(wèi)所十幾里遠的濱海山道,渾濁的泥水嘩嘩在腳下流過,新招募的山民腳下踩著草鞋,眼中只能看清楚幾步遠。
“快點!”
韓必先凝聲低吼,鞭子往下滴水,揮舞起來的聲音被雨聲遮掩。
即便聽不見韓必先的吼聲,這些新招募的山民也知道那個魔鬼般的教官正跟在他們身后,他們唯一感到郁悶的是,當初他們沒有被分配到其他教官麾下。
轟隆??!
空中一道響雷轟下,閃電隨即露出猙獰的光芒,山民們看到后身體不由一陣哆嗦。
“沒卵子的東西!”韓必先咆哮道:“今日你們若是不跑到寧云山,那別想吃晚飯!”
新招募的山民聽見這道喝喊,身體哆嗦得更加厲害,但腳下頻率卻也快了不少。
這批從義烏、東陽、臺州三地新募的將士很對韓必先的胃口,訓練中個個爭先,韓必先現(xiàn)在要做的是讓他們學會畏懼。
在韓必先看來,只有新兵們對他心懷畏懼,才會把他的命令當回事。
讓一個人畏懼的方式有很多,韓必先采用的策略是折磨,消磨掉這些浙東山民有些過分的狠氣。
李毅帶著總兵衛(wèi)隊在兵營內外轉了一圈,對于手下幾個得力干將的練兵方式,他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直接重返總兵府。
一路無話,快到總兵府的時候,柳隨風突然對李毅說道:“主上,韓參將這般練兵,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不急不行?。 崩钜銛[手示意柳隨風無需多說。
柳隨風話外有話,但李毅現(xiàn)在不想聽,如果他現(xiàn)在就對幾個得力干將防范,一定會冷了軍心。
李毅現(xiàn)在統(tǒng)率的兵馬多了,不能事事躬親,一些事情交代給得力干將去做就成了必然。
“柳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李毅很和善地說道。
柳隨風點點頭,姿態(tài)從容地轉身離去,他之所以這么提醒李毅,只是在盡一個幕僚的責任。
李毅進入書房,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外面的雨又嘩啦啦地下開了,而柳隨風的話也響在李毅耳邊,讓他有些心不在焉。
柳隨風這個幕僚有時候真的很討厭,總能抓住李毅最不愿意面對,而又恰恰是李毅心中顧忌的東西。
“定遠!”
書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親兵隊長張定遠推門輕步走進來。
“去把孫鎮(zhèn)叫來。”
“遵命!”
夏日暴雨來得快,走得也快,夜幕降臨的時候,孫鎮(zhèn)才匆匆趕到總兵府。
自孫鎮(zhèn)擔任暗影衛(wèi)統(tǒng)領以來,商號同僚和軍中同僚都很難見到他一面,甚至有時候李毅也不清楚他在哪里。
雨已經停了,孫鎮(zhèn)的皮靴上滿是淤泥,張定遠親自到府外把孫鎮(zhèn)引入總兵府。
光線陰暗,腳下無聲,孫鎮(zhèn)突然問向張定遠:“張隊長和幾位參將交情不錯啊?”
“還好,還好,他們常請我飲酒!”不知為何,張定遠有些畏懼這個暗影衛(wèi)統(tǒng)領。
“你是大人的發(fā)小,更是大人的親兵隊長,不久前,我也當過大人的親兵?!睂O鎮(zhèn)說到這里略一停頓,然后繼續(xù)說道:“我的副手徐游擊亦曾是大人的親兵。”
張定遠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你不知曉,其實我很羨慕你?!睆埗ㄟh身后傳來孫鎮(zhèn)自嘲的笑聲:“我們都可以為大人去死!”
“我也可以!”張定遠揚起脖子,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是嗎?”孫鎮(zhèn)目光直視張定遠:“那我告訴你,莫要和軍中將領來往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