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展霧哼了一聲,“你把我們?nèi)液Φ貌灰娞烊?,成天東躲XZ,在人類社會經(jīng)營了那么久的產(chǎn)業(yè)全部付諸東流!我怎么可能放過你?上次車禍被你僥幸逃脫,這一次你可沒那么好的運氣!”他說得咬牙切齒,又泄憤一般低低地笑著。
“車禍?zhǔn)悄銓?dǎo)致的?”她一直以為只是天災(zāi)人禍,自認(rèn)倒霉,現(xiàn)在得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田展霧,不由得騰起一股怒意?!笆裁唇形液α四銈?nèi)??!自始至終都是你追著迫害我!木木農(nóng)場、那場車禍、還有現(xiàn)在!我對你做了什么?我一見到你就躲,就跑,什么叫我害了你?!我怎么害你?!”
田展霧眼里閃過一抹驚訝,怒聲道:“你現(xiàn)在怎么不怕我了?!”
“我都要死了還怕你干什么?!”李綰幼憤怒地看著他,她此時就像被一只瘋狗咬了,到了臨終的時候一腔的怒意和不甘。竟然說她害了他全家??他把自己害成這樣,瘸著腿拄著拐杖,現(xiàn)在就要被他害死了,他還倒打一耙說是自己害了他???!
田展霧怪笑一聲,瞳孔發(fā)紅,語氣尖銳,“你不需要死得明白!”說著他就要撲過來,李綰幼渾身僵硬,閉上眼睛站在原地等死。
屋內(nèi)的蠟燭忽然被撲滅了,四周陷入了黑暗,緊接著傳來一聲聲耗子尖銳的嚎叫。
李綰幼猛地睜開眼,黑漆漆的小木屋里傳出打斗的聲音,她睜大了眼,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同時立刻挪動拐杖轉(zhuǎn)身就走。
小木屋的門被什么打飛了,一陣勁風(fēng)襲來,那半邊門即將打到李綰幼身上時被什么給阻攔了一下,偏離軌道飛入了湖水里。
李綰幼頭也不回地往前移動,身后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不是人類的聲音,倒像是某種動物的。那聲音極其尖銳,凄慘,緊接著傳來一聲巨大的水聲,像是什么東西砸進了那個湖里。這之后,再沒有什么聲音響起,李綰幼一直走到了公路上才回頭看向那邊,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栗,左腿因剛才的跑動劇烈地痛了起來。
李綰幼痛得冷汗涔涔,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病房里的呼叫鈴在響。她睜開眼睛,看見了掛在輸液架上的吊瓶。轉(zhuǎn)過頭一看,布魯斯臥在她枕頭邊,坐在床邊的李博勇正起身給護士讓位置換藥。
“我怎么在醫(yī)院?”
李博勇連忙走到她身邊說道:“幼幼,你醒了。有人用你手機打了120,是救護車把你接過來的。”
“什么人給我打的120?”李綰幼唇色蒼白,緊緊盯著李博勇。
李博勇?lián)u搖頭,“救護車趕到時只看見了你一個人,幼幼,你怎么會去城郊?還一個人倒在那里?”
李綰幼撇了一下嘴角,嘴唇張了張,但最終她沒有說話。
“幼幼…”李博勇?lián)鷳n地看著她。
“我累了。”李綰幼閉上了眼睛。
李博勇嘆了一口氣,在凳子上坐下,“本來這周你腿上的石膏可以拆了,但是這次觸動了腿傷,拆石膏的時間得往后延長一周了。”
李綰幼沒有說話,她在想今天這件事李恩許參與了多少,又知道多少。
李恩許回到家見李綰幼還沒有回來,她看了一眼時間,馬上晚上十點。
吳韻夕熬了一壺姜糖水等著李恩許回家,此時給她端了一碗過來,說道:“快喝了,別感冒?!?p> 李恩許望著李綰幼的房門,吳韻夕見她看那里,臉上的神情變了變,頭微微低了一下。
“媽,李綰幼還沒回來嗎?”
吳韻夕愣愣地看著李恩許,李恩許看向吳韻夕,聲音拔高了一點,“媽,你看我干什么?”
吳韻夕嘴角顫動了一下,說道:“李綰幼被120送進醫(yī)院了?!?p> “什么?!”李恩許的臉色瞬間刷白。
“恩許…不是你喊她出去的嗎?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嗎?李綰幼倒在城郊的公路上,被120送進了醫(yī)院?!?p> “我怎么會知道怎么回事?!”李恩許大叫道,她沖回房間鎖上門,坐在地上顫顫發(fā)抖。
米竹堇說的那些關(guān)于田展霧的謠言又一次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難道…難道那些是真的…她一把抓過手機,又驚又恐地看著列表中田展霧的名字,顫抖著手點了進去,發(fā)著消息。
“怎么回事?”
“你不是說跟她表白嗎?”
“她怎么會倒在城郊的公路上?”
“你說話???”
那邊仿佛沉寂了一般,始終沒有消息回復(fù)過來。
李恩許把頭埋進雙臂間,渾身發(fā)抖,哭了起來。
“恩許…恩許?”吳韻夕在外面聽著動靜,此時焦急地喊道:“恩許,出什么事了?是因為李綰幼嗎?恩許?”吳韻夕急得團團轉(zhuǎn),不管怎樣,李綰幼確實是李恩許叫出去的,李博勇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回家肯定會質(zhì)問李恩許。哎呦…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為什么李綰幼會暈倒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恩許!恩許!”
門打開了,李恩許哭得宛如淚人,把手機拿給了吳韻夕。
她刪除了部分聊天消息,上面呈現(xiàn)的聊天記錄就是田展霧拜托她把李綰幼約出去表白的部分。
吳韻夕沉著臉看完了。知道怎么回事后,她把手機還給李恩許,一邊拍著她安撫著說道:“媽媽還以為出什么事了,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呀,你也是不知情者,你也被他給騙了。要怪就怪那個田展霧,他才是始作俑者!”吳韻夕把姜糖水拿過來,說道:“快喝了,今天出去了一天凍著了吧?”
李恩許抽噎著點點頭,捧著碗乖乖地喝著姜糖水。
李恩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了一周,一周后李綰幼拆了石膏出院了,她本以為等李綰幼回來了會掀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沒想到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關(guān)于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李綰幼沒有告訴任何人?;蛘哒f,她不知道該怎么說,當(dāng)時那里除了田展霧只有她自己,難道她就這樣對大家說田展霧是妖怪,要殺了自己?
大家只會認(rèn)為她精神出了什么問題。
而且對于那天發(fā)生的事她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為什么田展霧斬釘截鐵地說自己害了他們?nèi)??而后面的情況又確實如他所說,他們?nèi)肯Я耍麄兠碌漠a(chǎn)業(yè)也都停止了營業(yè)。至于躲躲藏藏…似乎是有什么在追捕他們,則不得而知。
可為什么是自己導(dǎo)致的呢?自己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啊。一直以來受迫害的不都是自己嗎?
還有,田展霧突然在那間小木屋和誰打斗了起來,他原本是要殺自己的,但當(dāng)時有什么阻止了他?
還有,是什么人給自己打了120?
是那個當(dāng)時阻止了田展霧的人嗎?
李綰幼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出神。
李恩許下了晚自習(xí)回家,抬頭看見她時臉白了一瞬,她低著頭匆匆地走回房間,焦慮不安地坐在書桌前。
李綰幼回家的這些天還沒有找她提起過那件事,李博勇對這件事也不知情,連閏辰子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這件事這樣擱置不提,她反而覺得像是在自己周圍埋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她深知李綰幼不是善茬,這件事絕不會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