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文的見面沒那么難,在這個圈子混了兩年多,或多或少都認識了一些人,打聽到羅文的住址很容易。
這一年,真正大紅大紫的自然是許關(guān)杰、溫拿,還有鄧儷郡,當(dāng)然還有徐曉鳳。
想到徐曉鳳,似乎也是個機會,她已經(jīng)發(fā)行了幾張專輯,可以說是大紅了,目前她應(yīng)當(dāng)是簽約在永恒唱片公司。
從1971年開始,連續(xù)幾年的金駱駝獎得主,都是C位出道,自然可以說是女歌手的第一人。
目前的鄧儷郡都要站在她的身邊,她還差點火候。
同時與兩家唱片公司接觸,林楚覺得機會就會更大一些。
其實他自己也是可以出專輯的,畢竟他能唱的歌很多,這也是一條路。
他自己做唱片,做發(fā)行,這樣會賺得更多,只不過現(xiàn)階段,他沒有這個資本,只能找一些唱片公司來合作。
見到羅文的時候,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林楚。
林楚笑笑:“羅生,我是林楚,也住在廣播道,幫著嘉禾做事的,這次過來,是為你寫了首歌,要不你看看?”
一邊說他一邊把歌單遞了過去,羅文看了一眼,怔了怔,低頭看了一眼,足足五分鐘才抬起頭來。
林楚也不著急,一直就站在他的家門口。
“林先生,進來吧?!绷_文讓開了身子,今年他三十歲,生得清瘦,五官英俊。
林楚笑笑:“打擾了。”
走進屋子里,林楚坐下,羅文坐在他的對面。
放下歌詞,羅文贊道:“是首好歌,我很喜歡,不過我出專輯,也得公司同意,所以明天我打算和公司談?wù)?。?p> “沒問題?!绷殖c頭,接著話鋒一轉(zhuǎn):“羅生,你簽約了無線那邊,說明你已經(jīng)紅了,我聽過你的《獅子山下》,真是一首好歌。
所以我相信無線那邊不會為難你的,只是一張專輯至少得十二首歌,我可以幫你寫六首,余下來的你自己選一選。
這樣的話,這張專輯很快就能面市了,對羅生的名氣提升也是有好處的,所以羅生考慮一下?!?p> 羅文看了林楚一眼,那張臉格外年輕,他點了點頭:“我盡量努力一下?!?p> 說起來,他還沒有發(fā)行過正式的專輯,所以心里也是有很多的想法。
起身為林楚泡茶,林楚卻是搖了搖頭:“羅生,不用忙了,我先走了,我家里電話你記一下,有消息記得通知我,謝謝?!?p> 兩人互留了電話,林楚離開。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白天要想找到徐曉鳳可不是太容易。
林楚沒有回家,攔了一輛的士,去了夜總會。
徐曉鳳雖然成名了,但也經(jīng)常會去夜總會唱歌,這一年夜總會還不是貶義詞,許多明星都在夜總會開過演唱會。
羅文、徐曉鳳、鄧儷郡等等皆是如此,這一年海城夜總會和海洋皇宮夜總會還沒建好,再過兩年,海城夜總會將會是風(fēng)光無兩。
一家中式夜總會,林楚要了杯酒,坐在角落里,目光掃了掃,果然發(fā)現(xiàn)了徐曉鳳。
她并不是來唱歌的,而是坐在觀眾席上。
只是要見她可不像是見羅文那么容易,他想了想,把服務(wù)生叫了過來,塞給他五十港幣,將一個信封遞給他,讓他交給徐曉鳳。
服務(wù)生很開心,轉(zhuǎn)身離開。
徐曉鳳打開信封,里面是一首歌,《風(fēng)雨同路》。
看了一遍之后,她的心中一頓,扭頭去找服務(wù)生,但服務(wù)生卻是不見了,她翻到底,這才發(fā)現(xiàn)留了一行信息。
“林楚,電話……”
徐曉鳳吁了口氣,起身朝后走來,林楚勾了勾嘴角,主動迎了過去。
“徐小姐,我是林楚?!绷殖鲃娱_口。
徐曉鳳一怔,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時,林楚笑笑:“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wù)勗趺礃樱客饷嬗锌Х葟d的?!?p> “好?!毙鞎曾P點頭。
不得不說,有一張好看的面孔,更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林楚覺得,以他的這種條件,去當(dāng)小白臉或許也是可以的。
進了咖啡廳,林楚要了兩杯咖啡,坐下后,徐曉鳳看著他道:“林楚先生,這首歌我很喜歡,你開個價吧?!?p> “徐小姐,我可以給你的歌很多,足夠你湊起一張專輯的,你現(xiàn)在是大歌星,我知道你發(fā)行一張專輯很容易。
我會為你寫一整張專輯的歌,等到專輯發(fā)行的話,你賣一張專輯,我從中抽取三塊錢,你覺得怎么樣?”
林楚輕輕道,他和徐曉鳳直接談,沒有和永恒唱片談,只是因為以她現(xiàn)在的名氣,已經(jīng)有足夠的底氣和永恒唱片談判了。
說到底,永恒唱片并不是什么大公司,目前還處于弱勢,比不上寶麗金、新力等等。
甚至是華星目前雖說并沒有做唱片方面的業(yè)務(wù),但幾年之后名聲卻是起來得更快一些。
背靠無線電視臺,機會自然就會多很多。
所以徐曉鳳現(xiàn)在有和公司叫板的權(quán)利,林楚和她談就足夠了。
徐曉鳳一怔,想了想道:“如果是黑膠碟問題不大,但磁帶的話有些多了。”
“黑膠碟賣八十塊,我只收三塊就太少了,所以這是一個均衡,那還有一個辦法,你們買斷所有的歌?!?p> 林楚揚聲道,徐曉鳳問道:“包括版權(quán)?”
“那就不是這個價了。”林楚聳了聳肩。
徐曉鳳想了想道:“林先生,如果這張專輯賣到十萬張,你可以拿三十萬,我現(xiàn)在給你四十萬,連版權(quán)一起買下來怎么樣?”
“徐小姐,你這張專輯至少可以賣到二十萬張,我有這個信心?!绷殖P著眉。
這張專輯在歷史上何止賣了二十萬張,這是她最賺的專輯之一了。
徐曉鳳低頭看了一眼手頭的歌道:“我要回去和公司談?wù)?,回頭再給林先生打電話,好不好?”
“沒問題,那就不打擾徐小姐聽歌了。”林楚笑笑。
徐曉鳳看著他起身,一臉異樣:“你就不怕我拿著歌不給錢了?”
“一首歌而已,丟了就丟了,我相信徐小姐和永恒唱片不是那么短視的人。”林楚聳了聳肩,轉(zhuǎn)身離開。
徐曉鳳看著他的背影,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歌單,若有所思。
回到家,林楚洗了澡,站在窗子前,看著外面的燈光。
這里是廣播道,可以看到遠處的燈火,只是卻是沒有一盞燈為他而亮。
想及前一世,他還沒有結(jié)婚成家,年近四十歲的人了,想必家里很著急了,但還在縱容著他。
前一世,他很成功,身邊的女人也不少,但從來就沒有想要結(jié)婚的念頭,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有點后悔了。
不說是傳宗接代吧,他這一去,最傷心的并非是那些女人,而是他的父母。
如果他能留下后代,總是能緩解他們心中的苦悲,單單留下那么多的錢,也并沒有什么用處。
他從前的性子,的確是過于狠了些,總是玩翼裝,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其他。
比如說是家庭,比如說是婚姻。
長長吐了口氣,林楚回身,開始寫歌。
寫的是羅文的歌和徐曉鳳的歌,只是家里還缺一把吉它,有時寫歌也不太順當(dāng),他準備明天去買一把。
吉它并不貴,林楚花了五百塊,買了一把相當(dāng)不錯的吉它。
除此之外,還他買了一臺打字機。
他覺得以后寫劇本用得著,這臺打字機很貴,花了兩千塊,功能較多,還有存儲功能,算是最新款。
回去的時候,他順便買了點菜。
家里的冰箱并不大,好在冬季一些蔬菜也不需要放冰箱里,他多買了一點冷凍的菜,再買了點餃子。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一個人的春節(jié),總得對自己好一點。
香江這邊放假就放四天,從初一到初四,初五就上班了,所以倒也不用擔(dān)心太多。
回家后,他煮了點餃子,正要吃飯時,電話響了起來。
接起來,羅文的聲音響起:“林先生,我是羅文,無線同意了你的方案,你出六首歌,我們再出六首,打造一張專輯。
不過方宜樺女士想和你談?wù)?,關(guān)于歌的報酬問題,明天你有空嗎?你要是方便的話,明天上午過來一次?”
“方便的,羅生,明天上午見了?!绷殖?yīng)了一聲,聲音中透著笑意,總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自信。
放下電話,林楚揚了揚眉,笑笑,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
他從來沒想到,明天竟然可以見到方宜樺了,本來他覺得會是音樂制作部的制作人見一見他就行了。
現(xiàn)在看起來,這首歌顯然得到了方宜樺的認同。
林楚想了想,選了一首歌,明天一并帶去,隨后他開始寫劇本了。
沒錯,既然是見方宜樺,那就可以趁勢再賣一波東西,現(xiàn)在他需要錢,越多越好。
他寫的是《上海灘》,這可是神劇。
這一年,麗的電視臺與無線之間還在為了搶收視率而廝殺,麗的敗多勝少,但對于無線來說也是壓力,所以能有好劇,他們不會放過。
麗的電視臺原名麗的映聲,成立于1957年,一開始是有線臺,月收費25港幣,看的人相當(dāng)少。
五六十年代的25塊并不少,直到1973年改為無線臺,也更名為麗的電視,收視率節(jié)節(jié)上升,這才有了和無線一較長短的機會。
林楚覺得,對于他來說,利用這個機會順便給自己加點籌碼,那似乎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