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閉上眼睛,緩緩的低下了頭,而姜清十分虔誠的迎了上去,吻在了對方的眼角,他的睫毛很長,在她吻上去時,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睫毛輕顫。
姜清在上停留了數(shù)秒才離開。
姜清盯著他看了許久,她的氣息變得有些雜亂,最后開口道:“我去拿酒?!?p> 最后不知為何,她像逃一般跑開了。
少年摸了摸被姜清吻過的眼角,上面的溫?zé)岱路疬€在,他的心不知為何,不同于以往的接客,雖然他是第一次接留宿的,但是陪酒,彈琴,他還是接過不少。
這種不同于以往的感覺,讓他有點不知所措,這次怎么感覺不一樣?
少年摸了摸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后呼了出來。
他安慰自己,沒事的,應(yīng)該是這次不同于以往的好看,姜清確實是他接過那么多客中最好看的一位。
姜清跑到木門前,頭抵在木門上,情緒復(fù)雜,剛剛那莫名其妙的悸動是怎么回事,她還以為,她的心要跳出喉嚨了。
姜清摸了摸心口處,長呼出一口氣,安慰自己沒事的,可能是見色起意,多看幾次就好了。
隨后,她打開木門,看到了擺放在地上的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三瓶酒和酒杯。
松竹館有個規(guī)定是,在敲了一次門無人回應(yīng),在門外等候一會如果還沒有人來,直接放下東西離開就行,這么做是為了不打擾到客人的雅興。
姜清直接端起托盤往里走去,而少年也來到了里間中廳,端坐在坐墊上。
姜清將托盤放在矮桌上,為少年倒了一杯酒,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開始喝起了酒,中途還會說幾句土味情話,慢慢的,姜清開始醉了,她直接倒在少年的懷里。
她靠著他的肩膀,臉頰紅潤,說話的嗓音粘糊糊的。
她看著少年的臉好奇的問道:“小郎君,你叫什么啊?”
正幫姜清調(diào)整位置,讓她不至于那么難受的少年一頓。
“我的名字還重要嗎?”
他一邊說一邊幫姜清扶正了腦袋,他環(huán)著姜清的腰,下巴抵著姜清的頭。
“重要,只要是小郎君的事,都很重要?!?p> “是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足以忽略不計。
“我叫青柳?!?p> 姜清聽到這個名字仿佛清醒了一點,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正坐對著少年,似乎不滿意自己低對方一頭,直接站上了矮桌。
“你的名字誰幫你取的?”
少年老實回答道:“媽媽,我剛來不久媽媽幫我取的?!?p> 姜清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下了矮桌,她捧起少年的臉認真的說:“我不喜歡你的名字,換掉?!?p> “為什么?”
“因為離別,柳樹是離別的意思,我不想要和你離別,所以我不喜歡?!?p> 少年沉默了一瞬后開口:“那你喜歡什么名字?”
姜清放開了少年的臉,重新倒回少年的懷里,開始認真的想名字,過了好一會她才說:“叫玄天好不好?”
“為什么?”
“因為清夜墜玄天啊!”
少年擺弄著姜清的手指,試圖以此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
“可是你也不叫清夜?!?p> 姜清靠著少年的胸膛說:“沒事,以后就有人叫姜夜了?!?p> “誰?”
“當(dāng)然是我們的孩子。”
“……”
少年的手抖了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
“我們的孩子?”
“嗯,我不想說了,你就叫玄天哦,我好困?!?p> 姜清說完便快速的進入了夢鄉(xiāng),只余少年一人兵荒馬亂。
他的心跳的飛快,他看著姜清的臉,燭光點綴在她的臉上,她的皮膚細致白嫩,五官精致。
她現(xiàn)在睡著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清冷感,而她醒來時,說的話,做的事,又有奇妙的親和感,讓人忍不住去接近她。
怪不得,少年抱著姜清,怪不得,松竹館里好些小倌都偷偷愛慕著姜清,僅僅一夜,就快將他俘獲了。
坐了許久,少年腿有些麻了,他抱起姜清,朝著床榻走去,將姜清的衣袍褪下,只余一件里衣。
少年為姜清理好被子,又將房間里的燭火都吹滅了,自己也睡在床榻上,蓋著被子。
他摟著姜清,腦海還是抑制不住的回想起她剛剛說的那句“清夜墜玄天?!?p> 而姜清是睡得安穩(wěn)了,姜府上下都不安穩(wěn)了。
姜志鳴隨手抄起一旁的花瓶往地上一砸,似乎這樣就能發(fā)泄他心中的怒氣。
砰的一聲,在大廳里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你是怎么看的人!怎么能讓她跑了!讓外人看好了一出笑話!”
碧桃跪在正中央,不敢抬頭,害怕得有些結(jié)巴了:“是,是奴婢看管不周……”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姜志鳴打斷:“你別給我說這些!這樣的借口用幾次就得了,反復(fù)用就無趣了!”
碧桃嚇得將頭磕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又有些急切的說:“是小娘子自己爬墻頭跑了,都怪我沒勸下小娘子,求阿郎原諒!”
姜志鳴像是被氣笑了:“爬墻頭跑了?跑了?原諒?”
姜志鳴撩了一下頭發(fā),來回走動了幾次,似乎是想壓制住自己胸腔那滔天怒火,最后忍不住朝著碧桃身上踹去。
周圍人一看,急忙上去阻攔,不是心疼碧桃,而是這樣有失文人風(fēng)度。
而碧桃被踹到在地上,眼淚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姜志鳴指著碧桃大吼:“你難道忘了我走之前怎么叮囑你的嗎?!千萬不能讓三娘跑了!我這次好不容易拉下老臉請衛(wèi)公的小郎君過來相看!你看看這!這!唉!”
他氣到捶柱,連著捶了好幾下。
最后他單手插著腰,背對著眾人說:“拖下去,碧桃看管不周,打六十大板。”
眾人聽到這數(shù)目皆是一驚,這板子打完只有死路一條,而碧桃直接爬到姜志鳴腳下,碧桃跪在地上,屈著身子,頭抵在他的腳腕處,哭喊著求饒:“我錯了,阿郎,我錯了,求求阿郎饒我這一次?!?p> 就連一旁江清月都來勸阻:“二郎,三娘還小只是貪玩,而且以三娘的性格,碧桃也攔不住她啊?!?p> 姜志鳴直接氣血上頭說:“還小,她如今已十有七了!還整天往那青樓跑,喝花酒,你也只說是貪玩,真是慈母多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