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路不看路的嗎?”
一個體型比曾絮大一圈的男生不耐煩地看著她。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痹踮s緊道歉,畢竟是自己不小心。
孟湘南走到曾絮身邊,才看清是曾絮的冰淇淋撞在男生的球服上,還黏糊糊的往下掉。
“真他媽煩人,走路不長眼。”
盡管曾絮道了歉,但對方顯然不是個好脾氣的,說話格外難聽,曾絮的脾氣也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誰后腦勺長眼啊!”
曾絮還打算回頭理論,被孟湘南一把拉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連連道歉,趁對方發(fā)作之前趕緊拉著曾絮走了。
“你別拉我,他們說話也太難聽了?!敝钡阶叩叫《Y堂附近,曾絮還氣呼呼地鼓起兩個腮幫子。
“一中校隊有幾個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你少說兩句吧,一會小心人家揍你……”孟湘南給她順毛,“再說你也弄臟了人家衣服,算了……”
“誰知道他干嘛一聲不響的緊挨我背后站著,我一轉(zhuǎn)身就撞上了?!痹踉较朐讲环猓拔揖筒恍潘麄兏以谶@里對我怎么樣,又不是他們自己學校?!?p> 孟湘南抿嘴笑了:“你還打算和男籃球員干架?。俊?p> “誰讓他說話那么沒教養(yǎng)?!痹踵洁斓?,“我還兩句嘴也是正常的……”
“行了,不是要看演講嗎?”孟湘南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在這等會吧?!?p> 可是小禮堂樓下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坐的地方,連站著都覺得悶熱,孟湘南想起一旁的實驗樓下有個小花園,花園里擺著石桌石椅,這個時候應(yīng)該沒多少人。
她讓曾絮在原地等著,自己去看看那邊有沒有個可以休息的座位。
誰知剛拐進小花園,就看見幾個一中的學生站在前面,剛剛和曾絮吵架的那個也在,他們吞云吐霧的,躲在這個地方抽煙。
孟湘南轉(zhuǎn)身就想走。
“給我站住。”那個衣服上還有冰淇淋印子的寸頭男生走上前來。
孟湘南只好回過頭,面前是三個高大的外校男生,倒也沒有剛剛的兇神惡煞。
“你朋友挺狂啊。”寸頭撇了撇嘴道,“要不是看你道歉態(tài)度好,她得賠我一身衣服。”
孟湘南沒聽懂這話什么意思,靜靜的看著他。
“你長得也挺乖的,有男朋友了嗎?”那男生滿臉玩味的笑了。
這下孟湘南聽明白了,這是覺得她是個軟柿子,想捏著玩玩。
孟湘南往后退了兩步想走,這男生身上的味道實在難聞,她不想糾纏下去,可對方還要往前跨上一步攔住她。
“跑什么?”
“衣服沾了汗,本來也是要洗的?!泵舷婺侠淅涮а劭粗?,“她不是故意的,你這也要斤斤計較,不覺得丟人嗎?”
男生聞言臉色一黑,反而更加逼近了兩步。
“你們這些人裝什么啊,辦個校慶很了不起是吧……”
話還沒說完,一個籃球飛過來直接砸中了他的頭,外校生捂著眼睛罵了一句臟話,籃球回落到地上朝反方向滾去,滾到顧應(yīng)昭腳下,他和劉晉還有兩個校隊的男生劍拔弩張的走了過來。
“到我們學校調(diào)戲女生來了?”劉晉毫不客氣的逼近了剛剛找孟湘南麻煩的男生。
顧應(yīng)昭不動聲色的把孟湘南朝自己邊的方向拉了拉,孟湘南抬眼看向他,他下頜緊繃著,和此時的氣氛一樣。
“都是幾個熟人了,別干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顧應(yīng)昭輕蔑地看了眼幾個一中校隊的人。
“誰他媽跟你熟人?”
“也是,打球墊腳的玩意兒,你也配?”
“你他媽說什么!”
“誰他媽墊腳說誰!”
像一枚火星落在燃料中,一點就炸,原本之前那場友誼賽就已經(jīng)有了沖突,現(xiàn)在更是推搡糾纏在了一起,揪領(lǐng)子的揪領(lǐng)子,扯衣服的扯衣服,孟湘南閃躲不及,不知道被誰撞了一肘子。
雖然撞得不重,但因為撞到了鼻子,她眼淚一瞬間就涌了出來。
“少他媽裝逼,下一場小心我廢了你?!贝珙^目露兇光,手緊緊的揪著顧應(yīng)昭的領(lǐng)子,卻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
孟湘南臉上還掛著淚,但聽到他剛剛這句威脅,想也沒想就氣得猛推了寸頭一下。
雖然寸頭紋絲不動,但一個小個子女生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他顯然被孟湘南的舉動給徹底惹怒了,抬手就想拿她開刀,顧應(yīng)昭反應(yīng)快,伸手攔了一下,寸頭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踹開,接著伸手就想去揪孟湘南的頭發(fā)。
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將寸頭即將落下的手攔在半空中,他掙扎了兩下,對方竟然像鐵箍一樣紋絲不動。
骨節(jié)分明,青筋繃起的手腕之后是筆挺整齊的襯衫袖口,和眼前這個“兵荒馬亂”的場景格格不入,孟湘南順著看過去,看見了陸嘉顯鋒利的眉眼。
寸頭也懵了,面前這人比他還高半個頭,穿一身深藏青條紋西裝,寸頭一時分不清他是學生還是年輕老師。
畢竟打?qū)W生和打老師完全是兩回事,寸頭氣焰頓時熄滅了一半。
曾絮也趕來了,見孟湘南臉上掛著淚,以為她吃了大虧,張嘴就想罵人,被沈如琢攔住。
沈如琢也穿一身黑色西裝,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全是嘉賓、校友的人群,低聲對顧應(yīng)昭他們道:“怎么回事?現(xiàn)在是校慶期間,你們瘋了!”
顧應(yīng)昭冷冷地盯著面前兩個人,沒有應(yīng)答。陸嘉顯垂眸看了一眼孟湘南,她鼻頭有些紅,眼睛也水汪汪的,好像剛哭過。
寸頭聽沈如琢的語氣,反應(yīng)過來這倆人都是學生,立馬就又想動手,緊接著他就不由自主的哀嚎了一聲。
被陸嘉顯扣著的那只手酸得根本沒法使上勁,寸頭稍稍一使勁整條手臂都酸麻得不行,他狠狠瞪著陸嘉顯,對方雖然看上去斯文,但顯然是個練過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筋,他扭動身體想掙脫,卻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要不是這里人多他要面子,簡直就要忍不住開口求饒了。
孟湘南不自覺屏住呼吸,甚至忘了往后退幾步以免再被誤傷,面前是齜牙咧嘴的寸頭和攔在她身前的陸嘉顯,一旁的人不論是外校的還是啟星的也都愣住了,剛剛糾纏在一起的男生們也沒人敢上前來介入這僵持的二人中間。
寸頭氣得牙癢癢還掙不開手,陸嘉顯臉上卻沒有什么情緒,只有一抹鋒利轉(zhuǎn)瞬即逝,被迅速包裹進了一層模糊的外衣里。仿佛剛剛那一瞬間從眉眼中透露出的凌厲只是孟湘南的錯覺。
貓貓頭
陸嘉顯:你敢惹她哭?