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夜明保持著戒備姿態(tài)朝師傅那邊挪了挪,問道:“怎么回事?”。
老頭不急不忙的的呷了口茶,道:“哦!請來做做客。商量商量賠償事宜。打了小的,老的總要出面管管,你又不是個野孩子,想揍就揍?!?p> 夜明眼睛一下瞪圓了,鼻頭微酸,異樣的心情一閃而過,沉入心底,現(xiàn)在明顯不是撒貓尿的時候。
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幾眼,迅速的摸清了現(xiàn)在的情況。夜明笑呵呵的站在師傅身后,殷勤的給老人家捏肩、倒茶,一副小狗腿的模樣,差點把老人氣笑了。
放下茶杯,老頭發(fā)話了,道:“話怎么說的?我徒兒要是自己揪出了你的暗手,你要怎么辦來著?”。
年輕供奉腆著臉,皮笑肉不笑道:“我還是太年輕,眼拙了,名師出高徒,少年出英才,輸了三千萬是我自愿的,賠償愛徒的一點損失?!?p> 夜明一聽三千萬,手上的勁都大了,捏的師傅一哆嗦,老頭回頭白了徒弟一眼,沒出息的貨。
夜明笑的合不攏嘴。
師傅不咸不淡道:“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做年輕人的人設呀!你真身得有五十多了吧!”。
年輕供奉不言不語,不反駁,只是低著頭,看著地。
像極了做錯事的下屬。姿態(tài)放的極低,面對這樣看不清深淺的對手,只會說多錯多,做多錯多,從莫名其妙的被從公網(wǎng)中劫持出來,他已經(jīng)心如死灰了。
老頭接著道:“要不要在賭點啥呀?”。
年輕供奉,道:“您說了算!”。
老頭指指夜明道:“要不這樣,你提些你們戰(zhàn)斗中的問題,我們賭他能不能自己搞明白其中原理,說出來了呢,你就在破費破費,算他自己掙的賠償怎么樣?說不出來了,你就親自為他解釋解釋,如何。輸贏都放你走”。
年輕供奉道:“說話算話?!?p> 老頭道:“放心,你贏了,絕對送走你。”
夜明一下子來精神了,問道:“多少錢?”。
年輕供奉道:“小友看一個問題三百萬如何?”。
夜明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額,我不懂的地方蠻多的,你多問問,要不薄利多銷?一個問題一百萬如何?”。
年輕供奉剛要說話,夜明師傅有意無意咳嗽了兩聲。
夜明改口道:“多了嗎?要不一個問題八十萬?不過不許賴賬,答對就得立馬轉賬如何?”。
師傅一聽八十萬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一幕正好被年輕供奉不經(jīng)意間看在眼里,當下心中一笑,這少年到是心不黑,比那個一下坑了自己三千萬的老家伙強多了,當下沒有多想答應下來,答對了就當場轉賬。
夜明先道:“請?zhí)釂?。?p> 年輕供奉道:“先說說我的分身是什么?”
夜明開始沉思起來,回想著其間種種,從唐帥的寶石戒指里投影出來,到脫離投影,獨立行走,在空中凝聚身形。
接著夜明又想到自己搖人鈴鐺里的死神鐮刀,同樣可以在空中投影漂浮,心里漸漸已經(jīng)有了猜測。
只是還不斷完善,當下心里默默推演,老師優(yōu)哉游哉,一副高人形象,似乎就這么等著,真的不打算插手,一副徒弟自憑本事的樣子。
夜明開口道:“分身是一種bug,一種特殊的bug?!?。
此言一出,年輕供奉猛然抬頭,第一時間不是看夜明,是看向夜明的師傅,那位神色泰然的老者,此刻夜明的師傅也是面露驚訝,不似做偽,好像他也在驚訝夜明怎么知道的,而且還一語點中要害。
年輕供奉追問道:“詳細說說?!?p> 夜明繼續(xù)道:“分身是一種bug,一種特殊的bug,我為什么這么說了,因為分身的表現(xiàn)不是規(guī)則所允許的,比如鏡像世界登錄規(guī)則的第一條,唯一性法則。”
“一個人只能有一個身份,這不僅是軟件規(guī)定的,也是硬件規(guī)定的,比如一個人只能承受一個統(tǒng)信芯片,如果第二塊芯片在精神系統(tǒng)察覺到已經(jīng)存在另一個芯片,會停止工作?!?p> “同樣的也沒人能承受兩個統(tǒng)信芯片帶來的精神分裂,會成精神病的,所以得出一個結論,分身不是規(guī)則允許的,卻存在,這是個悖論,悖論卻存在,就是bug?!?p> 年輕供奉,鼓鼓掌,很棒,一個九級捕捉郎,入門級的程序師,能夠根據(jù)規(guī)則大膽推測出接近正確答案的猜測很不錯了。
因為這期間的誤導信息很多,很多程序上的手段也能造成一個視覺上的假象,比如3D浮空算法,就可以借助空中無處不在的毫米波造成一個比較真實的投影,但是能準確洞悉正確的技術路線是需要天賦的。
年輕供奉把自己的疑惑問出來,夜明答道:“你說的那種算法”。
夜明指了指還在空中飄浮的凈蓮,道:“它沒有影子?!?p> 凈蓮飄在空中,很美麗,但陽光下確實沒有影子。
夜明接著道:“我記得,你的分身是有影子的,雖然不是很凝實的影子,但我想這仍然是一種算法,只不過不是規(guī)則允許使用的那種等級的算法,所以我更加確信你的分身是bug,一種特殊類型的bug?!?p> 年輕供奉笑了,算是認同了夜明的說法,道:“你說的沒錯,我的分身是一種bug,但又不完全是bug,鏡像世界不允許一個人兩種身份,這是鐵律,能避開規(guī)則的就是bug,人魂獸是一種很特殊的bug,很稀少,不可復制,無法人造,作用了就是能夠避開這兩個規(guī)則,唯一身份的限制和越級視覺算法?!?p> “為什么說又不全是了?分身是在bug獸的基礎上又做了一層封裝。這是程序范疇內(nèi)的事?!?p> 夜明點點頭。
年輕供奉也很講信用,一揮手八十萬算點就劃入夜明的手環(huán)里,手環(huán)響起了嘩啦啦的金幣聲,清脆悅耳。
年輕供奉不忘暗中觀察夜明師傅的神情,這個看起來慈祥豁達的老人,自然而然,面無波瀾,這才是他忌憚的地方,從昨天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他都沒有摸清這個老人一點點底細,不知道對方身份,不知道對方什么等級,不知道對方的手段。
但僅僅是這份從容,都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從昨天被老者悄無聲息的劫持,他就沒有嘗試過反抗和逃跑,一次試探性的嘗試都沒有,因為劫持的方式太詭異了。
當時自己任務失敗,分身結束任務,抹除掉自己出現(xiàn)場所的環(huán)境痕跡,讓自己在周遭的攝像頭,中徹底消失,將自己從事件中摘除。
就自動析構掉了自己,按照道理來說,調(diào)用析構后,進入公網(wǎng)會帶著信息自動回歸到本體身邊。
可是再出現(xiàn)的時候就在這間茶室里,睜開眼就是這位看起來慈祥的老者,析構進行到一半停止了,地址被劫持篡改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
他一直不太理解,對方是用什么手段把自己弄過來的,豪橫的不講理,可眼下這么豪橫的不講理的人,看起來卻又很講道理。
少說少錯,少做少錯的道理,指導著他應付著這樣的場面,甚至直到夜明出現(xiàn),對方讓自己聽到他們的對話的時候,他才明白這個老人就是那小孩的師傅。
看到似乎事情的進展確實在按照約定進行,他決定不打折扣的執(zhí)行下去,自己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道:“第二個問題,為什么你在鏡像世界無法登出響應?!?p> 當時夜明被對方劫持,意識和對方一起登入鏡像世界,外界事情緊急,夜明發(fā)現(xiàn)自己意識被困,無法登出鏡像世界,當時夜明不明白原理,也無法隨意開啟雙任務模式,所以沒有像那次一樣魯莽的拿刀抹脖子,激活被動規(guī)則。
莽歸莽,夜明不傻,要是真抹脖子了,意識卡死了,就歇菜了。
夜明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無法響應鏡像世界的登出了?這也是鐵一樣的規(guī)則呀!
這些登入登出的規(guī)則,基本上不會出bug的,如果這樣的基本需求都容易出bug,那就別玩了。
但是事情就這么發(fā)生了。
夜明略作思考道:“你暗示了我,給我做了個身份包裝?!?p> 年輕供奉,仿佛又發(fā)現(xiàn)了驚喜道:“怎么說?”。
夜明接著道;“人魂獸bug還有一個功能吧,也許它可以植入一個統(tǒng)信芯片?!?p> 年輕供奉明顯驚訝了,道:“何以見得?”。
夜明道:“bug獸本就生活在鏡像世界,生活在鏡像世界的bug獸根本就沒有登出的概念,自然也沒有什么登入的說法。”。
年輕供奉笑了,示意夜明接著說。
夜明道:“我猜測當時,你撞入我后頸統(tǒng)信芯片的時候,將我的自主意識擊昏了一瞬間,那時我明顯感覺到了一瞬間的眩暈,丟失了控制權,你利用人魂獸的能力,接管了我的身份,你用我的ID登入了鏡像世界?!?p> 年輕供奉問道:“這里有一個悖論,你之前也說過唯一ID原則,我利用你的身份登錄進鏡像世界,那么你是怎么進去的了?”。
夜明道:“這也是我當時不敢做此推斷的原因,但從前一個問題確定你的分身核心確實是一種特殊的bug獸后,我想我已經(jīng)接近真相了?!?p> “比如?!?p> 夜明道:“比如身份上的互換,你是我,我是你,我前面說過,bug獸沒有出入鏡像世界的概念,就像人沒有出入現(xiàn)實世界的概念一樣,連概念都沒有,自然別期待響應,那一刻我的身份標簽,是bug獸吧!系統(tǒng)也將我視作bug獸,請問bug獸如何登出鏡像世界,而我的身份套用在了你身上。你從一個bug獸標簽的存在被鏡像世界當成了人?!薄?p> 年輕供奉輕嘆一聲道:“后生可畏”。
一擺手嘩啦啦,八十萬金幣如約到夜明的手環(huán)里。
年輕供奉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這幾個問題明顯要刁鉆一些,比方才只需要回答一些理論的問題,要具象化許多。
夜明一邊想一邊答,竟然都答對了,年輕供奉郁悶不已,頻頻看向夜明的老師,想從這個老頭身上找到答案,看看是不是這個老家伙暗中傳授,來坑自己,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這小子的師傅看起來也被驚的不清,老神在在的樣子都不裝了。
年輕供奉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看走了眼,這小子很神奇呀!處處透著不一般。
年輕供奉剛要開口再問,想要探探這小子的底,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小子探探他師傅的底,他算是看出來,從自己被劫持到現(xiàn)在,這老人也只有為這個徒弟的事情才變變臉色,也許這就是一個試探的窗口。
年輕供奉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至于每個問題八十萬算點的賠償,還真不算什么事!
看到年輕供奉還要張口再問,夜明笑了,搶先道:“師傅差不多了吧?”。
老頭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行吧!”。
師徒二人的對話,把年輕供奉聽愣了。
夜明道:“你可以走啦?我沒什么疑問需要問你的呢。”
年輕供奉,狐疑的看著師徒二人,試探問道:“真的放我走?”。
老頭就要張嘴,卻被夜明搶先了,道:“自己走,還是我?guī)煾杆退湍阊剑俊薄?p> 年輕供奉看老者沒有反駁,一喜,道:“自己走,不敢勞煩?!?p> 年輕供奉審視了下周圍,就要登出,夜明抬手浮出一個垃圾桶,就是垃圾回收程序的具象化。
年輕供奉神色一僵。
“這是?”。
夜明笑道:“垃圾回收程序呀!你將自己弄崩潰,自己回收進垃圾桶里,你說的自己走的嘛,不勞煩我們,我尊重你的選擇?!?p> 年輕供奉神色猙獰,惡狠狠的道:“你們耍我?”。
這是讓自己自殺,然后主動鉆進回收垃圾桶里,這是辱殺。
夜明笑道:“我?guī)煾档脑捠撬妥吣悖∧悴恢?,我們西元市的俗語,這是說要送你去死呀!我?guī)煾悼墒莻€講信用的人,童叟無欺。”。
年輕供奉瞇眼問道:“既然已經(jīng)動了殺心,何必在玩些一問一答的過家家游戲?”。
夜明道:“難道你以為我看中的就是你每個問題的八十萬算點?”。
年輕供奉輕蔑道:“難道不是?”。
他算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財迷,一聽嘩啦啦的到賬聲,渾身都爽的直哆嗦。
夜明底氣不足倔強道:“誰說的?污蔑”。
年輕供奉不謔道:“誰說的?你的系統(tǒng)音量常規(guī)三十分貝,為什么嘩啦啦的金幣到帳聲就是九十分貝大音量。還有,你無不無聊呀!默認金幣到賬聲鈴響一點五秒,你的被你改成了五秒,聽不夠呀!”。
夜明的小心思被拆穿,罕見的臉紅了,羞極反怒。
強行挽尊道:“我是貪那八十萬算點小錢的人嗎?我還主動降價了呢?每個問題少要兩百二十萬算點了?!?p> 年輕供奉才不管這小家說什么呢,本就是激怒他,眼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夜明頭頂正上方的電燈閃爍了下,似乎電壓不穩(wěn)。
三公里外的變電站,萬瓦的電容突然短路,高壓順著地底的線路襲來,分成三個支路涌入騎樓巷-四巷-八棟-獨樓前。
師傅小樓門前常年掛著的算命幡子,被大門前的電閘嘭的一聲點燃了。
同時天空中的一架從保留區(qū)執(zhí)行完任務返回的應急通信無人機,突然改變航向,朝市區(qū)的一棟居民樓,直直撞來,無人看到的是,應急通信無人機機頭上,一只豬那么大的大紅蝙蝠端坐著。
如果夜明在的話一定對眼前的景像不陌生,那正是自己遇到的那種血蝙蝠bug獸,只不過這只比自己遇到的那些大無數(shù)倍,渾身散發(fā)著緋紅如血的煙霧,看起來強大無比。
這一切都無人看見。
閃爍兩下,電燈砰然爆炸,夜明嚇得一哆嗦,下意識抱頭蹲下,燈泡爆掉,底座上兩個電極,突然開始放電,正負級上小拇指粗細的電流交織著在空中游走,如同朽木里菌絲繁殖。
夜明頭頂上空,方圓空間被織出一圈密密麻麻的電網(wǎng),將夜明籠罩著,如同漁人灑下的漁網(wǎng),夜明就是要被網(wǎng)住的那條魚。
電網(wǎng)相連的節(jié)點是空氣中懸浮的細密水珠,不知道什么時候,墻角富貴竹旁的空氣加濕器,濕度加到了滿值,霧氣茵茵,富貴竹的葉片青翠欲滴,水汽朦朧。
電芒背刺,網(wǎng)下夜明毛發(fā)聳立,感覺整個身子都輕了,似要被強大的電流吸附到空中。
夜明的師傅,這才反應過來,老人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滑落,雙目瞪圓,慌亂之下不顧一切的朝夜明撲過來,想要將夜明擋在自己身下,一個深不可測的程序師,一個自己一天以來始終試探不到一絲弱點的程序師,此刻驚慌失智到要去幫徒兒擋下這電擊。
年輕供奉的那張臉,扭曲狂喜到變態(tài)的程度,他看著前一刻還高高上上,讓自己老老實實交出三千萬的老家伙,此刻狼狽到在地板上打滾也要去救自己徒兒,捧著腹,笑道:“老家伙,那是電,你也導電的你忘啦?哈哈哈哈!一起去死吧!”。
似乎猶不解恨,不得不說被莫名劫持的這一天以來,他經(jīng)歷了莫大的恐懼和壓力,分身和本身斷了聯(lián)系,搞不清處狀況。
面前深不可測的老人,讓他找不到一絲機會,看不到一絲希望,直到夜明的到來,似乎只有夜明能夠牽動老人的情緒,也就是從那一刻,他看到了一點希望,破局的希望。
三公里外的變電站,并不是這被困一天來埋下的伏筆,是在撤退前就埋下的暗手,這個暗手是用來對付夜明的,這個讓他著實驚訝忌憚的小男孩,他從沒打算放過。
無人機的計劃則是轉給夜明錢財?shù)臅r候通過夜明的手環(huán)觸發(fā)的,他知道那老頭時刻警惕防備著他,讓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異動,對于程序師來說,聯(lián)系至關重要,一旦自己施展手段,被他抓住聯(lián)系,有一千種方法對付自己,要不認命,要不雷霆一擊。
夜明的出現(xiàn)是他死里逃生唯一的機會!
電網(wǎng)終于落下,老頭在下一刻投身電網(wǎng),拼命護著自己的徒弟,可時無非多一條死魚而已,夜明和老者將一同在電網(wǎng)下抽搐,口吐白沫。
陽光明媚的下午,巨大陰影籠罩著小木屋,呼嘯的風聲,如同悶雷,年輕供奉抬頭看去,正是自己控制的那架無人機,他筆直朝小樓撞來,下一刻小樓就將粉身碎骨,地板上一老一少兩具還有生機的殘軀,都將葬生火海,被燒成灰燼。
到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從容全身而退了,可能還能從小樓的廢墟里搜刮出寶貝,一個資深的高級程序師,過了六十歲,安心教授徒弟,他的財產(chǎn)必然不可估量,說不定自己這次任務失敗的損失都可以賺回來,二十個億的財產(chǎn)應該有的吧,自己接下來鉆研全棧技術晉升六級全棧師的把握就更大了。
想到這他笑開了花。
飛機越來越近,機頭上的藍底白字,18像素的編號都清晰可見,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氣壓牙的集體倒伏。
“轟!”。
飛機落地的聲音。建筑物被摧枯拉朽的擊毀,木屑橫飛,瓦礫殘燼。
“嘣!”。
電池和油料的二次爆炸,形成沖擊波,一圈煙塵蕩平四方,火光沖天。
年輕供奉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成就,渾身哆嗦,顱內(nèi)高潮了。
安靜的廢墟內(nèi),柴木燃燒的啪啪聲,像是盛大的火葬儀式。
啪啪啪的鼓掌聲不合時宜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