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爹逼的?
“中郎將?......”見呂布今日草草結(jié)束會議,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荀彧不由疑惑喚了一句。
“文若,今天某不行了,指定是不行了......”呂布當(dāng)然知道對方喊自己啥事兒,苦著一張臉擺手道:“沒那個狀態(tài)了?!?p> 荀彧一聽忍不住蹙眉:讓你去干活兒,還說什么狀不狀態(tài)?
但呂布是真沒那個心情。
昨天從老董那里回來后,他思來想去、絞盡腦汁才發(fā)現(xiàn),老董是鐵了心要搏一搏了。
自己若是亂來的話,非但不會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恐怕還會將事情推向一個完全不可預(yù)知的軌跡。
但放任老董胡來,又會是風(fēng)雨飄搖,大廈將覆,匪寇橫行,白骨枕藉,十室九空,鼓角爭鳴,烽火連天,群雄逐鹿,天下三分的下場......
他很愁......
荀彧不知這些,忍不住問了一句:“中郎將為何沒那個狀態(tài)了?”
“哦,某來大姨夫了?!?p> 呂布信口胡謅,道:“文若同為男子,應(yīng)該知道男人每月總有那么幾天,渾身無力、情緒低落,干什么事兒都提不起勁兒吧?”
荀彧一聽,雙眼都瞪圓了。
但沒辦法,呂布畢竟是他的上司,無論借口多么離譜,他也只能哄著慣著,不能直懟著來。
隨即眼珠微微一轉(zhuǎn),便開口道:“既如此,那屬下給中郎將尋一人樂呵樂呵,讓中郎將找找狀態(tài)?”
話一出口,非但呂布驚了,連他自己都驚了:自己剛才,說的是什么虎狼之詞!
多年飽讀的圣賢書呢,士族數(shù)代的熏陶培養(yǎng)呢,怎么現(xiàn)在自己的所作所為,更像是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佞臣?
然而,呂布驚過后卻興奮了,笑瞇瞇地道:“文若啊文若,想不到你這濃眉大眼......呃,是俊朗儒雅的家伙,居然還好這口兒。”
“刺激!......”
“快,快帶過來,讓某好生批判一下!”
看呂布這德行、這反應(yīng),荀彧一下就釋然了:哦,原來不是我的問題,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于是他轉(zhuǎn)身,拍了拍手。
荀攸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都忘了自報家門,只是躬身行禮道:“見過中郎將?!?p> “怎么是個男的?”呂布見狀,突然就......更興奮了:“快,讓某看看汝有什么絕活兒,能讓文若都那般推崇?!?p> 荀攸的臉更黑了,想了想道:“飽讀兵書戰(zhàn)策,臨場設(shè)計算不算?”
“嗯?......”呂布這才品出一點不對勁兒來,看向荀彧道:“文若,汝這是在給某推薦良才?”
“不錯?!避鲝偹銢]羞愧到家,道:“此乃屬下族侄荀攸荀公達,算無遺策,經(jīng)達權(quán)變,十三歲時便在人群中察言觀行,看出一罪犯?!?p> “如今為宮中的黃門侍郎,某覺太過大材小用。想到中郎將這里廣覓良才,便恬顏舉賢不避親,不知中郎將肯接納否?”
“接,誰不接誰是傻子!”
呂布當(dāng)即站了起來,圍著荀攸仔細打量一番。
甚至,還用鼻子在荀攸周圍嗅了嗅,讓荀攸眉頭不由越蹙越緊:這家伙,該不會有什么大病吧?
好在,隨后便見呂布搓著手道:“挺好,太好了!......而且還不像文若那么娘炮兒,沒事兒熏個香?!?p> “某就喜歡,這樣樸實無華的漢子!”
荀彧隨即聞了聞身上剛熏的雞舌香,臉黑如鍋底地瞪了呂布一眼:你懂個屁!......熏香如此陶冶心境的風(fēng)雅之事,被你說成了什么?
雖然我不知‘娘炮兒’何意,卻知道絕不是什么好詞兒!
當(dāng)初那道雷,怎么沒劈死你?
就在他怨念不已的時候,呂布卻已精神煥發(fā),渾身一下洋溢起蓬勃熱烈的干勁兒。
雙眼熾熱地看著荀攸,隨后道:“十三歲的時候,就察言觀行,看出了一潛藏的罪犯?......這么說,你看東西很準(zhǔn)嘍?”
“明日......不,一會兒某便去跟義父說一聲,那看門張大爺?shù)幕顑壕蛣e干了,某給你秩千石的俸祿,跟文若一樣!”
荀攸聞言,不由看了荀彧一眼:沒想到呂布的反應(yīng),還真被小叔父猜中了。
只是,你給那么高的俸祿,我到底是個啥職位,干啥的呀?
“呃......你日后便是某麾下的軍師祭酒。”
呂布想了想,當(dāng)即剽竊了曹老板給郭嘉的官職,然后道:“至于要干什么......嘿嘿,晚上來我府里再詳談?!?p> “晚上?”荀攸不解:啥事兒不能白天在這里說?
誰知,呂布還一點頭,認(rèn)真道:“不錯,最好就在宵禁前,咱談完你也不用回去了。晚上就在某府中住下,咱繼續(xù)砥足同眠、徹夜長談......”
這下,荀攸有些怕了,驚恐地看向荀彧:小叔父,你到底看清這人了沒有,別連這最基本的方面都沒了解,讓我羊入虎口。
荀彧也不確信了,震驚遲疑地看向呂布:平時,也沒看出你有這癖好啊......
就在二人疑慮間,魏續(xù)帶著賈穆進來了。
賈穆嘟著一張嘴,拜見呂布后開門見山:“中郎將,家父讓某來此尋一差事,說尋不著的話就趕某出家門......”
然后抬頭看向呂布,可憐巴巴地道:“求中郎將收留?!?p> “嗯?......”呂布當(dāng)時有些奇怪,問了一句:“你爹逼你的?”
“嗯,我爹逼的?!?p> “真是你爹逼的?”
“是我爹逼的......”
“哦,還好不是你媽......咳咳,那啥,你都會干啥?”看著賈穆還稚嫩的臉,呂布有些頭疼:“識字么?”
賈穆當(dāng)即給了呂布一個白眼。
“哦哦,賈曹掾的長子,定然是會讀書識字的。”呂布面色訕訕,隨即又道:“會算數(shù)兒么?”
賈穆這下,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好在,呂布隨后的話還算人話,道:“能識字會算數(shù)兒,在這個時代就算是高質(zhì)量人才了?!?p> “這樣,我給你個書佐的職位,以后跟在子魚身后做些雜務(wù),你覺得行么?”
賈穆沒想到,事情雖然有些古怪,但也挺順利,不由開始得隴望蜀:“給,給俸祿么?”
“給呀,你想要多少?”
“秩一百行么?”
“某給你比二百。”
“那,那能給屬下舉孝廉么?”
“呃......”呂布想了想:朱儁那里歲末能有一個名額,但那是給闞澤的。不過盧植、陰修這兩人,怎么也能再忽悠過來兩個。
隨即,他便點點頭,道:“放心,來了就是一家人。以后汝就在營里干活營里花,一分別想帶回.......”
“咳咳,某是說賈曹掾可是某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汝以后稱呼某叔父便可,某一定會多多照應(yīng)的?!?p> 單純善良的賈穆并不懂,命運里的所有饋贈,一切都已暗中標(biāo)好了價格。呂布對他這么好,他爹是要還的。
此時的他,心中只疑惑一件事兒:上次還拿著劍差點割了我爹的腦袋,這會兒你們又成摯愛親朋、手足兄弟了?
你們這些政治生物的世界,我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